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話畢,現場鴉雀無聲,要求嚴懲葉問天的大臣如鯁在喉,坐立不安,卻不敢再說話。
周雲霸看着三王子,暗中點了點頭,到底還是自己的兒子,在關鍵時刻只有他能瞭解自己老爹的想法,而不像那些酒囊飯袋之輩。
“父王,依兒臣之見,葉問天留不得!先不說葉問天公然調戲王子妃的候選人,他還大膽得公然劫獄,再一次挑釁王威。如果此子不殺,那王威何在?我周氏王朝可不能爲一位賤民開了先例,以後若是別人效仿,那我們周氏王朝該如何自處?”
正在這時,大王子起身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句句在理,這令周雲霸爲之一驚,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但是在衆人面前,他只能點點頭,表示大王子言之有理。
此時,淑妃娘娘給周永傑使了個眼色,同時用密室傳音,提醒他也起身作表態,支持大王子的建議,另外也向王主表明自己在大事面前的處置態度和方式。
淑妃娘娘的話,只有周永傑能夠聽到,旁邊的人根本察覺不到。
周永傑對淑妃從來都是言聽計從,而且龍語諾就是因爲葉問天才落得這般田地,殺了他也不可惜。
於是,周永傑也起身支持周永浩:“大王兄言之有理,這個葉問天留不得。如果那天不是葉問天調戲龍語諾,那麼龍語諾就不會做出不應該的事情。此子該殺!不過,龍語諾心思單純,又是第一次出遠門,突然在他鄉碰到相熟之人,一時情感衝動,友好地擁抱一下熟人,情有可原。倒是葉問天,明明就知道龍語諾是王子妃的候選人,還膽敢上前調戲,隨後又膽敢劫獄,這是何等的膽大妄爲?依兒臣之見,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是葉問天,龍語諾倒是應當從輕發落。”
在淑妃看來,葉問天和龍語諾礙眼得很,都應當殺。但是當她聽到周永傑爲龍語諾求情,只是將矛頭對準葉問天,而力保龍語諾後,便是一臉的不高興。心裡暗自腹誹,這臭小子完全是在吃葉問天的醋,公報私仇嘛!
周永傑此言一出,大臣們又開始議論紛紛起來。周雲霸覺得周永傑的話不無道理,也只能點頭認同。
四個王子已經有三人發言了,老奸巨猾的二王子周永明也站起身,和周永浩、周永傑站到了同一戰線。在他看來,葉問天大勢已去,他站在人多的地方錯不了。
“三位王兄王弟言之有理,不過關於葉問天爲何站到龍語諾前面,永龍已經作了詳細調查。”周永龍胸有成竹地說。
此時,刑部的虎級大臣爲之一驚,因爲葉問天的案子他也曾經調查過。當天,葉問天和王子妃的候選人搭訕,是刑部範仲力下的命令,而且龍語諾怎麼入的宮也和刑部有關,如果周雲霸細查起來,那麼他定要負上不小的責任。
周永龍繼續說:“既然四王弟說到葉問天公然調戲龍語諾之事,那我就說道說道。龍語諾曾經遭到惡人劫持,被抓到太平城一家未開張的妓院,被迫準備當妓女。當時,就是義薄雲天的葉問天路見不平,拔劍相助,救龍語諾於水深火熱之中。葉問天的仗義行爲,贏得了龍語諾的芳心,於是兩人私定終身。”
周永龍爲了打動周雲霸和在座的王公大臣,以達到營救葉問天和龍語諾的目的,便故意編造了兩人私定終身的事情,令在場之人個個都聽得全神貫注,甚至入迷。
“父王讓我們陳述自己的觀點,你說出你的觀點就得了,說這些幹嘛?”周永傑聽了這些覺得刺耳,便酸溜溜地說了一句。同時,他也訝異,向來低調的三王兄,今晚像變了個人似的,竟然慷慨陳詞,而且還膽敢與他們三個王兄王弟唱反調,這可是從來都沒有的事。
周永浩和周永明對於周永龍的反常表現,也都非常震驚,難道他們的這個王弟平時表現得低調,是深藏不露嗎?這種大智若愚之人,真是令人不寒而慄啊!
周雲霸對着周永傑揮了揮手,示意周永龍繼續說下去。沒了娘以後,這孩子都是由嬤嬤帶着,因爲沒人爲這孩子在周雲霸枕邊吹風,加上這孩子平時很低調,以至於周雲霸常常忽略了他。
今天,周雲霸聽到周永龍的慷慨陳詞後,覺得他說得不但條理清晰,極爲在理,而且也是自己最愛聽的。周雲霸在心裡,也對三王子進行了重新評估。
周永龍繼續說:“然而,有人卻偏偏相中了龍語諾,便派人將龍語諾從望仙坡強行帶到宮中。參加王子妃選舉,並非龍語諾的本意,她日日以淚洗面,思念着自己的情郎。在這樣情況下,當龍語諾在王宮中,突然與葉問天相見了,那種飽受相思之苦的情愫,就在一瞬間爆發了,所以該發生的場景,相信各位都能想象得到吧?”
刑部大臣聽完三王子的陳述後,一直懸着的心,這纔算放了下來,因爲三王子沒有當着王主的面,揭刑部的短,沒有供出範仲力,更沒有供出龍語諾被抓入宮,是刑部的人乾的。
正當衆人對周永龍的話議論紛紛時,淑妃娘娘美目中射出一絲殺意,她立馬站起身來:“普天之下,皆是王主的子民,而這天下的女子,均有義務參加王子妃選拔。龍語諾不願參加選妃,而且既然兩人已私定終身,她就應該及時相告,龍語諾未及時相告,居心何在?甚至,我們有理由懷疑,葉問天此次參加天才選舉的動機。他是否是真的參加天才選舉,還是爲搶龍語諾是真?”
周雲霸沒想到,這話從淑妃娘娘的嘴裡說出,似乎也非常有道理,令他剛剛有決斷的心,又立刻被打亂了。看來,此案還不能就這麼簡單斷了,需要再仔細斟酌。
“好了,罷了。此事的討論到此爲止,三天後,本王自有主張。”周雲霸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龍顏一震,大家都不敢再言語,各自低頭吃飯喝酒。
晚飯過後,大家都紛紛告退散去。
爲了葉問天的事,周雲霸心情鬱悶,沒有聽得進淑妃的再三勸阻,還是喝了幾杯悶酒。幾杯酒下肚後,他覺得頭有點暈,便沒有要求侍寢,而是由侍者送到養心殿就寢。
回到養心殿後,周雲霸覺得自己有點反常,平時他每晚用膳前都需要服藥,而且飯後龍弟便大作,必須要求王妃們侍寢不可,而且十有八九,都是淑妃娘娘包辦這侍寢的事。
今晚要與衆臣共同用膳,周雲霸一定得喝兩杯酒,他擔心藥與酒相沖,飯前便不服藥。可如今用膳後,龍弟卻像被曬蔫了的青菜一樣,完全沒有往日的雄風。
“難道是酒精的作用,滅了龍威?不會吧?別人不是說,適當飲酒可提升雄風嗎?”周雲霸邊躺下,邊自嘲地搖了搖頭。
“王主大人就寢了嗎?您可要保重龍體啊!今天的藥還沒吃呢!”正在此時,淑妃端着藥碗,站在王主龍塌前,嬌羞地說。之前,她爲了給王主一個驚喜,便沒有讓太監宣報,而是扭着水蛇腰進了周雲霸的寢宮。
“淑妃來了?看這酒把我暈的,我都把服藥這事給忘了。”周雲霸看到淑妃便起身。
還是那一股獨特的香味,純粹、沁人心脾,這世上也只有在淑妃身上才獨有的香味,令周雲霸迷戀不已。
淑妃給周雲霸喂完藥後,把碗放到桌子上,便用衣袖體貼地爲他擦了擦沾在鬍子上的藥汁,柔聲說:“王主,時候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可別亂想人家喲!”
這帶有一點挑逗,又十分貼心的甜美話語,從淑妃溫柔的紅脣中緩緩溢出,竟然有種蠱惑人心的力量,幾乎可以攻克任何一位男人的心理防線。
周雲霸沒想到,自己的龍弟大怒,一把抱過淑妃便往牀裡甩,笑着說:“哪裡還會亂想?直接亂來,呵呵!”
“不要,不要啦!你好壞呀!”淑妃娘娘嬌滴滴的說,半推半就。
當週雲霸欲罷不能之時,淑妃卻忽然拿起旁邊的衣服擋住胸口,嚴肅地說:“王主,臣妾今晚心情不好,真的不想要。你就放過臣妾吧!”
緊接着,淑妃用水汪汪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周雲霸,這明明是**他,要他答應殺了葉問天和龍語諾。
周雲霸當然知道這是淑妃娘娘的計謀,但是對**焚身的他而言,此時可殺可不殺的兩條人命,怎麼能阻擋他的獸性?
“好,三天以後,當衆問斬葉問天和龍語諾!這樣合娘娘的心意了吧?”
“這還差不多!”
淑妃娘娘把衣服一扔,便撲了上去,還不忘強調一遍:“王主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本王一言九鼎,豈有反悔之理?”
淑妃娘娘嫵媚一笑……兩條年輕鮮活的生命,就在他們尋歡作樂的時候,被宣佈結束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淑妃娘娘回到承歡殿後,周雲霸覺得前一天晚上在牀上下的王命似乎有點草率了,這畢竟是兩條年輕的生命啊!
不過王主金口玉言,說過的話,是不能反悔的。反正葉問天和龍語諾藐視王法,也罪有應得,雖然兩人死得可惜,但是殺了也就殺了,羅煞國人才濟濟,也不缺葉問天一人。
這樣想着,周雲霸也就不再煩惱了。
三天後,便到了葉問天和龍語諾被當衆問斬的日子。
兩人的刑場就在幾天後進行天才考覈的那片樹林邊上。按照計劃,兩人被斬下頭顱後,將被扔進林子裡喂妖獸。
葉問天和龍語諾被押到刑場時,斷頭臺下已經站滿了近萬名圍觀的人,其中包括了段濤、林偉等即將參加天才選拔的少年們,以及宮內的官差和參選王子妃的佳麗們。
在斷頭臺不遠處,設了一個擺有龍椅、鳳椅的平臺,便是王主和娘娘們、王子以及大臣們的觀斬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