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大日子,至少對天劍門的人來說是個大日子。無數的天劍門弟子早早的來到了天劍殿外的廣場上,按照平時練劍的隊伍,隊伍整齊劃一,如果這支隊伍再有着濃烈的鐵血殺伐之氣,這完全就是一支不可戰勝的軍隊。
可惜,這支隊伍沒有殺伐之氣。從他們稚嫩的表情可以看出,這些弟子中大半的人都沒有親手殺過人。在他們臉上洋溢的是青春的笑容,鐵血的殺伐之氣對他們來說只是一種淡淡的奢望。
今天,這些弟子之所以會來到這裡,是因爲天劍門今天又一件大事,那就是無極商會的繼承人會在今天拜入天劍門。本來,有弟子加入天劍門只需要其師父主持就行了,根本不必搞什麼隆重的拜師大典。然而,今天卻不行。
這個新加入天劍門的弟子身份很特殊。除了擁有無極商會繼承人的頭銜之外,更是上一任掌門親自收的關門弟子。也就是說,這個新加入的弟子只要行過拜師禮之後,輩份和地位就會直接躥升到天劍門的頂層。
天劍殿內,一干長老也早早的就已經來到。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些長老在一起並沒有爭執,相反,這些平時水火不容的長老此時正親熱的交談着。如果仔細聽,就能夠知道他們正在談的是今天過後,天劍門的產業會增加多少?而私下裡,這些長老也在各自盤算,自己的利益又會增加多少呢?
此時,一個人突然走進了天劍殿,殿內的長老在看見此人後竟然全都閉上了自己的嘴,默默的站着。如同廣場外的那羣弟子一般,臉色神聖而又虔誠!
天劍如同飯後散步一般,每經過一名長老身邊,就給這名長老帶去莫大的壓力。這壓力並不是說氣勢上的壓力,而是心理上的。天劍也知道,這些長老估計都在心裡罵着自己呢。
昨天,天劍無意中發現門派的弟子來來往往,手持各種東西。像什麼香蠟、紅地毯、錦繡**、等等。抓住一個弟子一問才知道,原來是一干長老正在佈置天劍殿,爲的就是今天的拜師大典。
在聽完之後,天劍臉上閃過一絲怒氣。越來越不象話了,天劍殿都快給這些長老弄成燒香還願的祠堂了。當下,天劍趕到天劍殿,二話不說,直接就在這些長老的身上踹了一腳,嚇得這些長老連大氣都不敢出。
要說平時這些長老在門派裡那也是一個個教訓人的主,什麼時候在天劍門輪到他們被教訓了?可是,在看清楚踹他們的人後,一個個長老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頭聳腦的。
別人或許知道天劍門的第一高手是天劍,門派內的弟子或許也知道這一點。但只有這些長老才清楚的知道,天劍爲了天劍門付出了多少。而這些長老之所以能夠安穩的在門派內享受自己的待遇,不用爲門派的地位擔心。這一切,都因爲有天劍存在。所以,即使天劍踹了這些長老一腳,這些長老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而在踹了這些長老一腳之後,天劍直接叫人把殿內的佈置全部給拆掉了。好好的一個拜師儀式,搞得跟成親一樣。
沒過多久,掌門薛峰寒也來到了大殿。在給天劍行過禮之後,薛峰寒就坐在了自己的掌門寶座上。他臉色平靜,也看不出來是喜是優。不過天劍可以感覺得到,自己這位師弟心裡的怒火就快要爆發了。
軒雨閣內,莫言一臉焦急的來回踱着步子,還時不時的朝樓上望望。這眼看就要到時辰了,怎麼這小師叔就不見人影呢?
“莫長老,請過來喝一杯早茶。”仇世遺倒滿兩杯茶水說道:“小舞有睡懶覺的習慣。不過你不要急,已經有人去叫她起牀了。”
莫言也理解,堂堂無極商會的繼承人,有睡懶覺的毛病也正常。只是今天可是拜師大典,這會兒還在睡覺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喝茶?莫言看了看手裡的茶,自己實在是沒有心情喝啊!
終於,無極蝶舞在南極清舞和火鳳兩姐妹的拾掇下,睡眼朦朧的來到了大廳裡。莫言急忙起身:“師叔,拜師大典就快開始了,我們趕緊走吧。”
無極蝶舞睜開朦朧的睡眼看了莫言一眼,揮手不耐煩的說道:“這麼早拜師?我不拜了。”
說完,無極眯着雙眼朝樓梯口走去。嬌軀搖搖晃晃,要不是謝穎在一邊扶着,說不定都磕樓梯上了。而莫言也被無極蝶舞一句話給弄楞住了,不拜了?這天劍門上上下下全都到齊了,最後拜師的人說一句我不拜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東龍唐略顯不好意思的樣子說道:“莫長老,你看要不這樣?你先去給天劍前輩說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這拜師的時間往後拖拖?要不就直接改在下午得了。小舞要是沒有睡好覺,她什麼事兒都不會幹的。”
拖拖?莫言差點被東龍唐的一句話氣得發飆。這事能拖嗎?拜師大典,可不是什麼小孩子過家家。還改時間?這事要是傳出去,天劍門的臉都丟完了。可是,莫言一看其他人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狠狠的跺了跺腳,轉身離開了。
火鳳皺着眉頭說道:“小舞這樣做不太好吧?怎麼說天劍門也是大陸上的頂尖門派,要不還是讓小舞起牀好了?”
南極清舞搖搖頭:“沒有用的!那小丫頭不睡到自然醒是不會起牀的。”
天劍殿,莫言急衝衝的走了進來。進來之後就直接來到天劍的身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而天劍在聽完後臉色微微一變,眉頭緊皺,大殿裡的長老還以爲出了什麼事,紛紛上前打聽。
“大長老,出什麼事兒了?”
“大長老,是不是有人來挑釁我天劍門來了?”
天劍被這些長老亂七八糟的詢問給搞得一愣,隨即擺擺手:“沒事。就是這拜師大典快開始了,小師妹還在睡覺。”
“啊!可是這時辰快到了啊。要是錯過了時辰,可是對祖師大大的不敬啊。”陳長老面現焦急之色的說道。
“哼!不就是無極家族的繼承人嗎?竟然如此放肆,拜師大典豈可兒戲。我看,這種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加入我天劍門。”曹長老義正言辭的說道。
以上這些話都是長老向掌門薛峰寒說的,沒有人敢直接對天劍說。當然,實際上這些話也是當作天劍的面說的,只不過這中間隔了一個薛峰寒,那意思就有點摸棱兩可了。更主要的,薛峰寒纔是天劍門的掌門,這些事當然得他管。
薛峰寒臉上表情不變,心中可是繞開了。他當然知道這些長老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淡淡的說道:“再等等吧!”
終於,在經過近一個時辰的等待之後,無極蝶舞在仇世遺等人的陪同下來到了天劍殿。和平常一樣,無極蝶舞的打扮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那張如玉的臉蛋上多了一絲甜甜的微笑。
隨着無極蝶舞的到來,殿內的衆長老也鬧騰了起來,看得天劍和薛峰寒兩人是皺眉不止。當然,這些長老並不是在呵斥或是指責無極蝶舞的架子,而是全都圍到了無極蝶舞的周圍,說着恭喜之類的話語。就連先前鬧騰得最厲害的曹長老,那一張略顯皺紋的臉上也露出了近乎獻媚的笑容。
“無極小姐,昨天晚上睡得可好啊?再過一會,我們就是同門師兄妹了。”
仇世遺等人在天劍的招呼下都來到了天劍的後面坐下,這其實也是天劍早就安排好的。不過,這一幕讓大殿上方的薛峰寒頗爲不滿。怎麼說大家也是師兄弟,那些人殺了你師弟的兒子,你竟然還當作師弟的面如此款待。說不過去吧?
薛峰寒見人已經到齊,站起身大聲說道:“我天劍門自八百年前建派以來,一直以除魔衛道爲己任……”
在薛峰寒洋洋灑灑的介紹完天劍門的創派和發展歷史之後,拜師大殿終於開始了。薛峰寒和天劍幾乎同時站起身,兩人一個走,一個走上。由於馬上人不在天劍門,也不知道在哪裡能夠找到?所以,就由天劍這個大師兄來代表馬上人受無極蝶舞這一拜了。
拜師儀式其實很簡單,和普通的門派沒有什麼區別。也就是朝着祖師像三跪九叩,然後再宣佈一下禮成,一切就都結束了。然而,隨着一聲禮成,整個大殿裡的長老全都圍了過來,說着恭喜同喜之類的話語。
而在拜師之後,無極蝶舞也因爲輩份和身份的問題,直接榮升爲天劍門的第十三名長老,這個是決定是天劍門一干長老和薛峰寒共同決定的。無極蝶舞當然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不過她仍舊笑呵呵的接受了。
由於無極商會的繼承人在天劍門談判,無極商會的人爲了給家族繼承人增加談判的資本,這幾天天劍門的產業縮水比前幾天更加嚴重,幾乎全都面臨破產的危險。
果然,在儀式結束後,薛峰寒先恭喜了一番之後,就笑着說道:“小師妹,你看你現在也是天劍門的人,門派的產業你看是不是……”
後面的話不用說也都明白,無極蝶舞沉吟了一會後說道:“那你兒子的死……”
無極蝶舞這話也很明白,薛峰寒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那就是如果你不再追究你兒子的死,我就可以回覆天劍門的產業。
說句老實話,無極蝶舞這手玩得很漂亮。把選擇權交給了薛峰寒,無疑是最明智的。如果說薛峰寒不答應的話,那麼他就會同時面臨所有長老弟子的壓力,甚至當不了這個掌門。如果答應的話,那就最好了,這也是無極蝶舞玩這手最想要的結果。
沉默!近乎死寂的沉默!
這些長老當然理解薛峰寒的心情,如果自己的兒子死了,也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兇手的。可是現在薛峰寒的身份決定了他不能夠像普通人那樣,他必須顧全整個天劍門的利益。
“天劍門和你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在衆人的注視下,薛峰寒擲地有聲的說出了這句話。大殿裡的長老再次的鬧騰了起來,薛峰寒的話代表着他們依舊能夠像以前一樣做一個實至名歸的長老。唯獨有三個人的表情很平靜,甚至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