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樓。
李損擡頭看着牌匾上剛勁有力的兩個大字——樊樓。
這樊樓位於宋都御街北端，東京最繁華的一家酒樓。
他眼中不由得閃過幾分精光，諸葛正我帶他來這裡做什麼？
難不成，是要請他吃飯？
“請吧。”諸葛正我自然是不知道他心中的所想，回過頭對着愣在門口的李損道。
“諸葛神侯，請。”
李損隨着諸葛正我上了二樓，走進了最裡頭的一間雅室。
一推開門，一股清新淡雅的蘭香便撲面而來，伴隨着陣陣的龍腦香的味道，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李損不由得瞥了一眼諸葛正我，心中不禁暗暗道：真是想不到這老頭還是有點品位的，有意思。
此時的他，確實是忽略了一些細節。
二人繞過屏風，眼前的場面讓李損更是一愣，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只見十數名舞姬身材玲瓏有致，個個身披輕紗，腰肢柔軟的彷彿一掐就能斷一般。
玉足輕點地板，整齊劃一的舞姿，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誰看了不稱一聲妙啊。
而最上方，則是一男子側靠在軟塌上，一襲明黃衣衫下膚若凝脂，頭髮半披下來，整個人慵懶之中帶着幾分貴公子的氣息。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面如敷粉，脣若施脂，轉盼多情，語言常笑。
宛然是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而在男子身旁的女子，更甚下方那些絕色舞姬。紅豔的紗裙掛在她的身上，也只能是錦上添花，爲她的絕美容顏增添幾分魅色。
香鈿寶珥，拂菱花如水，學妝皆道稱時宜，粉色有，天然春意。蜀綵衣長勝未起，縱亂雲垂地，回扇障清歌，脣一點，小於珠子。
李損不由得看呆了，輕聲呢喃道：“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傾城媚歌姬，雙頰紅滋酒醉人，疏簾半卷簪髻亂。”
“公子，人帶來了。”諸葛正我衝着榻上的方向恭敬一禮。
他的聲音將微微發呆的李損拉回來現實。
李損定了定心神，壓下心中的驚訝與讚歎，換上一副淡然的模樣，眼睛不住地打量着榻上的人。
“下去吧。”軟塌上的男子隨手一揮，管絃絲竹的聲音戛然而止，衆多的舞姬微微俯身而退。
一瞬間，房間內只剩下榻上的一男一女，以及李損與諸葛正我二人。
李損看着那一男一女，心中有了幾分猜測，頓時一驚。
明黃色，諸葛正我的態度，還有他剛剛下意識忽視的龍腦香...
一個不可能的猜想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那個絕色女子，人間女色“一點酸”，名滿京師的青樓歌伎李師師！
而那個男子，正是宋徽宗趙佶！
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那個結果縱然再怎麼不可思議，都是真相。
“草民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趙佶看着李損，微微一笑，擡了擡手道：“不用多禮，快快起來。”
李損站起身來，就聽到趙佶的聲音。
“當真是個奇人，早就聽聞過你的事蹟。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皇上謬讚，草民愧不敢當。”
“哈哈哈，今日就我們四人在，你也不用多禮。”
李損擡起頭，疑惑道：“不知皇上今日讓諸葛大人帶我來此，可是有什麼吩咐？”
“怎麼？剛剛諸葛愛卿沒有同你提及？”
諸葛正我此時上前一步，恭敬道：“方纔倉促，還未同他說起過。”
上方的趙佶點了點頭：“無妨，今日朕叫你過來也並無大事。”
“朕聽聞你在檢舉蔡京一事上出力不少，立了大功，朕心甚慰。”
李損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開口：“此乃草民應該做的。”
“哈哈哈，好！我大宋就缺少你這樣的人才，朕要封你爲神捕。”
神捕？
李損心中思考了片刻，隨後毅然決然的搖頭拒絕道：“皇上的好意，草民心領了。不過，草民自知德不配位，無法擔任神捕一職，還望皇上收回成命。”
他一邊說着，一邊不由得在心中腹誹：算了算日子，這靖康之恥就不遠了，這個時候再去當官，那可不就只有死路一條？
他傻嗎？放着好端端的逍遙快活日子不過，去送死！
他心中的聲音自然不會被旁人知曉，屋內其他的三人此刻心中都是大吃一驚。
這人竟然拒絕了皇上的封官和賞賜！
自開國以來，還從未見過如此不慕名利、不念官名的人，真是個奇人。
趙佶雖然心中驚訝，但還是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朕便不強人所難。”
“不過，你此次有功，朕不能不賞。”
“既然你不想做神捕，不如朕就封你爲大宋的密探首領可好，讓你掌管西安州，由朕直接管轄。”
李損聽着大爲意外，暗自心喜，這官看似品階不高，但權力極大。
最關鍵的是，消息靈通啊，什麼事情都逃不過這些密探的眼睛。
李損心頭大喜，連忙謝恩：“多謝皇上，草民願爲皇上效犬馬之勞，做皇上一個人的眼睛和耳朵。”
趙佶看了看李損，心中越看越滿意，眼中閃過幾分驚歎與欣賞之色。
“好！朕再賞賜你黃金百兩，白銀千兩，金瓜子若干，金葉子若干...”
趙佶一連賞賜了許多的奇珍異寶，什麼玉如意、紫珊瑚、靈丹妙藥一大堆。
李損越聽越高興，雙眼忍不住發亮，那可都是純純的大寶貝啊，誰會嫌棄身上的寶貝多呢？
“多謝皇上！屬下定然不會辜負聖上期望。”
趙佶微笑着點點頭，緊接着拿出一塊令牌道：“此乃朕的貼身令牌，也一併賞賜予你，見此令牌如朕親臨。”
李損連忙接過來，心中更加喜悅。
有了這塊令牌，他日後做什麼都會方便不少，這一趟還算是沒有白來。
“謝皇上，皇上真是一代明君，大宋有您的統領，是百姓之福...”
“哈哈哈。”趙佶被李損誇得飄飄欲仙，忍不住大笑。
“好了，你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
李損踏出房門，心中也有了救關七他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