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好像也顧及洞裡的黑暗,從腰裡抽出大砍刀壯膽,心一橫,一擺手說道:“走,進去抓,不入虎穴焉得兔子!”說罷,拎着大砍刀向洞口走進去。
我沒辦法,硬着頭皮跟二師兄也進了山洞,四下看了看,山洞不寬,但是很深,裡面黑洞洞的,在洞口光線能照射到的地方,各色各樣的骨頭、大小不一的亂石零散着堆的到處都是,瞅着那一堆堆森森白骨,毛骨悚然!
二師兄踢了踢地上的骨頭對我說:“小屁孩,別怕,不是人的骨頭,這裡可能是什麼動物的老窩。”
就在我倆納悶這是一個什麼窩的時候,隱隱約約的聽見,山洞深處有呢呢喃喃的聲音傳來,動靜不大,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好像有什麼動物正在向我們這裡移動,這從黑暗裡過來的鬼東西,感覺陰森森怪嚇人的!
我正要撒腿就跑,就聽二師兄說:“站着別動,聽聲音這東西很小,咱們進去看看是什麼,沒準就是那隻該死的兔子。”
往裡走了大概有三十多米,因爲眼睛已逐漸適應了黑暗,通過洞口照射進來的光線,還能模糊看見這裡的情況和剛進洞口時差不多。
在我依然打量洞裡情況的時候,心裡正擔心着別有什麼野獸在裡面睡覺呢,我們叨擾了它的清夢,它會毫不客氣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咬下我腦袋。
我正胡思亂想,突然,腳下踢到了一個什麼東西?給我絆了一個踉蹌。腳上感覺那東西是個活物,滑溜溜,肉乎乎的,那個被我踢到的東西可能也是一驚,發出‘嗷~~~’的一聲。
嚇的我差點癱坐在地!什麼東西?
還好這個東西沒有進攻我們,我透過幽暗的光線,定睛一看,一個光溜溜,灰突突的,好像是壁虎一樣的東西在地上打轉,嘴裡發出吃痛後的**,聽那聲音很是沙啞,但能體會到它被踢的很委屈。
二師兄說這東西叫蛇舅母,在秦嶺是常見動物,屬於蜥蜴的一種,一尺來長。
洞裡有兩隻,一隻被我踢了出去,轉而又回的我腳下,那邊還有一隻,正在二師兄的腳下繞來繞去,看似沒有什麼威脅,我倆就又繼續滿山洞翻找起兔子來。
兔子沒找到,在一側的洞壁下有一塊很平整的地方,像是鋪了一層沙粒,一看就是一個動物的窩的樣子,窩裡有十來個與小孩腦袋大小相仿的蛋殼,其中兩個已經破裂,用手一摸粘乎乎的。
二師兄說:“這倆個小傢伙,不會是從這蛋殼裡剛孵出來的吧?我地乖乖,小傢伙剛孵出來就這麼大,那老傢伙得多大呀!崽子這麼大,這不是蛇舅母,估計是蛇舅母的祖宗蛇舅奶吧?”
我們二人感到不妙,大傢伙要是回來了,咱倆的小命可就休矣了。
正要離開這是非之地,聽見離着蛋殼窩不遠處,‘咔嚓’一聲,聽着像是竹子斷裂的聲音,進洞沒看見這洞裡有竹子,這聲音一定那兔子弄出的。
我和二師兄覓聲尋去,離蛋殼窩幾米遠,山洞就到了盡頭了,在堵頭洞壁接近地面的地方,有個接近半人高的地道,地道口有半截竹子,粗的那頭是被刀砍斷的,細的這頭是剛剛折斷的。
這準準是那隻兔子跑進山洞後,又鑽到這地道里躲藏,竹子被卡在了地道口,現在剛掙斷了竹子,跑到地道深處去了。
二師兄看到這情況嘆了口氣,說:“罷了,煮熟的兔子飛了,這山洞太危險,地道別再進去了出不來,咱們趕緊回去吧。”
話音剛落,就聽見山洞口傳來嘩啦、嘩啦翻動碎石而發出的聲響,我和二師兄同時將腦袋轉向洞口,由於洞口很亮,這一看!我渾身僵硬!頭皮發麻!滿腦袋的頭髮都快豎起來了!
一個無比奇怪的東西進了山洞,由於在黑暗中呆的久了,冷不丁看向洞口,逆光看去那光線有些耀眼,只能看清那傢伙正面的輪廓。
這大傢伙長得十分的怪異,是一個一米多高,卻足有一米多寬,身上朝天長了四條腿,身下長了兩隻粗壯的短腿的怪物!
左右來回晃晃悠悠,慢吞吞,一步一搖的向洞裡緩緩走來,那雙短腿走路的姿勢很奇特,將腳下的石頭翻動的嘩嘩作響!
這不是我所知到的任何野獸,看架勢就不是善類!怎麼辦?山洞已經到了盡頭,洞口被這怪物堵了個嚴嚴實實,只有硬着頭皮進那地道了。
二師兄一把將我推進地道里後,反身也跟進地道,快速挪動附近的大小石頭,將地道口堵住。
堵住地道口我們傻眼了,一絲光亮也沒有,我們一下子就陷在完全黑暗當中了,人要是處在在黑暗當中,伴隨而來的就是無盡的恐懼!
這時,人類畏懼黑暗的天性,在我們這兩個少年的心中,展現的淋漓盡致。想哭,又怕被外面的六腳怪物發現;不哭,面臨着外面怪獸的威脅,在這黑暗的氛圍裡被壓抑的就像要窒息了一樣,無法釋放。
這時候,我感覺到有一條冰涼冰涼的舌頭,在舔我的手。。。
我能感覺到這是一種細長的舌頭,就像蛇吐信似的,一下一下地舔着我的手背,嚇得我差點就大叫了出來,渾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怕我任何的舉動惹惱了舌頭的主人。
我用非常微小的聲音,顫抖着對二師兄說:“這裡面,好像。。。好像。。。有蛇,在舔我的手。”
二師兄沒有回答我,稍過片刻,只聽‘呲’的一聲響,我眼前出現了一張大圓臉。
是二師兄的大圓臉嚇了我一跳,原來二師兄是準備陷阱套到什麼小動物後,帶火柴生火燒烤用的。
雖然火柴沒能生火燒烤兔子,但這時候的一絲光明,就像就像救命的神光一樣。通過火柴光亮,我們看到舔我手背的,原來那山洞的小傢伙蛇舅母!
剛纔我們鑽進地道過於着急,不知道兩個小傢伙什麼時候也不知不覺的也跟了進來。一看是它倆,我們懸着的心便稍稍放下來些。
現在,我和二師兄就處在了這樣一個處境,外面有一個長了六條腿的‘六腳怪物’在地道外徘徊,那怪物雖然用兩條小短腿走路又怪又慢,但我敢肯定,怪物如果發現了我們,一定會上下翻個,朝天的四條腿看似很靈活,會很輕易的就攆上我們,我們原路返回逃跑是不可能了。
我們只有往地道深處而去這一條路了,人有強烈求生慾望後,產生的精神是大無畏的,雖然向地道深處進去,也是生死未卜,但總比出去直接面對‘六腳怪物’要強很多。
我們抱着這一線生存希望,跪在地道里手腳並用,摸索着向深處爬去!
爬了一段我和二師兄感覺到這可比走路累多了,十分的消耗體力,我就納悶了,別的動物四條腿走路都是來去如風,人四條腿走路咋就這麼費勁呢?
也不知道我們倆爬了有多遠,累得我倆上氣不接下氣,二師兄示意停下,靠在牆上大喘吁吁,抱怨的說道:“他奶奶地,今天怎麼這麼不走運吶?香噴噴的烤肉沒吃到,還撞到個四腳朝天的怪物,道爺是來吃肉的,被那麼個醜八怪吃了的話,道爺我可不甘心吶。”
我已經累的無力搭話,從徒步走着去砍柴,又奔跑着追了半天兔子,現在又在地道跪爬了起來,早上只吃了一點道觀的素齋,到現在都水米未進,體力已經接近透支了。
我倆爲了以防萬一,就一邊休息,一邊又將附近的碎石塊劃拉起來,又簡單的堆了一道屏障。
還好我倆並不孤獨,那兩個小傢伙不知爲什麼一直跟着我們,有它倆做伴,我們還不至於那麼孤單寂寞。
我知道,我們一直允許兩個小傢伙跟着我們,二師兄的想法和我一樣,餓極了就把它倆烤了吃了,可是不到萬不得已,我真不想吃這噁心的小東西。
在我們還沒休息夠的時候,地道口那邊傳來翻動石頭的聲音,在地道的管狀封閉空間裡,聲音會傳的很遠,那‘六腳怪物’已經開始拆封住地道口的石頭,馬上就要追進來了。
聽到這聲音,我倆一個激靈變坐爲跪,瘋狂的繼續向黑暗深處爬去。
我邊爬的邊想,我倆在這地道里爬行都比較吃力,按照‘六腳怪物’的個頭不可能追進地道里,既然不是‘六腳怪物’,那會是什麼東西在追趕我們呢?
這東西明明也是由山洞裡的那個地道口鑽進來的,這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它和‘六腳怪物’又有什麼關係?可以順利的經過山洞爬進地洞地道!
就在我們再次爬不動的時候,又聽見後面在拆動石塊的聲音,這是我們壘的最後一道石堆屏障了,倒黴的是,這次的聲音可比上次大多了,證明那怪物離我們比上次更近了。
一旦在這地道里被‘六腳怪物’追上,就連一點周旋的餘都地都沒有了,只聽見二師兄上氣不接下氣的大罵道:“他奶奶的,後面什麼鬼東西,長那麼大塊頭,怎麼能在這地道里跑得這麼快?道爺我都快累出屎來了,怎麼就甩不下!”
罵歸罵,後面的那東西依然窮追不捨,已經能隱隱約約聽到,一個大傢伙在地道里爬行摩擦洞壁的聲音,沙沙作響,越來越近的聲音,讓人感到無比的絕望。
聽傳來的聲音判斷,那東西的移動速度比我們用四肢爬行要快得多,地道里安靜無比,只有我們爬行發出的摩擦聲,現在不光能聽到我和二師兄喘息的聲音,都已經能聽到後面那東西大口喘氣的聲音了,這喘息的聲音很大!說明跟來的東西也一定很大,最恐怖的是已經很近了,只要我們稍停片刻,那東西就會撲上來。
我們就更加瘋狂的在地道里爬行了起來,也不知道又猛烈得爬行了多遠,我感覺到這地道出現了異樣,越爬越感到吃力,可又不是體力逐漸消耗而出現的吃力。
上坡?哦對!是上坡使爬行變得吃力了!還感覺地道也在慢慢變窄。
本來是一路是斜下爬行的,我對這條地道突然變成傾斜向上了而感到不解的時候,突然‘咕咚’一聲,緊隨着我頭頂一陣劇痛傳來,不用問,我撞牆了!
撞過牆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滋味,更別提我這直接用腦袋的撞法,別提多撕心裂肺了!
我忍着頭部傳來的劇痛,一手捂着腦袋,都流血了,另一隻手向前一摸。嗯???又一推,那洞壁被我用手一推,晃晃悠悠的!手上傳回來的感覺是一堵會活動的磚牆。
這時我屁股一緊!一個大肉球差點鑽進我的褲襠裡,不用猜,這個就是二師兄肩膀上扛着的,那個又大又圓的大腦袋。虧了他是道士,要是和尚剃光頭,那就是整個浪一個肉球!
就聽見二師兄氣急敗壞的說道:“哎我說,你小子怎麼突然停下來了,你這是幹嘛呀?後面的追兵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忙說道:“前面被道磚牆堵住了,這牆是鬆動的,估計能推倒。”
二師兄馬上是焦急的說道:“那還愣着幹嘛呀?快推呀!”
我在二師兄說話的同時,已把雙手按在了磚牆上,雙臂猛然較勁,用力向前一推,那撞牆雖然晃動了一下,可卻沒有倒的意思,顯然是我雙膝跪地身體前傾,用不上力的緣故。
我順着石牆晃動的節奏又推了一下,這次石牆明顯比上次晃動的幅度大了許多,但感覺憑我一己之力還不能推倒。
於是我忙叫了聲:“幫我!”
二師兄毫不猶豫,用腦門頂着我的屁股,我倆有節奏一股次一股次的使勁,隨着磚牆晃動的幅度感覺,牆那面應該很開闊,這是一堵封着地道口的牆壁,趕緊推開這道活牆,我們的身體就會瞬間得到釋放,逃出這條地洞!!!
二師兄一邊用頭頂着我的屁股,一邊抱怨道:“哎我說,你的屁股咋這麼臭呀?”
我心裡想這個造型,真委屈了他了,二師兄你放心!我保證不放屁就是了。
隨着我們有節奏用力推動了七八次後,我手上猛地感到一空!緊接這身體伴隨着轟隆一聲巨響,從一個碎磚堆上滾了下來,在凌亂的碎石堆上滾落下來,我渾身一陣劇痛,眼睛立刻就冒起了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