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木停了腳步,摸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個座機號碼,他頓了一秒鐘,才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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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相思站的位子,距離許嘉木不遠,在他手機響的時候,下意識的轉頭望了他一眼,然後就看到接聽電話的他,面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隨後就轉身,一聲不吭的衝着酒店外走去。
許嘉木那反應,明顯是出了什麼大事,宋相思猶豫了一下,也跟着追了出去。
許嘉木發動車子的時候,宋相思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他扭頭看了她一眼,卻沒趕她下車,而是直接踩了油門,就轉動了方向盤。
一路上,許嘉木和宋相思沒有任何的交談,許嘉木的車速開的很快,宋相思能明顯的感覺到他握着方向盤的手,在不斷地抖動。
車子最後停在了人民醫院的門口,許嘉木下車,並不是衝着急診樓去的,而是直接走向了後面比較偏僻的太平間。
太平間的門口,站了一個穿着警服的人,像是認識許嘉木,看到他走來,立刻領着他踏了進去。
宋相思站在太平間的門口,明顯的感覺到了裡面迎面撲來的陰氣,她腳步稍微頓了一下,最後還是邁着步子跟了進去。
穿警服的人領着許嘉木走到了一張窗前,停了下來。
牀-上擺放着一具屍體,上面蒙着一塊白布。
許嘉木盯着那個白布看了良久,最後才顫着手指,掀開,露出韓如初蒼白平靜的臉。
一旁站着穿警服的人出聲說:“她是咬舌自盡的,舌頭沒咬下來,她可能真的是不想活了,愣着自己用血把自己嗆死了。”
宋相思下意識的轉頭,望向了許嘉木。
男子的神情很沉靜,目不轉睛的盯着韓如初,始終沒有出聲說一句話。
太平間裡很安靜,過了大概五分鐘,許嘉木才鬆開了手中的白布,往後退了一步,說:“聯繫火葬場吧。”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是站在他一旁的宋相思,還是在他垂下眼皮的時候,看到了他眼底有着一抹淚花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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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如初是獨生女,嫁給許萬里之後,韓家的事業也都並在了許家。
父母死了之後,韓如初跟韓家的那些親戚聯繫的也不多。
原本韓如初還和圈內的一些人關係不錯,可是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心狠手辣,身敗名裂,大家不跟她聯繫,她也跟大家不聯繫,久而久之,就真的身邊連個關係好的人都沒了。
生之前,沒多少關係好的人,死之後,又怎麼可能會有人來送終。
就連她的丈夫許萬里,人在國外都聯繫不上。
所以,最後就算是她死了,唯一一個來給她送終的,也只有那個她一直覺得背叛了自己,拋棄了自己的兒子。
許嘉木沒給韓如初辦葬禮,葬禮是給人悼念的,而他母親這一生,活在算計,活在仇恨,活在不甘心裡,就算是開悼念會,也不過是一場笑話。
從韓如初火葬,到連夜入土,宋相思全程陪在許嘉木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