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所去的地方,應該就是殺龍嶺,也就是三十年前,那一支神秘的勘探隊,帶着我姥爺以及小舅去的地方。
當年那個穿着舊軍裝的勘探隊,很明顯就是軍裝派了,不過他們到底在殺龍嶺經歷了什麼,爲何我姥爺一個人渾身是血,背後還刺了一幅地圖,那就不知道了。
那個人渾身輕輕顫抖着,一口接一口地往嘴裡灌着酒,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我很熟悉這種情景,這人一看就是個老酒鬼,啥時候都少不了酒。向這種人打聽事最簡單,就是陪他們喝酒。到了這個階段,已經喝到了七八成,接下來,不用我勸他,他也會自己繼續喝,一直喝到爛醉如泥。那時候,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他都不怕,啥都會跟你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不過看他的表情,明顯是非常害怕,按說跟了小舅那麼多年的老獵人,也都是身經百戰了,那麼多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還有啥好怕的?
看來,他當年見到的東西應該非常恐怖,最起碼要比這裡還要恐怖。
以我的經歷來看,這裡相當於重現了十八層地獄,已經算是非常可怕了,難道大興安嶺那個殺龍嶺要比這裡還可怕?
我陪他喝了幾杯,他喝得差不多了,把身上的衣服都扒了,眼睛通紅,繼續跟我說,我們上山的時候,山上颳起了白毛風,按說這種天氣怎麼也不能上山,但是沒辦法,兩個老人在前面打頭陣,我們這些人也不能說不去,大家只要淌着齊腰深的大雪往前捱。
那些天,也真是夠嗆,大風夾着暴雪,暴雪又卷着狂風,天上是白的,地上是白的,空氣裡也是白的,大家都戴上了特製的墨鏡,可是好多人還是患上了雪盲症,一看見雪就要流淚。
我們在雪地裡到底走了多久,這個真是不知道,因爲那大雪一直在下,白天黑夜都是白亮亮的,像是太陽從未落山過,所以根本不知道時間。
好在你姥爺確實經驗豐富,他有的是對付這種天氣的辦法,也總能在大暴雪最瘋狂時找到避難場所,還有各種對付大雪的辦法,有時候雪實在太厚了,他就指揮我們從雪裡挖出來一條路,像是弄地道一樣走,這樣其實又快又暖和。
反正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終於到了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怎麼說呢,開始並不起眼,像是一個山洞,逐漸進去後,就發現那個山洞不大一般,就是冷,是真冷,而且和外面不一樣的冷。
他眯着眼睛回憶,那種冷氣,像是南方那些陰冷的霧氣,冷得要滲到你的骨頭縫裡,不管你穿多厚的衣服,都能給你扎透,那山洞裡就是那種幾乎要往下滴水的陰冷。
山洞很大,有點兒像是以前挖的那種防空洞,裡面全是一級級的大石階,走進去以後,就發現下面是一條修建得不錯的馬路,真的是馬路,甚至還有路燈。
我仔細看了看,上面有不少日本文字,應該是廢墟的日本軍事基地。當年日本鬼子搶佔了東三省,把這裡當成反攻中國的大本營,不僅放棄本土,也要保住東北,所以在這裡修建了不少秘密的軍事基地,應該就是這兒了。
我們都有些吃驚,感情大家冒着大風雪趕了幾天幾夜的路,就是爲了來這個軍事基地參觀參觀?
關東姥爺卻很着急,讓我們什麼也不要管,趕緊往裡面走,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開始的事後,我們還搞不懂他說的來不及,到底是什麼意思。
直到之後,我們走到了軍事基地最裡面,打開了一道有一道的鐵門,一直到了裡面最後一扇門。
這扇門非常厚,外面是一個類似方向盤一樣的東西,要一圈圈轉動它,才能打開大門。有懂行的人說,這個方向盤其實是一個抽氣泵,每一次關上門,都要將大門裡的空氣抽空,形成一個真空層,這樣才能將門給徹底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