葉婉儀緊張而憤然的看着緩緩倒在地上的沈云溪,見她閉上眼睛後,方纔舒了一口氣。
原來,她回到落香苑,總覺得心裡忐忑不安,似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所以在猶豫之下,她又倒了回來,但沒想到竟然發現沈云溪蹲在竹林下,將她剛剛埋在土裡的罈子挖出來,正埋着頭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上面所記載的事情。
她頓感驚恐。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她將這些事說出去,否則她就完了。
所以,她想也沒想,隨手從身旁撿起一根木棍,在沈云溪轉身之際,一棒敲了下去。
待確定她真的昏過去之後,葉婉儀從懷中掏出一信號彈,放向高空。
然後,她蹲下身,將那些紙張全數塞進罈子裡,手微顫,表露了她此刻依舊還有些緊張不安的心。
待罈子重新密封好之後,她抱着罈子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盯着沈云溪,看着臉色有些蒼白的模樣,想起這些日子在王府在她身上所受的刺激,她的胸膛不斷地上下起伏,憤怒不已。
她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罈子,再轉眼看向沈云溪,眸底一抹殺意閃過。
“沈云溪,是你自己非要往刀尖上撞,那就別我痛下殺手了。”或許,今天就是老天爺給她的一個機會,一個真正除去沈云溪的機會。
她話剛落,王俊就快速的自竹林外走來。
“夫人。”他拱手道,然後目光落在地上的沈云溪身上,他詢問的望着她,問道:“這是?”
“先別問這麼多,將她搬到佛堂去。”葉婉儀冰冷的吩咐道。
王俊輕嗯一聲,視線從葉婉儀懷中的罈子上劃過,但他並沒有再多問,主子的事不是他一個僕人可以問的。
“不要府裡的任何人發現了。”葉婉儀在他耳邊叮囑着道。
“放心吧,夫人。我知道的。”王俊沉穩的點頭說道,然後把身上的外衣脫下,將沈云溪整個人包住,包括她的頭。
嚴嚴實實的,如此嚴密的包裹方式,即便不小心讓人看見也不會知道里面到底是誰。
包好之後,他便一把將她扛在肩上。
“我把東西放好之後就馬上過來,在我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發現。”葉婉儀再次叮囑道,這是一次機會,她不能白白地就讓它這麼溜走。
“屬下做事,夫人放心。”王俊再次應道。
“好。快去吧。”葉婉儀點頭,吩咐道。
王俊向她輕點了點頭後,扛着沈云溪快步的離開了竹林。
而葉婉儀則將現場清理一番後,方纔抱着罈子回了落香苑。
回到房間,她小心謹慎的將罈子藏在了牀底下,但想了想,似害怕會被其他人發現,所以她又皺着眉頭彎身將罈子從牀底下搬了出來,將裡面的紙張全部抓出來,一張一張的將它們丟進房裡的炭火盆中。
看着燃燒一盡的紙張,她終是放下了心。
燒了它們,再除去沈云溪,就不會再有人發現她的秘密了。
眸底劃過一絲陰狠,然後站起身,低頭看着自己一身滿是淤泥的衣裳,她快速的換上之後,又準備了一些待會兒會用上的東西,方纔出了落香苑。
葉婉儀在去佛堂的途中,亦是小心翼翼的。
佛堂離落香苑並不遠,穿過抄手遊廊,再左拐進去就是了。
一路過去,並沒有看見一個人,此刻她真的很慶幸今天是下雨天,又臨近過年,府中的僕人們都在屋裡準備着過年所需的一切。
她收了傘,走進佛堂,走到王俊身前,對他問道:“沒被人發現吧?”
“沒有。”王俊堅定的應道。
“那就好。”葉婉儀輕點點頭,說道:“你出去守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王俊領命應下,轉身出去了。獨留葉婉儀和沈云溪兩人在佛堂內。
葉婉儀轉身看了一眼離去的王俊,然後迴轉過身,走到地上被包裹一團的沈云溪身前,她緩緩的蹲下身,解開她身上的衣裳,沈云溪蒼白的臉頓時出現在她眼前。
看着此刻沒有半點意識的沈云溪,葉婉儀冷笑一聲,說道:“沈云溪,你沒想過今天會栽在我的手裡吧?”
“哼,其實,從一開始我們的身份就是敵對的。若是你安安分分的當自己的千金小姐,又或者安安分分的當你的瑞王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兩耳不聞窗外事,再或者今天你不要被好奇所勾引,跟蹤我去偷看我的秘密,今天你也不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可怨不得我!”
葉婉儀說着,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她‘嗤’的一聲將她拔出,鋒利的刀刃在佛堂中韻黃的燭光下泛着寒芒。
她詭異的目光從匕首上劃過,再轉向沈云溪,匕首順着她的下巴滑上臉頰,陰惻惻的話從她嘴裡吐出:“你說,我要是毀了你這張狐媚的臉,塵兒還會那麼迷戀你嗎?”
微頓了下,她繼續說道:“我想肯定不會的。所以,那樣的話,瑞王妃之位就空了出來,素心到時候就有機會榮登高座了。不過,我不會傻到直接劃傷你的臉,你的本事我可是知道的呢,所以我事先給你準備了一些‘好’東西。”
葉婉儀一邊說着,一邊又從袖中掏出一個細小玉瓶。
她從裡面倒出一顆淺青色的藥丸,脣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然後微微俯身,伸手掐住沈云溪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巴,然後將那顆藥丸塞進她的嘴裡,用力讓她吞了下去。
昏迷中的沈云溪皺了眉頭,並似有醒來的跡象,但葉婉儀卻半點不擔心。
嘴角擒着冷笑的盯着她,看着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着她,虛弱的道:“你——”
但只說了這一個字後,她再一次的昏了過去。
“哼,自從上次你在落香苑讓素心吃了苦頭後,我就對你有了防備,多的是好東西招呼你,只是沒想到這一次老天爺給我了這麼好的機會。只需要用這一顆小小的藥丸就可以將你擺平,你可知道這藥吃了之後只有任人擺佈的份兒!”葉婉儀看着她,語帶不屑的說道。
說着,她收起那細小玉瓶,重新拿起匕首,冷光閃閃的對沈云溪說道:“接下來,就是招呼你這張狐狸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