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她終於被大夫允許可以偶而到外面散散步,只要小心別滑倒便行,大夫一走玉琉璃拋下手中張大嬸又送來的幾本讓他打發時間的書冊,迫不及待的杵着柺杖,趁着難得放晴沒有下雪的天氣準備到外面去找工作。
大夫一聲令下,張大嬸便嚴格看守她,即便在過年期間也是一樣,時不時的上她房間突擊檢查一番,就怕她陽奉陰違的。
其實爲了她日後可以健步如飛,加上這是架空的古代醫術也許沒有現代醫學科技發達,不聽命行事要是一不小心又歪了拐了,吃苦受罪的可是她啊,她是萬萬也不敢拿這副軀殼開玩笑。
杵着柺杖未告知任何人的小心的離開別院,朝熱鬧的東大街走去,通常熱鬧地方就比較有工作機會,這幾天他想了想她它能做的工作大概就是到飯館幫忙打雜洗碗的,或是幫忙看店吧
其它古代女子會的東西她一概不會,刺繡做衣服的她沒一樣會,洗衣服更不用說,像冬天這麼厚重的衣服她根本搓不動,只能用腳踩,所以也只能找這種半粗重的活做作。
不過,現在還在過年期間,這工作就不知好不好找,還是當作是先探路,就算找不着也可以先探探一般工資行情的。
玉琉璃站再一家生意十分興隆的飯館前觀望了一下,決定走進去再問看看,連同這一家她已經找了十三家飯館了,前十二家沒有一家願意僱用她,希望這家能有好消息,杵着柺杖小心的避開進飯館裡用膳的客人走至櫃檯前。
“掌櫃的您好,請教下,您這裡是否有缺洗碗的人手”
忙着算帳的掌櫃一聽到她來應徵洗碗工,眼睛瞬間睜亮看着她,”妳的工作證明我看看。”
“工作證明?”玉琉璃頓時一頭霧水。
“妳沒有嗎?”
玉琉璃搖頭,心底直懷疑自己聽錯,洗碗工還需要工作證明單,這還是第一次聽到。
“那我們不缺人,妳到別處去找吧。”掌櫃又再度低下頭撥着算盤珠子。
“掌櫃的,真的不缺人手嗎?我這腳傷已經快好了,可以馬上工作的”玉琉璃努力的跟這家生意十分興榮的飯館掌櫃推薦自己,只求一份工作。
“不缺、不缺,你別妨礙我作生意算帳。”忙着撥算盤珠子的掌櫃不耐煩的揚揚手趕她離開。
“掌櫃的,可是我看你們後面的碗已經推得跟山一樣了啊。”玉琉璃指指着後頭井邊。”怎麼會不缺?”
不耐煩的飯館掌櫃只好停下撥算盤珠子的動作,”姑娘,妳是外地來的吧”
玉琉璃點了點頭。
“妳不知道要找工作必須先到牙行去報名嗎?”掌櫃的橫她一眼。
“牙行,我不賣身當丫環的,只想找個廚房洗碗幫忙的工作”玉琉璃連忙解釋,就怕掌櫃誤解。
“那也一樣,在盛京沒有到牙行去填單子繳五個銅錢的中介費,在盛京是別想找到任何一份工作”掌櫃的蓋上他手上的帳上,說道。
“掌櫃的拜託你,我亟需這份工作,我發誓絕對不會打破你任何一個碗的”玉琉璃雙手合十的拜託。
“姑娘,其實不是我不願意僱用妳,而是我沒法僱用妳。”掌櫃的嘆口氣說道。”妳沒有牙行開出來的證明,盛京裡所有的店家都一樣不會錄用妳的,瞞着牙行僱用沒有牙行開出證明的人,被官差抓到可是要罰款,嚴重的還要歇業”
“不會吧——”聽到飯館掌櫃這麼說玉琉璃掛着笑容的臉蛋瞬間垮下,難以置信的驚呼。
“不相信你可以多到幾家店鋪去問問,它們一樣不會用妳的。”
“唷,掌櫃的,感謝你告訴我這些。”玉琉璃有些失望的走出飯館。
杵着柺杖在熱鬧的東大街小心的走着,不死心的又一家店面問過ㄧ家店面,始終沒有人願意在年後僱用她,即便從外頭往裡探去那碗都快頂天了,缺人手缺到了極點還是沒有人願意僱用她,只因爲她未到牙行去報名沒有牙行的工作證明。
找了大半天又走了好大一段路,腳不方便的她實在是又累又泄氣的,她只好隨意找了個路邊的石墩坐下休息,一邊捶着發酸的腿,一邊無言的望着陰霾灰色天空。
想在盛京裡找個工作安生立命真是不簡單啊,當時剛到時因爲死當了那塊玉佩她身上還有些銀兩,可以不必太擔心的自己一個人過着宅女生活,現在身上銀兩全被那貪官跟可惡的二狗子三兄弟假借名目給誆走,讓她現在必須提早進入社會接觸人羣。
接連的碰壁,遇上那好心的飯館掌櫃這纔跟她說出最根本的原因,想在盛京找工作一定要先到牙行報到,填寫好專長年齡姓名等等,有些類似現代的人力銀行職業介紹所,繳了中介費纔會幫忙安排工作,沒有到牙行報名,在盛京是別想找到任何一份工作。
可是報名費就要先繳五個銅錢,還沒找到工作就要先被扒了一層皮,她現在是一窮二白的,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怎麼中介費啊,重點是中介費繳了還不一定能夠找到滿意的工作,這才讓人懊惱。
該怎麼辦啊,她的腳傷也快好了,不能再借住在蕭遙的別院了,得趕緊找到工作才行啊
五個銅錢不多,她卻無處伸手借,更沒那臉面開口向張大嬸借,唉……她該怎麼辦,總不能學風凌白在路邊乞討吧
兀地
“玉姑娘,玉姑娘”
一記熟悉興奮的嗓音穿越來往的人羣竄進她耳裡,玉琉璃疑惑的朝着聲源處望去,只見一隻手臂不斷的對着她揮舞,而後隱約看見的是穿着一身喜氣洋洋的喜春開心朝她跑來的身影。”喜春”
“玉姑娘,終於讓我找着妳了。”喜春捂着激喘的胸口興奮的說着。
“喜春好巧啊,怎麼會在這接上碰到妳”這裡離員外郎家可有一段距離啊。
“我代替茹玥姨娘跟着夫人一起到廟裡上香,要幫茹玥姨娘求個平安符,纔剛從廟裡出來不久,便看到妳從馬車前面過去,夫人就讓我趕緊下車找妳,怎知妳一眨眼就不見了,我只好整個東大街上從頭到尾找上一遍啊”喜春一口氣說完事情經過。
“你們夫人找我?”這員外郎夫人這麼急着找她,肯定又是爲了年前跟她提的那件事情。
“是啊,除夕那天夫人還讓我去找妳過去呢,後來聽說妳離京了,很失望的。”喜春在她身旁坐下顧不得喘氣的,開口便急着問道。”玉姑娘,妳怎麼突然搬家了啊,夫人讓我去找了妳幾回,到後們來開門的都是那可惡兇惡的三兄弟,他們說妳已經不在京城,走了”
玉琉璃手撐着下顎,嘆口氣。”唉,別提了,就三個字『被誆了』。”
“被誆,那就別提了,新年要開開心心的,唉聲嘆氣的不好。”喜春拉着她的她的手就要走。”玉姑娘,我們快走吧,我們夫人等妳可等急了。”
“很急”
“嗯,急死了,我來府裡這麼久,第一次聽到夫人憤怒的開口罵人,罵的還是那三兄弟呢”喜春用力點頭。
“讓你們家夫人因爲我的事情而生氣真是讓我過意不去。”那事員外郎夫人是知道的,而她又心繫戶部上書夫人的公子那件事情,難怪她着急生氣的。
“沒事的,現在你只要趕緊去見我們夫人一面就好,我們夫人看到妳時候讓我務必把妳請回府裡去一趟呢,還讓我跟妳轉達說,對方已經答應了就看妳的意思”
她的意思……她能有什麼意思
他又不是心理醫師,這她能有什麼辦法啊
況且對方還是娶了老婆的,她要是跟對方兩人在旁邊沒有第三者在場,關在房間裡上課這不好傳言不傳的滿天飛這才奇怪
要是對方的妻子也願意一起上課,那就再說吧
夫妻一起上課,對吼,她拒絕的有一半原因是因爲對方是個男人,如果能讓他的妻子也陪着她一起上課,兩人互相學習調教,這件事情……也許,不會再是不可行的
去看看了解了解一下狀況也好,現在她在龍月國是一份連洗碗工的工作也找不着,過年期間的,也許還會有額外小紅包收入也不一定,這樣就可以繳的起那五兩銀子了。
玉琉璃拿起身邊的柺杖,嘆口氣。”那我們走吧”
“玉姑娘,妳腳怎麼了?”喜春詫異的看着她手中的柺杖。
“唉,別提了,被趕出城時拐了,今天大夫才允許我可以稍微出來走動而以。”
“那妳小心走啊,我們不趕”喜春小心扶着她,就怕這人來人往的人潮把她撞着了。
玉琉璃好笑的瞄了喜春一眼。”妳不是說你們夫人急嗎?還讓我別趕”
“那就讓夫人急吧,要是妳腳因爲我們夫人又拐傷了,那不是更糟糕嗎”喜春說的頭頭是道的。”所以就讓夫人急去吧”
就在玉琉璃跟着喜春有說有笑前往員外郎府上時,別院裡卻因爲她的未告知而引起一場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