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二苗默然無語,天師這是在跟自己講道理擺事實啊。
秦文君雖然不該死,但是不可否認,他在作死。他混進道門之內,企圖奪取龍虎山天師令,這份動機,本來就不純。
再加上後來,吳展展打算饒了他,而他卻偷襲吳展展,這才讓丁二苗大怒,動了殺機的。
按照天師的說法,只允許他秦文君無所不用其極,就不允許自己動起殺心?
這狗屁魔考,乾脆叫人逆來順受算了。
突然響起胡玫的事,丁二苗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狡黠,問道:“如此說來,有個叫胡玫的狐狸精,就是龍虎山的魔考?”
根據胡玫的說法,這件事就是龍虎山的醜事。丁二苗拿出來擠兌一下念虛天師,誰叫你繞來繞去繞彎子的?
誰知道念虛天師一點不意味,道:“原來你也認識胡玫?沒錯,她就是龍虎山的魔考,考驗了先師,也考驗了我。不知道這個胡玫,跟你說了些什麼?”
“她說是上一任天師慎虛,允許她成人,在人間行走的。我也親眼看到,她的背後,有龍虎山的法印。所以我見到她的時候,她是人,不是狐狸。”丁二苗說道。
念虛天師點頭,問道:“沒錯,是這樣的,她還說了什麼?”
“她還說……”丁二苗猶豫了一下,打量着天師的臉色,道:“她還說,她和慎虛天師有男女之情,彼此相愛很深。她說……,那是一段孽緣。”
“哈哈哈……”天師放聲大笑,道:“我知道她會這麼說。可是事實上,不是這樣的。”
“難道是胡玫,在誣陷慎虛天師?”丁二苗皺眉問道。一邊心裡在想,這胡玫也真夠膽大的,扯下這樣的彌天大謊,毀壞龍虎山天師的清譽,就不怕龍虎山對她追殺嗎?
而且,慎虛天師允許她做人,賜給她天師印加身,她怎麼就一點不知道感恩戴德,反而恩將仇報?
念虛天師點點頭,道:“她誣陷先師很久了,但是先師一直容忍。其實我也可以派羅茜去抓她回來,但是想想,還是由她去吧。把她所說的一切,視作魔考,也就坦然了。”
“如果大度。不過那狐狸……,已經死了。”丁二苗說道。
“是嗎,怎麼死的?”天師問。
“她偷學了我的八卦聚氣陣,然後強行聚氣吸收而不知節制,最後脹破了丹田氣海。”
“哦,那也是她的劫數。”天師嘆了一口氣。
丁二苗想了想,又問道:“天師,昨晚羅茜收了黃薇的狐狸,那狐狸以後,會變成第二個胡玫嗎?”
“各有緣法,也許會,也許不會。”天師回道。
“還有秦文君,天師打算怎麼處理?”丁二苗又問。
天師微微皺眉,道:“據說冥界也在找這個人?”
“不是找,而是下了格殺勿論的命令。”丁二苗說道。
“所以,我只能留他在龍虎山了,一旦出了龍虎山,神仙都保不住他。他現在骨骼盡斷五臟移位,能活着,全靠一口氣支撐。我要是趕他離開,就等於殺人。”天師說道。
“可是以後呢?”
“以後,還要看他的緣法。如果他願意留在龍虎山,做一輩子的清閒居士,最好。”
丁二苗笑了笑,道:“天師留他在這裡,不是貪圖他的水晶頭骨吧?”
“怎麼會?我會讓他把水晶頭骨交給秦廣王,以換取冥界對他的原諒。”天師也不生氣,道:“我行將就木,不會貪圖秦文君的修仙訣的,你就放心吧。”
“天師春秋鼎盛,返真之日尚早。”丁二苗說道。
天師搖頭一笑,道:“到時候,你便知道。”
見天師爲人和藹,丁二苗也放鬆了許多。兩人一問一答,談了很久,從黃昏直到天黑。
羅茜進來稟告,道:“師尊,大家都在天師殿等候。”
“好,我這就去。”念虛天師伸出手來,對丁二苗說道:“丁道友,還請把天師令給我,等我在衆人面前授予你,方纔顯得莊重。”
丁二苗急忙點頭,又把天師令和秘籍拿了出來。但是天師卻只拿了天師令,讓丁二苗把秘籍收好。
隨後天師下了羅漢牀,也不洗漱更衣,就這樣,和丁二苗一道出了門,前往天師殿。
大殿之內,各大教派的弟子,都在端坐喝茶。
見到天師進來,全部站起。
“各位道友,讓大家久等了。”念虛天師稽首爲禮,一番寒暄。
衆人受寵若驚,慌忙還禮。
“我抱恙在身,不能在這裡久留。”念虛天師從懷裡取出天師令,舉在手中,道:
“這才大會鬥法,茅山丁二苗勝出,因此,將天師令授予。未來的六十年裡,丁二苗便是天師的身份。希望各位道友齊心協力,平衡陰陽二界,弘揚三清道氣。”
說罷,天師當着衆人的面,將天師令鄭重地交給丁二苗,又道:“丁道友,從今以後,你的擔子就重了許多,希望你以振興天下道門爲己任,伏魔衛道,匡扶正義。”
“謹遵天師法旨。”丁二苗躬身接過令牌,然後衝着天師和場上衆人稽首。
念虛天師微微一笑,看着衆人說道:“至此,受牌儀式結束。各位道友,恕我不能久陪,告辭了。”
大家不敢強留,起身恭送。
待天師走後,羅茜和雨晴道姑,安排衆人在天師府用餐。
席間,上清宮的李智華和正一觀的步逍遙,又說了一堆客氣話,挽留大家在龍虎山多玩幾日云云。
但是塵埃落定,誰又願意久留?所以紛紛辭行,表示第二天就走。
丁二苗也是歸心似箭,但是卻沒有說出來。因爲自己現在是代理天師,一切行爲,都要莊重點。
晚飯以後,衆人依舊回上清宮休息,羅茜送出天師府。
等到大部隊走遠,丁二苗這纔對羅茜說道:“羅茜,天師令到手,我們茅山派的人,也該走了。我們打算明天回茅山,要不要向天師當面辭行?”
“師尊素來不喜歡繁文縟節,辭行就不必了。”羅茜有些悵然,道:“但是師尊有一句話,要我轉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