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山中夜晚帶着一抹鬱氣透着森寒,依山而建的別院除了主屋偶而傳來幾聲嬌羞嗔笑聲外,與屋檐下掛的幾盞宮燈裡的燭火,偶而隨風搖曳忽明忽暗讓人感到人氣外,其餘的一切寂靜得讓人會誤以爲是做空宅。
一名身着銀白錦袍男子負手而立的,站在院子裡一株在清冷夜中中散泛着淡淡香氣的杏花樹下,月色將那抹修長身影映得詭異而神秘。
忽地,一抹黑影倏地翻過圍牆躍進院子裡單膝跪在那名男子身後。
“主人,屬下見過主人”黑衣人在那抹修長身影后方躬身單膝下跪問安。
“事情是某如預料的那般進展?黑風”白衣男子已料到來者何人,緩緩轉身,目光冷冷地落在眼前的穿著夜行衣下屬身上。
“是的,主人,一切皆如主人所預測”
“兩天了,進展如何?”
這名穿着夜行衣被喚做黑風的男子拱手握拳稟告。。”稟告主子,老爺離家後,二少爺隨即在後花園假山私會華姨娘,今晚更是喬裝直搗香閨,這會兒還正在火熱溫存,黑勁與黑夙留下繼續監控,屬下先行過來向主子稟告一切,並請問主子下步計劃?”
白衣男子俊美無臉龐平淡無波,擡手摺下一枝杏花,在鼻間嗅了嗅,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繼續監視,如果能取到他們兩人的通姦證物是最好不過。”
這時黑風自衣襟取出一個黑色錦囊,雙手奉上。”主子,這是二少爺與華姨娘在假山幽會時不甚遺落的隨身物品,請主子過目。”
白衣男子接過,冰冷地凝望着手中這個黑色錦囊一眼。
叫黑風的黑衣男子有些猶豫的看了白衣主人一眼。
“黑風,是不是還有查到更不堪的事情?”白衣男子斜睞了那表情十分凝重的下屬一眼。
“是還有一事……這是官老爺顏面……”
白衣男子勾勾手指,示意手下近身。
得令,黑風起身向前,在白衣男子耳邊小聲的說着最新情報。
白衣男子暗怔,眼底設出一記詫異光芒,手一揚,”很好,你先回去繼續監控,有新的指令我會讓黑嶽通知你們。”
“是的,屬下告退。”黑風一躬身,轉身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衣男子仰頸面容冷峻地遙望伈涼如水的夜空,嘴角挑起一抹森冷詭譎的笑,旋身離開飄散着淡香縈繞的院子。
來到燈火通明的主屋前,白衣男子在石階前停下了腳步,屏氣凝神仔細聽着主屋裡的動靜,片刻,才發出一記咳嗽響聲。
一會兒過後,裡頭才傳來一記低沉嗓音。”是子竣嗎?”
“是的,二伯父。”白衣男子拱手抱拳回答。
“有消息了是嗎?”門扇裡繼續傳來嗓音低沉穩重的問話。
“是的。”
“進來吧,把剛收到的最新消息告知二伯父。”
“是的。”得到裡頭人的准許,被喚做子竣白衣男子這才推門進入花廳,瞄了眼溫度已經微冷降溫的暖爐,走過掀起暖爐蓋子,在裡頭再加些炭火,避免裡頭的人一會兒走出因內外兩廳溫差過大而着涼。
過了一會兒,穿着一襲銘黃色中衣續胡,神情有抹疲憊與滿足中年男子,披着銀色大氅自內廳走出花廳。
白衣男子停下在暖爐里加入炭火的動作,確定花廳裡的溫度已回溫,才又蓋上暖爐蓋子,拱手抱拳。”打擾二伯父休息。”
中年男子擺擺手,大氅向後撩起在花廳正中央的矮榻坐下。”我還沒睡下,精神的很,說吧,查到什麼消息?”
白衣男子爲中年黃衣男子添來一杯熱茶。”二伯父先喝口茶吧。”
黃一中年男子徐徐吹了熱茶上的白煙。”子竣,查到什麼壞消息就直接說了,更糟糕的更壞的消息,你二伯父我還會少聽嗎?”
白衣男子猶豫了下,向前,彎身在黃衣中年男子耳邊告知最新收到的消息。
只見黃衣中年男子憤怒的大掌一拍,怒喝。”混蛋,那孽子如此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夥同那女人連自己父親都敢下毒暗殺毒害,現在還那他父親的女人懷孕,是誰給他這膽子”
“是那個位置太誘人了,二伯父”白衣男子沉默,片刻道出最根本的禍源。
“沒有那隻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在後頭給他撐腰給他出謀劃策,他敢起這狼子野心”黃衣中年男子一對剛硬有形的劍眉緊蹙,咬牙切齒低咆。”還有查到什麼,一次說了”
白衣男子自懷中拿出黑色錦囊,拿出裡頭兩樣物品。”二伯父,這是手下在後花園的假山裡發現的,上頭還沾着假山裡特有的細沙。”
黃衣中年男子憤憤握緊拳頭,壓抑下自己心頭翻滾的怒火,沉口氣。”很好,東西保管好,我倒是要看看屆時那個孽子如何向我這個,被他下毒慢性謀殺的父親自圓其說”
“是的”
黃衣中年男子有些心煩的揚揚手。”天色也晚了,子竣你先下去休息了,由隨扈守夜便成,你也別太累了,這一陣子你也夠忙了。”
“是的,侄兒告退,二伯父早些歇息。”
白衣男子退出主屋,擡頭望了眼天上被雲層遮掩的月色,下意識的籲口長氣,這幾天折騰的是有些累。
低頭瞄了眼地面上拉長的斜影,自腰間取出依個白色小錦囊,自裡頭拿出一撮用紅色發繩捆綁,散泛着淡淡月橘香氣的髮絲在指尖搓揉着。
像是融化的冰層一樣冷硬的臉龐緩緩浮現出一抹琺自內心的淺笑,嗤了聲,這時間那女人大概又睡到天翻地覆了……
翌日——
一大清早,玉琉璃衝忙梳洗後便抱着小包袱衝出香榭齋,趕着要到府衙官媒所簽到,她這兩天失眠,今天起牀時已經晚了,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讓她拖磨的。
真糟糕,她平日出門的早,這叡親王府裡主子級的人大多還未起牀,根本無須擔心會被他們撞到,也不必特地停下腳步問禮寒暄的。
今天稍爲起的較晚,才一離開香榭齋,遠遠的就碰上了蕭遙的二嫂,問候她同時,還得聽他夾槍帶棒的酸她兩句,才肯放過她的。
時間更加來不及了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襟半跑半走的,心裡直咒罵着蕭遙,都是這臭傢伙,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連青柳也不知他人上哪裡去,這一個整天在自己身邊聒噪的人突然不見,她也是會擔心的,纔會害她失眠,這一失眠害她一早出門就撞上穢氣的。
他很有可能是陪着皇帝上西山了,不過他並未告知她,她也不好多加胡亂揣測。
“玉姑娘早啊,妳今天遲了。”拿着掃帚掃着地上落葉灰塵的長工阿慶向她打招呼着。
她訕笑了聲,更是加快腳下步伐往大門方向疾步而去。”早啊,阿慶,是啊,我今天遲了,時間快來不及了,不跟你聊了。”
就在她快接近大門時看見大門口邊上被一羣衣着華麗的人佔據,她連忙踩住煞車的,不敢逾越的自他們中間穿過出門上班簽到去。
只能站在一旁大樹後方焦急等待他們趕緊出門上車離開,只是,他們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似的,沒有一個人要移動步伐的。
這可把她急死了。
昨個兒與王妃相約今日要與兒子媳婦,還有卡媚爾一同至護國寺進香還願的叡親王,因爲比王妃還早準備好,便與兩個兒子還有大媳婦先到大門邊上等她。
本以爲王妃馬上就會到來,沒想到半晌的還不見蹤影,叡親王本想先上馬車等待王妃的,就在他準備轉身之時,見到了站在不遠樹下一臉焦急的玉琉璃。
疑惑的開口。”那寡婦也要跟本王一家子一同去進香?”
蕭竫世子順着父親帶着抹厭惡犀利眸光望去,恍然笑了聲。”唷,琉璃啊,她肯定是要去官媒所簽到,看見父王您在這邊不敢從您面前過去,所以在那裡等着。”
“官媒所,她是官媒”叡親王眼底滿是不認同與嫌棄的。
蕭竫對父親的嫌惡態度不認同的搖着頭。”父王,妳不要以爲玉琉璃只是個胡說八道只爲自己利益與佣金的媒婆,她的能力可不輸那些大家閨秀名門千金。”
一旁的世子妃馬上不認同,低叱。”世子,你又知道了,她不過只幫你排了支舞曲解了你的危,值得你這麼推崇她?”
“要是沒有她幫妳的夫君排這支舞,你現在就給去哭墳了”蕭竫冷冷提醒也是有些勢利的妻子一眼,有些故意的想氣氣自己的妻子,說道。”妳可別忘了她在使節宴上的表現,要不是她及時的解圍,我們龍月國無人才這事恐怖早已傳片整個大陸了,她會的才能可是會讓妳夫君我樂不思孰,否則你認爲你夫君和你二叔爲何喜歡待在別院。”
一旁的蕭騰也附和的點頭。
“世子,注意你的身分”叡親王瞪眼自己口無遮覽愈說愈不象話的大兒子。
“父王,孩兒說的只是實話。”
不僅自己的三兒子對那叫玉琉璃的女子傾心非她不娶外,連自己的大兒子也對她讚譽有加,那女子真如他們所說那般有才情嗎?
叡親王瞇起叡眼蓄着鬍子遠遠看了玉琉璃一眼,”世子。”
“是的,父王”
“讓人去把她叫過來,本王有話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