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1章 好一對狗男女

種種細節表明,他生前是搏鬥過的。

江躍的注意力,很快就留意到了小吳的右手。

小吳的左手很自然地攤開,但右手卻有點不自然地甩在一邊,同時右手手掌還有一絲血跡。

仔細看,他的右手有點輕微的刮痕,從這輕微的刮痕上看,應該不至於留下血跡。

看上去血跡也不算大,應該是小傷口留下的。絕非他自己喉嚨傷口的血跡。

難道,小吳竟傷到了兇手?

再看看手邊,居然還有幾根細小的頭髮。

看上去,頭髮不算特別長,但也不算短,絕不是他自己的頭髮。

不過考慮到這是女生宿舍樓,現場有幾根頭髮倒也有可能是巧合。

江躍將幾根頭髮收了起來,又仔細看了看小吳手掌的傷口特點,記牢在心底。

此地離第二個受害女生的案發現場很近,江躍他們這邊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保安隊長那批人。

看着同伴死去,雖然早有心理預設,保安們一個個還是臉色難看,看上去很是壓抑。

“小江同學,小蘇和小吳的傷口好像不太一樣?會是同一個兇手嗎?”

“核心的傷口在頸部,其實是同樣的手法。只不過這邊應該情況非常緊急,兇手來不及下一步動作就被驚走了。”

“所以兇手應該還在宿舍樓裡,並沒有離開?”

“應該還沒來得及離開。”

整個女生宿舍樓四周,到處都是看熱鬧的人,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這邊。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除非會遁地,否則想通過跳窗這些方式離開,幾乎不可能,一定會被人看到。

保安隊長咬牙切齒道:“只要兇手還在宿舍樓內,咱們一間一間搜過去,總能把它揪出來!”

一間一間搜過去,倒也不難。

難就難在,宿舍樓太大,樓道之間完全互通,沒有足夠的人手,一間一間搜索也不管用。

搜索的人在移動,兇手同樣可以移動。跟你繞着圈子躲迷藏,還真拿它沒辦法。

“一間一間搜索,未必有用,要想挖出兇手,必須拉網式排查。每一樓,每一個口子,都必須有足夠的人手看住。這樣才能實現一間一間搜索。否則,你搜這邊,它逃那邊,樓道相通,它怎麼逃竄都行。”

“咱們學校這麼多人,還怕沒有人手?專屬班的覺醒者難道都是擺設嗎?”保安隊長氣不過。

同事慘死,都是朝夕相處的兄弟,身爲保安隊長,自然是火氣極大的。

專屬班的覺醒者?

還別說,這還真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只不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專屬班的覺醒者真正出頭的,貌似也就他們在場的幾個。

其他人似乎都很苟。

江躍想了想,道:“我先下樓跟高翊老師商量一下,動員覺醒者或許是個辦法。你們也注意安全,兇手的危害性極大,殺傷力極強,沒有必要,千萬不要硬碰硬。當然,最好是現在就下樓,大家從長計議。”

保安隊長雖然一心想把兇手揪出來,但終究沒有失去理智。

在場雖然兄弟很多,可兇手的力量顯然超越常人很多,他們這些人手,真的正面剛,遇到兇手鹿死誰手真不好說。

抓兇手也不是光靠血氣之勇就有用的。

江躍剛走到樓下,高翊老師便走了過來詢問情況。

江躍大致說了一下。

“現在必須確定,宿舍樓內,到底還有多少人還沒下樓?”

出了這麼大的事,按說只要腦子正常的人,這時候都不應該留在宿舍內。

但任何時候,總會有腦回路不太正常的人。

當然,也不排除那種蒙着腦袋呼呼大睡的人。

校方很快就找來了大喇叭,大音響。

電力設備還沒修好,但是揚帆中學卻有自己的發電設備,間歇性供電還是可以維持一段時間的。

“緊急情況,緊急情況!女生樓內的女生注意了,十五分鐘內,必須下樓,必須下樓!延遲不下樓者,後果自負!”

一位斯斯文文的校領導,高舉着大喇叭,不痛不癢地喊着。

一旁的高翊老師都看不過去了。

奪過大喇叭吼道:“起火了,起火了!所有女生,趕快撤離,趕快撤離!”

這一嗓子配上大喇叭,氣勢比火力全開的廣場舞隱約還嚇人,宿舍樓下的學生們一個個都忍不住捂起了耳朵。

有些人不明真相的學生更是嚇得面色大變,還以爲真的着火了。

高翊老師話音剛落下,招警官一行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快速鑽了出來。

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是上去查探現場的,估計只是象徵性上去晃盪一下,堵一下大家的嘴而已。

宿舍樓要下來,有三個樓道。中間樓道是兩頭開門,前後都能進的。

東西兩邊的樓道,只有朝南這邊有出口。

“高老師,目前留在學校的覺醒者,大概有多少人?”

“昨天我正好統計了一下,六個年級,大概有七八個十。”

“那就好辦了,請高老師組織一下。每個出口安排十幾個覺醒者守住。從現在開始,每一個下樓的女生,全部接受盤查。”

高翊吃驚:“江躍,你的意思是?”

“在真相沒有出現之前,每個人都有嫌疑。”

“萬一兇手已經混下樓了呢?”

“沒這麼快,兩位保安遇害的時間,到現在也就這麼會兒工夫。這段時間,沒有人下樓吧?”

高翊一直留在樓下,便是爲了盯住樓下的局勢。

從江躍他們第二次上樓,到目前爲止,並沒有女生從樓上下來。

“對了,高老師,宿舍樓後面,也安排一些人手。萬一兇手狗急跳牆,從樓上直接跳下來逃走,也得防一手。”

高翊輕輕點頭:“好。”

既然有了計劃,高翊就不再客氣了。

“所有覺醒者,不管你們在不在場,只要在學校,立刻到女生宿舍樓下集合。三分鐘內,集合到位。有無故不到者,踢出專屬班,剝奪一切待遇,永不錄用。並記入個人檔案。”

揚帆中學雖然很大,但高翊這音量也夠大,足可覆蓋整個校園。

不管在不在現場,只要在學校沒有回家,就必須到位。這要是再裝傻不冒頭,高翊老師肯定說到做到,踢出專屬班,剝奪一切待遇,還要記入個人檔案,可就大大不妙了。

果然,這強制集合令一出,那些躲在人羣中的覺醒者再裝死就不合適了,只要是專屬班的,有一個算一個,紛紛跑了出來。

三分鐘不到,七十多名專屬班的覺醒者就集合完畢。

揚帆中學的覺醒者自然不止這些,還有部分走讀生,今天並沒有到校,情有可原。

高翊神色冷峻,開始點名安排。

很快,隊伍就分成了六個小組。

東西南北四個角,各安排一個小組。相互呼應。

中間樓道前後門各安排一組鎮守。

這麼一來,可以鎖死每一個口子不被兇手強行突破。哪怕兇手要破窗而出,總有足夠的人手形成包圍圈。

保安團隊被安排在了正門,協助盤查下樓的學生。

招警官等人成了最尷尬的存在。

走?似乎不合適。

留下來同樣很尷尬,人家揚帆中學上上下下分明已經看輕他們,乾脆把他們當成了小透明。

高翊的大喇叭繼續開足火力,跟吹風機似的吹個不停,反覆轟炸。

還真別說,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偌大女生宿舍樓,奇葩還真有不少。

剛纔那麼大動靜,人都死了好幾個,居然還真有頭鐵留在宿舍裡不下樓的。

要不是高翊喊起火,靠學校領導那不痛不癢的勸說,能不能把他們勸下來還真是未知數。

陸陸續續,竟有好幾個女生從樓內陸續跑出。

有些穿着睡衣,有些披頭散髮,有些一邊走,手裡還拿着小鏡子,對着鏡子畫着眉毛……

更奇葩的是還有隻穿一條短褲,裹着一條小毯子就下樓的。

最奇葩的是,居然還有個男生,戴着假髮,企圖矇混過關,卻被人洞悉察覺的。

這麼一來,現場就有點混亂了。

女生宿舍,居然有男生混進去?而且看這樣子還是在上面過夜了?

大夥看看這男生,又看看那裹着小毯子的女生,場面頓時變得不可描述起來,激發了不少同學那澎湃的想象力。

不少人心裡都暗罵狗男女,真是心大啊,外頭都鬧騰這樣了,還有心思在宿舍裡風流快活!?

學校領導的臉黑得像刷了漆。

揚帆中學一向狠抓學風,校紀非常嚴格,男女戀愛的事都抓得很緊,更別說男女同居。

在正常時候,這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

男生進入女生宿舍?女生進入男生宿舍?

想都不要想。

宿管阿姨就不可能答應!

誰知道,詭異時代到來,一切都崩壞了!

這衆目睽睽之下,一名男生竟然從女生宿舍走下來,而且場面還如此不堪入目,這簡直是把揚帆中學百年校風摁在地上摩擦。

校長的臉陰沉如水。

那個善於投機的邵副主任,第一個跳了出來。

口水幾乎都要噴到這對男女的臉上了。

“你們是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把學生證拿出來!”

那名女生嚇得花容變色,一個勁地裹着小毯子,恨不得小毯子產生魔力,可以讓她原地消失。

男生也好不到哪裡去,耷拉着腦袋,雙手抱頭,蹲在角落,看上去儼然就是任由發落的架勢。

江躍在一旁冷眼旁觀,目光從下樓的每一個學生眼前掃過,上下打量,暫時卻沒急着發話。

韓晶晶似笑非笑在江躍耳邊道:“這個女生我認識,也是咱們年級的。她應該是走讀生啊。”

當然,走讀生這兩天留在宿舍,倒也不奇怪。

第一個遇害女生,不也是走讀生留宿麼?

“高老師,裡頭還有人嗎?”

高翊又揚起大喇叭,再吼了一通。

這麼高的分貝,睡得再死,肯定也得被驚醒。這要是再不下樓,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過了幾分鐘,樓道內再也沒有人走出。

先前最後一批出來的女生,被集中在一個地方,暫時不允許她們離開。一開始她們還沒鬧騰,過了幾分鐘,有人就發起牢騷了。

“幹什麼啊?限制人身自由嗎?”

“我們又沒在宿舍裡藏男人,憑什麼把我們攔住?”

“就是啊,睡覺沒聽到外面的動靜,下來晚了就有罪嗎?”

“到底搞什麼飛機啊?又不上課,還不讓人睡個覺了?”

真別說,現在的孩子,真沒幾個是善茬。哪怕校領導就在跟前,她們也照樣理直氣壯。

“幹什麼?吵吵鬧鬧,有沒有一點紀律性?還想不想在揚帆中學待了?”邵副主任什麼時候被這麼冒犯過,頓感權威受到挑戰,大發雷霆。

“女生宿舍樓出了幾起人命案,兇手很可能就在你們當中。你們要是嘰嘰歪歪不肯配合,到時候到了執法部門那裡,看你們還能嘴硬不?”

別看邵副主任代替老孫那段時間不斷吃癟,要說拿捏學生心理,其實很有一套,不然也做不到副主任的位置。

那幾個叫得最兇的女生,被這麼一兇,果然老實了很多。

雖然還有人撇撇嘴,看上去不是很服氣的樣子,倒也沒有頭鐵到跟校方硬剛的程度。

“江躍,你看……”

“高老師,先登記一下她們身份,覈對一下她們所在的樓層和宿舍號。然後再問問情況。”

經過一番敲打,登記工作倒是很順利。

這八個學生,清一色都是高年級,最低是中四,剩下都是中五中六的。

果然,高年級自詡老鳥,更憊懶一些,對學校的規章制度相對沒那麼看重。

登記的情況,很快就到了高翊和江躍他們手裡。

高翊上前,挨個問她們沒有下樓的原因。

大多數人說自己在睡覺,也有一兩個說自己門窗關得太緊,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情況。

只有那一對男女支支吾吾,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

這種表現,無疑更激發了圍觀學生的想象力。

孤男寡女,乾柴烈火,還能在幹啥?必然是幹那些不可描述的勾當啊。

好一對狗男女,這是冒着生命危險在風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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