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法語第一次到巴黎,提出這種自由行的要求白小蕊真的很大膽,不過她相信沒有什麼能夠難道她的。
跟酒店的服務生學了幾句簡單的法語,找來了一張法國地圖,白小蕊便揹着揹包踏上了一個人的法國之旅。出了酒店沿着香榭麗舍大街向凱旋門的方向走去,對於對於白小蕊這種方向感極差的人,看懂地圖其實很不容易。找準方向真的花費了不少時間,不過她一點兒也不介意。多次旅行的經驗告訴她,旅行最重要的就是享受,一定要帶着好心情。通過地下通道,白小蕊順利的來到凱旋門。登上凱旋門舉目遠眺,心情豁然開朗,專注於從半空中俯瞰白小蕊,完全沒有注意到有個人穿過人羣走到了她的身邊。
突然間被人拍到肩膀,白小蕊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更是一驚,“你,怎麼在這裡?怎麼會找到……”
白小蕊簡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她指着耿炎博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耿炎博看着她傻乎乎的樣子,笑着接着她的話說道:“想問我怎麼會到這裡來,又是怎麼找到你的是嗎?”
白小蕊頭點的就像是鳥兒啄食,耿炎博卻一臉神秘的道:“呵呵,我是……不告訴你!”
白小蕊白了他一眼,轉身走開不再理他。
耿炎博見白小蕊甩開他走了,忙快走兩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喂,小姐,你這是又打算跑哪去啊?”
白小蕊甩開被耿炎博抓着的胳膊,一聳肩笑着應道:“你不是本事很大嗎,應該很容易知道的,你猜?”
這明顯就是赤裸裸的報復,爲剛纔自己不告訴她爲什麼會找到她而報復,耿炎博對她這種極度幼稚的行爲表示很無語,舉起雙手投降道:“Ok,別鬧了好嗎?這是在國外不是在家,隨便你到處亂走。從現在開始你不能離開我半步,我去哪你就去哪,明白了嗎?”
白小蕊看着他了然的點點頭,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繼續往前走去。用行動表示抗議,完全無視耿炎博的話,在白小蕊的概念裡,如果別人不尊重他,那她也就不用去尊重那個人。她這個脾氣真的是讓耿炎博很頭疼,雖然之前自己也給了些苦頭來吃,試圖磨平她這個性子。
可是誰讓自己一時心軟放棄堅持下去,導致現在不得不被她牽着鼻子走。
爲了她的安全也爲了她們在法國的行程順利,耿炎博再次攔住她向她妥協道:“Ok,我們談談好嗎?說認真的你不會說法語,這樣子亂走很讓人擔心,這樣吧,你說你想去哪,想幹什麼,我陪着你去總可以了吧?”耿炎博的這個建議聽起來更合理,也更讓白小蕊容易接受,她看着耿炎博點點頭表示同意。
總算達成一致,兩個人可以心平氣和的一起好好逛逛巴黎,從凱旋門下來沿着香榭麗舍大街向協和廣場走去。一路向前行,耿炎博始終都落後白小蕊大概一步的距離,邊走邊看着她。剛開始還不覺得,可是走着走着白小蕊便覺得有些尷尬,在他的目光注視下白小蕊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頂着這種感覺,堅持走了好一段路,最後終於堅持不下去。她停下來轉過頭看着耿炎博,耿炎博見她停下來了便也停了下來,兩人相隔一步凝視着彼此。
耿炎博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白小蕊看着他嘆了口氣,終還是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便又轉過身繼續向前走,因爲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形容自己感受,難道禁止他跟看自己嗎?這樣很奇怪,白小蕊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很奇怪,也不想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很奇怪。
耿炎博看着欲言又止轉身繼續前行的白小蕊,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他當然知道白小蕊是怎麼了,不過他卻故意裝作不知道,說真的他很享受現在這樣。
來到協和廣場,白小蕊一下子跳脫出那種在她看來很奇怪的氣氛,她像一隻出籠小鳥,沿着海神噴泉(la fontaine des mers)飛快的跑了一圈。她毫無預計的奔跑,讓耿炎博差點兒沒反應過來,跟着她傻乎乎的繞着噴泉跑了一圈,最後停在了珊瑚仙子的面前。
白小蕊靜靜的站在那裡,凝視着噴泉不語,由動到靜這樣巨大的反差,讓耿炎博有些消化不了。他站在白小蕊的身後看着她好一會兒,見她始終一動不動這才走到她身邊關心問道:“怎麼了,看噴泉看傻了嗎?”
白小蕊側過頭看了他一眼道:“沒有,只是突然有些感觸罷了。我爸是一個特別浪漫的人,他最喜歡的國家就是法國,他一直說他這樣浪漫的人最適合的國度就是法國。他這一生特別想的就是帶我媽媽來一次法國,感受這個國家特有的浪漫氣息。只不過造化弄人,年輕的時候忙着奮鬥,後來有了我又忙着照顧我,等到我長大了他又病倒了。現在身體雖然復原了,但是醫生卻建議他最好不要進行長途旅行。爸始終都沒有機會實現帶媽媽來法國這個夢想,現在我卻有機會站在這裡了,你說是不是很戲劇化。”
說完白小蕊看着耿炎博笑了,耿炎博神色卻變得有些暗淡,他伸手握住白小蕊的肩膀,凝視着她的眼睛淡淡的說:“不要這樣看着我笑,你現在笑得一點兒都不好看。你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有多傷感,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這個表情不適合你!不要覺得難過,用你的眼睛把這一切都記下來,用你手中的相機將這些都保存下來。他們無法實現的夢想,你替他們實現,他們看不到的你替他們看,然後將你的幸福與喜悅帶回去與他們一同分享。如果你現在感到悲傷,那你帶回去的也只能是悲傷了,明白了嗎?”
白小蕊看着耿炎博越來越模糊的臉,重重的點了點頭,她的心裡有一個角落深深的陷落了。
耿炎博溫柔的拭去白小蕊眼角的淚水,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指着噴泉道:“要不要去照張相?”
白小蕊看着他伸向自己的手一愣,“如果你再不把相機給我,我可能會後悔哦?”聽他這麼一說,白小蕊破涕爲笑,將手中的相機塞進他的手中,笑着往前跑了兩步,站定向他招了招手道:“快點兒吧,我可以了!”
耿炎博透過鏡頭看着擺好姿勢的白小蕊,以前他總覺得站在景點前擺着姿勢照相這種事很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幫着別人做着這種老土的事。他一邊自嘲的笑了笑,一邊用鏡頭記錄下了此刻笑得如此動人的白小蕊。他開始發現這件他一直認爲是很土的事情,如果對象不同感受也會不同,至少這一刻他feel so good!能夠幫她留住這一刻的笑容,他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也很幸福。
原來心境變了,周圍的一切真的會跟着一起變。從法國回來,白小蕊覺得她和耿炎博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了一些變化,她看耿炎博的時候不再覺得那麼討厭,相反她很願意跟他呆在一起。這個曾經一度度日如年的地方,如今也不再那麼的難熬。感覺一切都似乎好起來了,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花園裡一處涼亭中,白小蕊正坐在裡面翻看着她在法國時拍的照片,每張照片裡的她都笑得很開心。她也必須承認耿炎博是個好的攝影師,因爲每一張照片照的都很漂亮。這次休假她打算把這本相冊帶回去給爸媽看,就像耿炎博所說的那樣,她希望能夠將她的幸福與喜悅與他們一同分享,也希望能夠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減少父親的那份遺憾。
一頁一頁翻開來看,就像是又重新經歷了一次法國之旅。四季酒店、香榭麗舍大街、……還有美麗的普羅旺斯,每個她經過的景點都留下了她的腳印,每個她駐足的地方都留下了她的身影,而每一張照片成爲了她最美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