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來卻十分寂靜。華谷茶沒有任何動作,洛銘二人也沒有任何動作。他們都在全神戒備地盯視着對方,靜靜地等待對自己有利的時機。
這時,洛銘正在跟花谷茶說話:“我們來是想撮合一段姻緣的。高級鑄造師頡穆爾和你的女兒花青青,兩情相悅,互相愛慕,你爲什麼非要硬拆開他們不可呢?”
這時,小瑜已經走過來,將那把錘子遞給了洛銘。
洛銘心領神會,接着說道:“如今那頡穆爾整天愁苦萬狀,痛不欲生,晚輩看了大是不忍,所以特地來問句話的。”
花谷茶說:“那小子可惡,我叫他給我打造一件神器,他卻拿了個亂七八糟的東西來糊弄我。分明是拿我不當一回事,這樣的人我怎麼能託付女兒的終身?”
洛銘便舉起那把黃金錘子說道:“前輩你看!那胡叮崗預先偷走了這把金剛鍛造錘,你讓沒有錘的鑄造如果能把這錘子給他的話,他一定會給你打造出一件神器來的。”
花谷茶沒什麼可說的,便哼哼道:“況且,我女兒也不是很喜歡他,你讓我怎麼接受他?”
洛銘便道:“前輩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女兒喜不喜歡他讓她自己出來說好了。她自己的事情,咱們都不好代表,您說是吧?請您讓花青青姑娘出來,我們只問她一問。她果真不喜歡頡穆爾的話,我們馬上就走,再不來打攪你們的生活。”
花谷茶支支吾吾地正想推脫,卻聽見他身後一個略帶些沙啞的女子的聲音說道:“爹,人家說的對啊,我自己的事情應當由我自己來回答麼。”隨着這句話之後,一個身材玲瓏凹凸有致,舉止款款的女子扭動着腰肢,出現在花谷茶的身邊。
她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這兩個小孩兒,略微驚訝了一番,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胡叮崗,沒有表示什麼,只是反問道:“你們是頡穆爾派來找我的麼?”她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微笑,“他終於找到能來這裡的辦法了麼?我還以爲,他一直都想不出辦法來呢。”
洛銘略微猶豫了一下,決定避開這個話題,說道:“這位大概就是花青青姑娘了,請問姑娘,對頡穆爾是否還有感情,是否願意捨棄這裡,隨他而去?”
花青青看了身邊的父親一眼,說道:“當然,不然我爲什麼在這裡等了這麼久?我的父親一直不同意我們的事情。他不准我走出這裡,說他既沒勇氣,人又笨。所以我一直在這裡等着他上門來。三年了,他終於想出辦法上門來了……雖然是派你們來的……他本人來了麼?還沒等洛銘回答,她又急忙說下去,算了,不管他來沒來,今天,他總歸算是辦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其實,只要他肯上門,就算他死了,我都會跟着他去的。可是,我不知道他爲什麼就一直沒有勇氣上門來。”
洛銘避開這個話題,指了指地上的胡叮崗說道:“這個……他與令尊互稱爲……”
花青青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一老一少互相稱呼什麼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與我何干?我又沒同意他們的想法。”
洛銘也不禁在肚子裡笑了起來:搞了半天,這胡叮崗只是白擔了個虛名啊。什麼便宜也沒撈到,還整天跟那老傢伙兩個人你一句“賢婿”啊、我一句“岳父”的。倒是讓我誤會了。
他向老蛇怪行了個禮,說道:“前輩你看這事兒……”
花谷茶還沒說話,花青青倒不幹了,攀着花谷茶的胳膊說道:“爹哋你說過的,只要他敢上門來,哪怕是派人來,你都會放我走的。”
花谷茶支支吾吾地想說什麼,當即被花青青打斷了。她用嘶啞的聲音尖叫道:“人家不幹了!你不能說話不算!”
花青青這兩句話的聲音非常高亢刺耳,震動了寂靜的夜空,周圍枯樹上休憩的烏鴉紛紛被驚擾得振翅高飛。洛銘二人都感到耳膜有些受不了,吃驚地想:“這婆娘!這等潑辣,頡穆爾如何愛她愛得那麼不可救藥啊?搞不好將來有他受的,不過也不一定,說不定人家樂意享受其中呢。”
兩人正在心裡瞎想着,就聽那老蛇怪在告饒:“好好好,你想走就走好了,走了就別回來了!”沒想到那花青青卻嬉笑着拍了拍他那張老臉說道:“爹哋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嘛。你說他要是敢自己上門就說明他有勇氣,但是有點傻。知道找人幫忙上門說明他有智慧,但是缺點勇氣。總之只要來了就證明了他是愛我的,你就放我走。現在他證明了,你可不能耍賴哦。”
她跳開一步,歡快地說道:“放心吧,過幾天我一定叫他打一套高級裝備送給你。”話沒說完,她已經扭動着腰肢向洛銘他們跑來。
就在此時,小瑜忽然全身一震,接着就發起抖來,兩眼突出,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一樣。洛銘見她緊張得毛都豎起來了,渾身哆嗦得說不出話來。心說壞了,從沒見她這麼恐懼過,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四下裡到處去看,卻發現倒在地上的、早就奄奄一息的胡叮崗,正在咬牙切齒地,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向他發送技能。洛銘腦子裡一亮,終於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胡叮崗向他們兩個都發送了精神傷害系列的二階技能,但是他服用了那小徒弟送的丹藥,沒有受到傷害小瑜卻中了招兒,痛苦萬分中。
看來那丹藥還真是管用,不是忽悠人的。
洛銘飛身而起,上前對着胡叮崗的腦袋飛起一腳。胡叮崗此時生命力十成已去了九成,那裡經得住他這霹靂道練就的恐怖腿力?只聽“砰”的一聲,那腦袋就從脖子上斷裂開來,像個皮球一樣飛入夜空中不見了。
他在轉身去扶小瑜,見她已經癱軟委頓,人事不省,兩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變得晦暗不堪,沒有一點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