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當然知道陸瑾年心底是怎樣想的,所以根本沒有等陸瑾年開口去選擇,就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陸先生,今晚吃飯的林總,之前在京城俱樂部跟人鬧了點不開心,所以,要不還是金碧輝煌吧?”
明明助理這話是順着陸瑾年的心思去說的,可是偏偏男子的臉上,沒有露出半點的喜悅,反而在聽到助理的話之後,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帶着幾分無所謂一樣,輕點了一下頭。
助理當然沒膽拆穿陸瑾年的口是心非,只是公事公辦的拿出手機,在金碧輝煌訂了一個包廂。
車內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是氣氛卻不似那麼壓抑。
助理透過後視鏡去再去看陸瑾年的時候,男子仍是側着頭,盯着窗外,只是眉眼之間堆積了很多天的陰鬱,似乎消散了一些。
剛剛還因爲陸瑾年太過於會僞裝而腹誹的助理,心底莫名其妙就浮現了一絲傷感。
明明不喜歡金碧輝煌那樣的地方,也不喜歡打牌,更不喜歡身邊坐着一個陌生的女人對自己投懷送抱,可是隻因爲知道那個女人今晚要去金碧輝煌,所以他也要去。
明知道就算是在同一個地方,兩個人或許根本就碰不上面,可是就是想要離得她近一些,僅僅如此,就能心情變得好一些。
助理學的是理工,嚴重偏科,語文差勁的要死,可是此時腦海裡,不知怎麼回事,就晃出了張愛玲曾經寫的一句半憂傷半明媚的話:愛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裡,然後開出一朵花。
可是陸先生都卑微了這麼多年,怎麼還沒開出花?
到底是怎樣的一股執念,才能讓他這麼多年,明明看不到半點希望,卻可以做到如此的堅持不懈?
助理想着想着,心情就鬱悶了起來,然後就在心底默默地罵了起來,真tm操蛋啊,他一個大老爺們,明明有老婆有孩子,工資還不低,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他是閒的蛋疼嗎?竟然爲一個男人在這裡悲春傷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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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夏開的是一個綜合性的包廂,有個棋牌室,還有附帶着一個小型的ktv。
一行人興致勃勃的抱着話筒吼了幾嗓子,就跑過去開始打牌,喬安好沒什麼興趣,一個人就坐在一旁看電視。
喬安夏應該手氣不錯,時不時的傳來她興奮地尖叫聲。
許嘉木坐在喬安夏的對面,不知道是好久沒玩牌的緣故,還是今晚狀態不在,把把輸,輸到最後,他就推牌讓給了站在自己身後看着的人。
許嘉木拎起一瓶啤酒,昂起頭一口氣喝了半瓶,看到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抱着抱枕盯着電視看得津津有味的喬安好,就邁步走了過來,坐在她的身邊。
喬安好看得是一部老電影,宋相思飾演的女主角,那會兒的宋相思還很年幼,演技雖沒有現在這般老成嫺熟,但是也有幾分大家之資。
許嘉木盯着屏幕裡,眉目飛揚的宋相思看了幾眼,覺得心情更堵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