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舉世伐魔，後有諸神會戰。
柯爾聽到神戰的時候，就感覺最近的事情可真多。
其實他這種和耶穌性子有些相似的人，就該避開過於危險的東西。
但想到世界毀滅，自己的女兒也難以倖免的時候……就又覺得人生該有一點值得去拼的東西。
他其實有些害怕。
神。
他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那位殺戮之神，某種意義來說……自己是第一個背刺殺戮之神的。
殺戮之神，恐怕最想殺死的人，就是自己與胡東風。
不知道，會不會在諸神會戰裡……面對殺戮之神。
秦澤的發言打斷了柯爾的胡思亂想。
“我很快會陷入沉睡，算是最後的沉睡，這次沉睡後如果我醒了，我們就去參與神戰。如果我沒有醒……”
“那麼各位就想辦法，用盡各種手段，逃離吧。”
耶穌皺眉：
“秦，你不會……白歷者途徑走到最後一步了吧？你別告訴我，你就快要成爲主宰了？”
在座的很多人，其實是知道答案的。
但聽到耶穌以這麼驚訝的口吻說出來時，結合大主教特有的感染力，所有人也都跟着震驚了起來。
是啊，他才步入浩劫境多久？
馬不停蹄奔着主宰去？
藍彧，司令，二人都是驕傲的人，都被簡一一的天賦所震驚。
在簡一一傲人的天賦面前，努力真的顯得荒誕可笑。
可現在，他們都覺得，在命運之子那龐大的氣運面前……似乎天賦也不那麼可怕了。
今天八月十六，秦澤成爲舊曆者，是四月初三。
步入浩劫境，是幾天以前，步入天人境，也不過才兩月不到。
別人越往後，提升越慢，但秦澤越往後，提升越快……
這的確讓在坐所有人，都被震撼到。
秦澤說道：
“是的，其實我還遠沒有達到浩劫境巔峰，按理說，衝擊主宰的風險很大。”
“按理說，我已經完成了步入主宰的所有步驟。”
“但看起來，我還得再進入一次渡劫者監獄，才能湊齊完整的拼圖。”
“而在這之前，我要說兩件事。”
衆人全都安靜起來。
徐夫人也很好奇，秦澤會如何安排神戰。
“第一件事，在萬劫不復這天，我感覺到了強大的裂縫……”
“很強很強。強到足以和浩劫境對抗的超級降臨。”
“甚至，凌駕於浩劫境之上。”
“但那道裂縫，忽然關閉了。如果它不關閉，我合理懷疑，可能會是某個值神或者外神會降臨而來。”
秦澤的猜測沒有錯，在盤古的構想裡，萬劫不復這天，值神或者外神是可以降臨人間的。
但有趣的是，永生王爵最終否決了這個提議。
使得進行中的傳送儀式，被緊急中止。
這讓墮落盤古，與永生王爵之間生出了一些嫌隙。
秦澤說道：
“我算是大難不死，但敵人沒有趁我病要我命，倒也並非是敵人愚蠢。”
“而是一來，它們並無絕對把握，二來，根據喬薇的情報，諸神與永生王爵會形成某種陣……”
“我們尚未知道，這種陣的效果是什麼。但可以確定一點，永生王爵的生死是關鍵，只要永生王爵不死，這場戰爭就無法取得勝利。”
“而本就難以殺死的永生王爵，很可能會藉助陣，藉助諸神的力量進一步強化自己的永生之力，亦即……不朽之力。”
“按照喬薇的猜測，這座陣，很可能需要擊殺特定的外神。”
“所以我們可能需要分成好幾個小組，去擊殺不同的外神，瓦解永生王爵的陣法。”
“同時，我與喬薇，負責牽制與擊殺永生王爵。”
好傢伙，耶穌直呼好傢伙，這就是你的計謀？你打贏神戰的底氣？
耶穌忍不住看了一圈——
柯爾，藍彧，司令，愛麗絲，粟業……
攏共這麼些個人，連一個浩劫境都沒有，拿着梁靜茹給的勇氣去打值神和外神麼？
耶穌說道：
“不是……讓他們幾個去打值神？聽你這意思，神戰原本是諸神攻打競技之國。”
“你這非但不打算防守，還打算主動出擊？”
耶穌內心大爲震撼。在耶穌看來，競技之國的競技之神，說不定會製造某種規則，比如強行競技某種賽事。
這樣一來，或許還有龜縮防守的可能性。
這似乎，也是這場戰鬥唯一的變數。
但秦澤居然打算主動攻出去？
粟業也覺得這很離譜，我打值神？
他媽的，當初迷宮王爵虐他的記憶可是歷歷在目。
秦澤搖頭：
“不，不是值神，是外神，值神一定是負責進攻的。”
“如果真的存在這種陣，能靠值神完成，以永生王爵的性格，他不需要拉攏外神。”
“而且根據永生王爵不死，第二到第七值神就早晚會復活這一點來看——它們力量同源。”
“永生王爵所需的陣法，很可能需要各種不同的力量。”
“所以，我們需要暗殺的是外神。”
藍彧倒是沒有皺眉，他只是神色凝重的問道：
“秦澤，你應該知道，我們和神的差距，哪怕到了浩劫境，也不是神的對手，只能說有了一戰的能力。但我們大多數人只是天人境。”
天人對浩劫，基本必死無疑。更何況面對神？
耶穌也說道：
“伱指望這羣……精兵良將去打值神，似乎有點太離譜了。”
他本想說臭魚爛蝦的，但想了想，自己現在還得抱秦澤大腿呢。
秦澤說道：
“喬薇會在不久後帶來最爲重要的情報，這個情報，可能會涉及到陣法的細節。”
“同時……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我們也有神級戰力。不過那幾個神級戰力，我另有安排。”
“至於我們如何對抗值神與外神，這就需要用到詭異日曆了。”
“不瞞各位，藉助趨宜的手段，我才接近了第六值神的，趨宜纔是最爲有效的手段，我認爲，我們可以考慮趨宜。”
藉助趨宜殺死值神，聽起來極爲天方夜譚。
但接下來，秦澤開始講述對喬薇說過的話。
衆人聽下來後，倒也紛紛覺得有道理。
愛麗絲今日的扮相，是水兵月。她舉起手問道：
“可是秦澤……趨宜的效果千奇百怪，同樣的趨宜，不同行爲導致結果走向也完全不同。”
“而且，每天趨宜的行爲也在不斷變化，我們怎麼可能保證，刷到的趨宜一定是有用的。”“以及，怎麼保證獲取大圓滿的趨宜評價呢？”
“最重要的，神戰或許會持續很久，如何保證趨宜的效果，可以持續那麼久？”
愛麗絲的一系列問題，有理有據。
秦澤其實和喬薇也探討過。
二人認爲，如果所有的自由質，在“外軀”“心靈”“職能”“舊曆”中，全部選擇舊曆，且數量達到一定程度，趨宜效果必然是驚人的。
可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秦澤。
不，事實上，秦澤自己也做不到完全投入到舊曆裡。
他也提升過外軀和職能。
不過秦澤獲取的自由質足夠多，也的確投入到舊曆中不少，獲得了相當程度的趨宜。
他已經可以提前看到自己的重要趨宜效果。
但這還遠遠不夠，目前也沒有如此龐大數量的“質”讓在場每一個人都提高舊曆等級。
所以秦澤只能選擇另一種方法。
“這就是需要我們共同來解決的了。”
“舊曆高於一切，而我身爲臨時工，我能夠刷到所有職業的舊曆行爲。”
“在明日，我就會有一個紅色等級的趨宜——冶煉。”
徐夫人的耳朵忽然動了動，像極了聽到感興趣內容的小動物。
“我的自由質全部投入舊曆後，我能看到一些對我或者說對整個世界影響很大的趨宜。”
“它們按照顏色區分，紅色是影響最大的。”
“所以，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對了，你相信聖誕老人麼？請相信一下吧，我在這個世界留了一個聖誕老人。
周白榆的那句話，至今讓秦澤印象深刻。
但他至今，其實沒有發揮聖誕老人的真正價值。
截至目前，一切都是小打小鬧。
秦澤說道：
“趨宜的效果每天都在變化，很多趨宜效果其實非常變態。”
“比如我曾經的房屋，無法被入侵，這種規則級別的趨宜效果，恐怕連神都得遵守。”
“但我們的確不可能剛好在某一天，保證自己一定趨宜可以應對當日的風險。”
“尤其是，神戰要求的趨宜，一定是高規格的趨宜。”
“所以，我在想，有沒有一種辦法，可以提煉趨宜的效果，將其保存下來。”
說完這個想法後，耶穌愣住。
提煉趨宜的效果，將其保存下來？
嗯……
這樣一來，的確就解決了很多問題，全世界所有的舊曆者都趨宜的話，那麼趨宜的種類就非常多了。
然後利用特殊的手段，不，看秦澤的話外音，是要用某種特殊的道具，將趨宜的效果存儲進去。
耶穌看向了其實可以被稱之爲“英靈殿第六神”的歐冶子。
如今已經是徐夫人。
徐夫人抽着煙，赤着腳，頗爲嫵媚。
她歪着腦袋，對秦澤的話題倒是非常感興趣。
“很有趣，我該怎麼跟你說呢，這種東西，即便你有着特殊的趨宜，我也不敢保證百分百能做出來。”
“除非是我的主人……琳姐。不過她已經死了。我的確有一定的異化能力，能夠製造一些bug。”
“但我的技藝，還是太弱了些。”
“我如果要做出這種東西，那麼這種東西就會有很大的代價……”
秦澤原本還在想，如果徐夫人說這種東西做不出來，辦不到。
那麼自己就得向銀行家沈萬三借自由質。
甚至還得藉助銀行家沈萬三，朝着所有人借走自由質，將舊曆提升到極限。
不過這個操作是否可行還不好說。而且即便可行，也只是自己一個人。
這場戰爭，要力挽狂瀾，還是得所有人努力才行。
將合理的趨宜效果，分配給相匹配的職業的人，或許就能出奇制勝。
不過秦澤沒有想到，徐夫人這看起來……居然真可以製作出這種bug級別的道具。
徐夫人吐出一口煙霧：
“舊曆高於一切，小子，這句話不是隨便說的，要用先遣的力量，去拘束舊曆的力量……這很危險。”
“只有主宰纔有資格做到這一點。”
“我不是主宰，但你可以是。”
“所以這是第一點要克服的東西。”
“第二點，我的水平有限，且我們趕時間，那麼我做出來的東西，必然是速成品。”
“倒不是說速成品的質量不好，而是速成品需要承受代價，這種代價必須足夠大。”
“你們經常用趨宜來對衝犯忌。”
“那麼對應的，你們獲得趨宜力量，提煉它作爲某種可以自由使用的道具時，代價就得是犯忌。”
“換句話說，你在使用這種力量的同時，你就得受到對應的犯忌的負面效果。”
“不過，我會盡可能降低這種效果，不惜代價。”
徐夫人目光凌厲起來：
“最後，宜忌所關聯的，是氣運。這種東西，本身也是消耗品，除了說有負面效果，還得有持續讓它生效的燃料。”
“這種燃料，就是氣運。你的氣運很龐大，足以支撐燃料。不過嘛，你的運氣可能會因爲製造這種東西，短時間沒有那麼變態了。”
從不確定的運氣，換成了穩定的確定的趨宜效果，秦澤覺得是沒有問題的，划算的。
不過聽下來，這個東西的製作成本確實高，使用代價也確實大。
徐夫人說道：
“如果你想好了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開始準備材料了。”
“舊曆者協會可以給我提供比之前更好的冶煉爐。”
“而你，今晚最好有一個讓我們都愉快的夜晚。”
今晚，秦澤將再次，或者說最後一次踏入那個神秘的空間——渡劫者監獄。
一切關於信使與墮落信使的謎題，都會解開。
但如果對決墮落信使失敗了，那麼徐夫人也就不需要再做任何的準備了。
耶穌也對秦澤投來一種彷彿蜀都人的目光：
“噢，偉大的秦，你真是太迷人了，讓人不得不讚嘆你天馬行空的想象力。”
“請你無論如何也要成功在今晚活下來，我會爲你祈禱的。”
畢竟，秦澤如果死了，那就意味着，自己絕對無法成爲主宰了。
秦澤鄙夷的看了一眼耶穌，與衆人告別。
今天是八月十六，萬劫不復之後，秦澤的日曆又有新的宜忌。
無論如何，墮落信使的實力，都是浩劫境級別的。
他不敢說絕對勝利。
想來，還是得趨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