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
這個名字，讓馮恩曼露出了一種意味深長的表情。
那表情彷彿是在說，你要遭遇大麻煩了。
秦澤看懂了賈詡的表情。
“司馬懿給你留下的陰影很深啊，你這麼忌憚司馬懿？”秦澤平靜的說道。
馮恩曼說道：
“伱覺得司馬懿是一個什麼類型的角色？計謀型？武力型？”
秦澤沒懂，馮恩曼爲何這麼問。
不過他時間很多：
“自然是計謀型。”
馮恩曼那已經扭曲畸形的臉，還是竭力擠出了一個人類惡作劇得逞的笑容：
“你錯了！他是作弊型！你不會懂司馬懿的強大的。”
“當然，這個地方是司馬懿絕對不可能來的地方，他的核心能力，在這裡沒有效果，所以我不怕告訴你！”
“實際上，算計簡一一的那個計謀，我也有份！實際上，很長一段時間裡，簡一一都是我小說裡的男主角！”
“但這段記憶，被司馬懿掠奪了！他覺得有趣，於是他要走了這段記憶！”
秦澤點點頭：
“然後呢？”
“然後？你不懂嗎，司馬懿是一個怪物！一個能夠操控記憶的怪物，這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能力，這就好像，他可以操控一個遊戲的各種角色的存檔！”
馮恩曼見秦澤表情還是那麼淡定，有些不樂意。
秦澤說道：
“你直接跟我說，司馬懿到底是靠什麼操控你的。”
“靠實力。”馮恩曼這次回答的很乾脆。
因爲事實如此。
司馬懿靠的就是實力。
“賈詡和司馬懿之間，難有高下一說，我可不覺得我比司馬懿弱……但我們之間的能力差的太大了。”
“心理醫生當然也可以改變記憶，但那只是附帶的能力，和專職這個能力的職業相比，不值一提！完全不值一提！”
秦澤彷彿纔是一個心理醫生，做出了一種“你說，我在聽”的姿勢，微笑鼓勵馮恩曼繼續講述。
因爲這個地方，是司馬懿唯一不可能侵襲的地方，因爲這個地方，將是自己的終點，自己將命不久矣，所以馮恩曼現在很有傾訴慾望。
“你不可能遇到真正的司馬懿。這是司馬懿最恐怖的地方。”
“你複製過存檔嗎？”
馮恩曼看向秦澤。
秦澤點點頭：
“如果你說的是遊戲裡的存檔，我當然複製過。”
馮恩曼說道：
“沒有錯，就是這樣的，這個世界對於司馬懿來說，只是一場遊戲，所有人都是npc，可以被掠奪，覆蓋，竊取的npc。”
“你永遠，永遠不可能遇到真正的司馬懿！”
秦澤表情沒有變化，但內心記下了這一句話，因爲馮恩曼強調了兩次。
馮恩曼說道：
“我第一次遇到司馬懿，是一個少女，少女自身的記憶已經被全部清空，填補的，都是司馬懿的記憶。”
“她真的以爲自己就是司馬懿。”
“她的舊曆職業是量營養師，能夠讓人產生畸變的職業。”
“那個時候，我真的以爲她是司馬懿，是一個和天照系的傢伙們臭味相投的混蛋。”
“我應該有資格這麼說吧？畢竟我雖然混蛋，但我和天照系的人不同。和他們相比，我也算是一個聖人。”
秦澤不否認：
“繼續說。”
“我覺得司馬懿不對勁，這個小姑娘，有着與外表嚴重不符的閱歷，那種暗暗觀察他人的眼神，不是她這個年紀的孩子可以表現出來的。”
馮恩曼說道：
“於是我想窺探她的內心。我還真的等到了這樣的機會，在一次行動裡，她被污染了，被自己培養的怪物給反噬了。”
“她命不久矣，我負責幫她清楚污染，在這個過程裡，我接觸到了她的內心，進入了意識之海。”
“那些記憶很恐怖，記憶裡，有一個人如同神一樣，我們暫且稱之爲神，神不可被忤逆，神的一切要求都是神諭，必須去完成。”
“那就像是女孩生命裡唯一的光明……”
“就算神要在鬧市裡，讓那個女孩跪下舔他的鞋面，我想女孩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女孩需要每天都向神彙報她今天經歷的一切。”
說到這裡，馮恩曼停頓了幾秒後，說到：
“最後，女孩死了。”
“營養師是一個危險職業，培育的怪物往往會有特別的毒性，可能會導致自己都無法解。”
“司馬懿死了，但司馬懿的故事纔剛開始。”
“第二天……我又遇到了一個新的司馬懿！”
“這次，是一個捲髮少年。”
馮恩曼的表情明顯出現了一點恐懼：
“他說，嗨，賈詡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容我重新自我介紹下，我叫司馬懿。”
秦澤第一次皺起眉頭：
“也就是說，小女孩只是一個假的司馬懿，她只是被灌入了記憶，以爲自己是司馬懿。”
“但真正的司馬懿，藏在暗處。”
馮恩曼點點頭：
“沒錯！就是這樣的！”
“但你別以爲，死了一個司馬懿，纔會有第二個司馬懿出現！”
“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個司馬懿，很多個司馬懿，就潛伏在我們不知道的角落裡！”
秦澤卻忽然說道：
“你認爲捲髮少年，也是一個假的司馬懿？”
馮恩曼點頭：
“那不然呢？存檔是可以複製的，既然你能做到這一點，爲什麼不考慮多複製幾個……”
“讓一羣人都變成你，或者說，都以爲自己是司馬懿……”
“而真正的司馬懿，躲在暗中。”
“真正的司馬懿，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神。”
秦澤打斷了馮恩曼的發言：
“如果是我，我可能會明目張膽出現，畢竟，所有人都以爲我是分身。”
“比如，我可能就是那個捲髮少年。”
馮恩曼不去辯駁，因爲毫無意義：
“那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我只知道，司馬懿操控了很多角色，通過修改記憶，很多人都效忠於一個神。”
“人的行爲就是被記憶支配的，就好像……你如果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那麼你就不會認識簡一一，你就不會冒着風險，跑過來給我一拳。”
“能夠掌控記憶的能力，是很可怕的。”
“你知道藍彧爲什麼會推薦我當心理醫生嗎？”
秦澤點頭，他猜到了，至少現在是猜到了。
大明星已經遭遇過司馬懿了。而且是真正的司馬懿。
“你描述的司馬懿很強，但司馬懿只有一個，記憶可以被複制，可以覆蓋其他人，但舊曆職業無法複製，舊曆無法複製，他的本體是史學家，他的分身卻不是。”
“所以，大明星遇到過真正的司馬懿，我想，這也是辨別真假司馬懿的方法。”
馮恩曼投來了讚許的目光：
“你思考的內容，我也思考過，的確篡改記憶的事情，只能是本體來做……”
“但如果，他擁有職業配方呢？”
秦澤說道：
“職業配方本來就很難獲得，且剛好是史學家的配方……這就過於難了。”
“但你不能說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發生。”馮恩曼的語氣倒是頗爲篤定。
這一點秦澤不否認，就好像一個臨時工算不上掛逼，但一個臨時工恰好有一個更強臨時工的老婆，還有着可以逆天改命的氣運……
這種事情肯定很少見，跟活到二十多歲忽然開了血輪眼，或者聽到腦海裡叮了一聲一樣，但不能說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秦澤忽然想到了自己看的漫畫裡，有一種叫惡魔果實的東西。
簡單來說，吃了這玩意兒，只要不下海，你就是無敵的。
但這東西到了漫畫後期，人人都有，還能複製。
出現了惡魔果實複製品。那麼如果司馬懿掌握了職業配方的複製能力……
那還真能打造史學家軍團。
不過這種可能性很低很低。
秦澤說道：
“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沒有回答我，司馬懿的弱點是什麼？你是賈詡，他是司馬懿，你倆差距，不會這麼大吧？”
“難不成，他在你這裡，也是一個不可戰勝的神？”
這激將法鉤鹹餌直，但馮恩曼現在在監獄裡，也沒有那麼怕司馬懿了。
他也覺得，老子是賈詡，幹嘛怕司馬懿？
他說道：
“他當然有弱點，他是一個冒進的人，他的分身會定期丟失。”
“我說過，司馬懿是一個瘋狂的傢伙，他是作弊型，但不是什麼計謀型的傢伙。”
“他偶爾會發瘋，像個不顧之前成果的蠢貨。”
“他一直害怕一件事——那就是信使。”
“爲了躲避信使追殺，司馬懿幾乎不會錯過每一次徵召。”
秦澤皺眉：
“他得罪信使了？”
馮恩曼搖頭：
“不……他曾經藉助信使殺人，所以他認爲，這個世界也有人可以通過信使殺他。”
“在他步入天人境之前，肯定會竭力躲避信使，甚至，不惜篡改歷史。”
秦澤心說，這不巧了麼……
自己恰好……
等等，司馬懿的直覺這麼恐怖的嗎？
秦澤徹底想起來了，自己還真想過用信使去擊殺司馬懿。
但當時自己失敗了，因爲連司馬懿是誰都忘記了。
原來自己手裡就握着剋制司馬懿的牌。
但麻煩的地方在於……這張牌打不出去。
對方就像擁有小說主角的那種開掛特權一樣……直覺準的嚇人。
或者不是直覺，而是某種其他能力，來自其他分身的預警。
當你想發動牌的時候，人家就直接禁止你當前回合的行動。
“沒了嗎？只有這一個弱點？”
“沒了。如果硬要說有……司馬懿似乎很在乎一個女人。但從分身的腦海裡，我無法探查出更多細節了，調查司馬懿，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馮恩曼坦誠的回答。
秦澤點點頭：
“我問完了，你很配合，馮恩曼，有機會，我會讓司馬懿來這裡，和你作伴的，希望到時候你還沒有死。”
……
……
五月十三日，夜晚。
秦澤嘗試在這個夜晚，回到自己的住所。
司令就跟在秦澤身旁。
因爲秦澤也不確定，天譴事件到底結束了沒有。
會不會自己走出監獄範圍後不久，就會又遭遇天譴。
如今是五月十三日，晚上的十一點五十九分。
司令看着天空說道：
“晴空萬里，看來是不會出現天譴了。走吧，我已經安排了人，在友科新城買了房子，現在我們是鄰居了。”
秦澤腳步頓住。
有一種詭異懸疑故事變成了男同耽美的不適應感。
“住我家隔壁？”
“不會太久，我不習慣那種老舊的小區，等到完成了我的任務，我就會離開。”司令說道。
秦澤覺得怪怪的。
但即將到來的，日曆復甦的一天，會更怪。
五月十四日，如期而至。
在司令的改裝越野車發動的一刻，秦澤打開了自己的日曆。
司令也沒有去搶奪。
他從司令變成了司機，安全靠譜，任勞任怨。
秦澤只覺得，今天是魔幻的一天。
他的目光落在日曆上。
久違的宜忌，讓秦澤感覺即將開啓新的進度。
五月十四，戊午月庚申日。
值神：亥豬。
宜傾聽，傾述，追憶，哀悼。
忌閱讀書籍，忌諱等級，徵召。忌投稿，忌諱等級，苦難。
舊曆者秦澤當前評級：異人（即將晉升）。
舊曆者秦澤，於五月五日至五月十三日，參與了多次重大事件，獲得自由質一點。
當前累積自由質，兩點。
秦澤合上日曆，他已經感覺到，這次日曆復甦，自己距離鬼神境已經很近很近了。
現在就差臨門一腳。
之前攢了一點質，現在一共有兩點。
如果說一點質帶來的提升是小爆發，那麼兩點質，帶來的提升絕對是大爆發。
秦澤依舊沒有將這點質使用掉。
他預感在迷宮裡，藏着的兩點質，會有大作用。至少跨過鬼神境，毫無壓力。
總的來說，秦澤還是很滿意這次日曆的內容的。
他有注意到，週一就遭遇了徵召……
也就是說，如果今天犯忌，今天自己就將前往那個可怕的迷宮。
時間，一下就變得緊迫起來。這個時候，秦澤的思緒忽然被打斷。
司令的武裝越野車，猛然一個停頓，造成了顛簸感。
秦澤聽到了那種彷彿敲打在心臟之上的鼓聲。
黑夜之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了車輛。
黑色風衣，黑色禮貌，黑色墨鏡，黑色皮箱。
信使，出現。
司令皺起眉頭，他沒有參與徵召，秦澤也沒有，爲何信使會前來？
難不成與天譴事件有關？難不成天譴殺不了秦澤，派信使來了？
司令打起精神，警惕的看着信使。
高大的信使有些吃力的說道：
“我是，來感謝，秦澤先生的。”
司令大爲意外，接下來就看到，信使那個從未打開的黑色手提箱，打開了。
司令不解，秦澤到底是個什麼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