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勝聞百官萬言書
屋子裡只點着一盞油燈,一室,兩張竹木牀,一張上面躺着一個臉色蒼白的孩子,一張是空的,屋子不大,有些簡陋,看樣子是臨時搭起來,這位小先生是過路人。劉恆猜想到。“敢問小先生大名”劉恆行禮做在小木凳上,雖然這凳子又舊又破,這要是擱在以前,劉恆絕不坐,白天走了一整天,腿腳痠痛,暫且湊合。“不敢,於熾陽,尊下是?”玉溪坐在竹木牀邊看正對着劉恆,劉恆差點把這麼一個美男子看成是女孩子,唉,知道自己好美色,可能會死燭火的光芒微弱,小先生又是偏女向。“顧安仁”劉恆坐直身子不緩不慢道,以掩飾自己的剛纔的失態。玉溪倒不介意,給牀上的傷者喂藥,不再言語。
入夜秋微涼,燭火映寒人。劉恆見於小先生不言語,便道;“公子你,這位是你兄弟嗎?”這純粹是沒話找話,兩人又不熟,玉溪本就是寡言之人,玉溪繼續喂着藥道;“傷者,昨日救的”儘管藥水喂不進去,玉溪心中着急,但面上很是平靜,孩子的胸口的掌傷如此之中,藥水喂在這少年郎身上,三分入口七分外流,自己內功不好,不能給之中注入內力。劉恆見玉溪對自己愛答不理,世上的賢人真是怪脾氣。師傅顧言之先生要自己禮賢下士,結果遭到這樣的對待,心中頗有怨言。劉恆坐到孩子的旁邊接過玉溪手中的碗道;“我來”說着一手托起孩子的下顎,一手將碗中的湯藥直接灌下去,孩子眉目緊蹙成‘川’字,玉溪呵斥道;“他是個孩子,還受着重傷呢,”玉溪將藥碗拿過來,讓劉恆保好少年郎,自己一勺一勺的輕輕的喂着孩子,這回喂下去的藥水,五分入口,五分外流,這已是極大的進步,劉恆和玉溪都笑了,兩人的目光不小心對上,玉溪不動聲色的轉開了,心道;這人的眉目與盈哥哥真像,念及往事,玉溪的臉色微變,很快有恢復面無表情的樣子。劉恆不解,剛纔明明兩人都笑了,這麼,這小公子翻臉比翻書還快。莫不是想起什麼傷心事,劉恆很聰明,約莫猜到小公子的心事。
夜深了,玉溪睡在另一張牀上,劉恆嘛,自行安排,能放他進來留宿一晚算是不錯。劉恆有自知之明,不知從那拿了些稻草規規整整鋪在地上,躺上去挺隔人的。夜色入戶,兩個不相識的人各懷心思,輾轉難眠。
“小先生,睡不着嗎。”劉恆先開口道。“嗯”玉溪答道。“於小先生,我覺得你這人的挺怪的,這麼說你不介意吧”劉恆微笑目光盯着屋頂。“介意又如何,不介意,哼”玉溪心中若有所思,玉笛,繡花包,他現在這麼樣,滬生哥,一路走來,不見滬生哥的蹤影,義歆叔讓我小心他,現場有滬生哥的斷留下來的衣角,如果他沒來呆國,這麼一路上的所指引的地方是這兒。玉溪是在某位神秘人的指引下找到這兒的,她想如果找到滬生哥,那麼幽竹林那晚的事應該可以弄明白,身邊真個姓顧的小子的眼神神似某人。“煩心的事人人都有,於小先生,你這麼怪,一定有着非凡的傳奇故事吧,說來聽聽,”劉恆不知什麼時候趴着,眼巴巴的玉溪,像個鄰家小弟弟。“煩”玉溪可不是什麼善良疼愛孩子的人,對於身邊的人總是很冷漠,或許她本就冷漠,或許她在掩飾什麼,總之,今晚對這個顧安仁公子算是仁至義盡,問了自己那麼多問題,還要求聽自己的故事,自己居然沒有想過轟他走,真是奇怪。“別介,咱們聊聊吧,在我家裡沒個可以說話的人,打小我母親讓我少言多聽。”劉恆說得自己很委屈,玉溪有觸動什麼,他們的經歷真像。“想說什麼”這次劉恆可以從玉溪冷淡的語氣中聽到些許溫度,至少他是這麼認爲。“你這人真是,問的那麼直接”劉恆皮了。“……”玉溪可笑不得,這個鄰家小弟弟真是可愛。“你不怕我是壞人嗎,你若是誠信交我這個朋友,幹嘛隱瞞我那些。”玉溪說着話時輕鬆多,彷彿眼前這人是故人,就是對滬生哥也沒這麼說過。“彼此彼此”劉恆笑着道,這個冰人終於開口,棋子順利走出一步。
經劉恆那麼一說,二人躺着望着屋頂夜談,從今日的難民之事講到國家政事,從漢高祖開國講到時至今日,二人不約而同的感嘆,玉溪只是關注天下大事,但無心管,今日有人聊起,順便說說自己對漢朝的看法,劉恆則是天天接觸這些,今日聽君一席話,勝聞朝官萬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