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那麼生氣,如果明天湊不夠那麼多,利息我可以給你免了,不過,你要陪爺一夜。”
男人說完,引得周圍一陣鬨笑。
落雪厭惡的看了他一眼,
“我和他本就沒什麼感情,我說三天就三天!要是把我逼急了,一分都沒有!”
男人聞言,身子一怔,沒想到她看起來瘦瘦弱弱,脾氣還這麼硬!
落雪說完就要走,走到門口聽見徐健痛苦的喊了一聲,
“小雨……”
落雪皺皺眉頭,大步走了出去。
刀疤男抽着煙,眯着眼睛看向落雪的背影,眼神流露出危險的光芒。
“疤哥,就這麼放她走了?”
“別急,人在我們手裡,她耍不出什麼花招,而且他就這麼一個親人,萬一她不管了,我們還真是一分錢都拿不到!由着她去,三天後她要是拿不出錢來,連她一起辦了!”
男人說完,把菸頭丟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上去。
……
落雪從星際出來,全身的煙味,她厭惡的皺着眉頭,想起剛纔他們說的一百萬,臉色煞白。
心情一刻都不敢放鬆,腦海裡只出現了一個人——慕疏城!
一個女人,遇到這種事情,想到的,必是能依靠的。
可是他現在不在北城,這是最大的問題。
每天他打電話,都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疲憊,不到迫不得已,自己不願意給他在添麻煩。
落雪開着車到銀行停下,拿着自己的卡,一張一張的查詢餘額。
三張卡,加到一起不足兩萬。
還有一張信用卡,可是透支額度很低,而且暫時不能提現。
她站在自助取款機前發呆,直到後面有人詢問她纔回過神。
“不好意思,我辦完了。”
話落,走出銀行。
看了看不遠處的天橋,走了上去。
略顯寬鬆的休閒襯衫,藕色直筒褲,七公分黑色高跟鞋,腰間繫着一條極細的腰帶,站在人來人往的天橋上,美的耀眼。
引得從她身邊走過的人羣紛紛投來豔羨的目光。
臉蛋長的
精緻,眉宇間透着靈氣,長髮隨意的披散開來,是個美人痞子。
可是那眼角處流露出來的,盡是憂愁。
落雪站在天橋上往下觀望,川流不息的車輛盡收眼底。
有些人,辛辛苦苦一輩子,掙的錢不足七位數。
有些人,整日花天酒地,一出生就身價過億。
命不同,不相生。
世間無奈之事太多,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努力生活。
慕疏城曾告訴過她,天下本就沒有容易的事。
眼前的處境再不濟,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落雪想着,做了幾個深呼吸。
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卡,緊緊的攥着,回到車上。
給滅絕師太發短信請了兩天假,開車去了行德醫院……
行德醫院是北城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醫院,來這裡的病人,大多都是窮苦人家。
落雪進去向護士打聽了一下,裡面真有一個叫徐雨的男孩。
落雪帶着複雜的心情靠近徐雨的病房,他躺在病牀上正在發呆,看着窗外,目光無神。
他的眼睛很大,睫毛長長的,鼻子高挺,和徐健並不像,些許是隨了媽媽的緣故。
整體五官出衆,是那種放在人堆裡一眼就能認出型的。
可是臉消瘦,沒有血絲,一看就是常年臥病不起造成的。
落雪看着他,說不出什麼感覺。
她靜靜的站在門外,這個少年雖然不像徐健,可眉宇間都有着當年外公的風範。
“小姐您好,是來探望病人嗎?”
護士看落雪站了好久,沒有進去,又沒有離開的意思,便走過來問了一句。
護士的話嚇了落雪一跳,也驚擾了病房裡的男孩。
他往門外看,剛好和落雪四目相對。
落雪尷尬的點點頭,推門進去。
徐雨正擡頭看着自己,這個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男孩,臉上似乎寫滿了心事。
他看見落雪,眼角閃過一抹驚訝,隨即便笑了起來,那笑很自然,卻並未有太多驚喜,似乎自己來看他是他早就料到的一樣。
“你好。”
他輕輕開口,彷彿落雪是他認識已久的故
人。
護士小姐給徐雨換了藥水,看着裡面透明的液體,徐雨表現的很隨意。
護士走後,落雪才輕輕開口,
“你認識我?”
徐雨笑笑,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很皺,一看就是看過很多次了。
落雪看了一眼,居然是徐家的全家福,上面還有落長春,那時徐慧還很年輕,不用說也知道,她懷裡抱着的,自然就是年幼的落雪。
照片很古老,徐健看上去也很帥,那時他還沒有結婚,所以他身邊站着的是落長春,沒有妻子,也沒有孩子。
徐雨拿着這張照片,一個個指給落雪看,
“這是太爺,徐伯伯說太爺脾氣很古怪,但是爲人正直。”
“這是太奶奶,徐伯伯說太奶奶是出了名的賢惠,家裡家外全是一個人打點。”
“這個是外婆,徐伯伯說她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
“這個是……徐伯伯說你小時候很調皮……”
落雪聽他說着,滿臉詫異,他叫徐健徐伯伯,而不是爸爸!
眼角閃過異樣,很快就調整過來。
“那你覺得……徐伯伯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
徐雨說着,看向了窗外,
“並沒有那麼壞。”
落雪再次詫異的看着徐雨,不知道該說什麼,簡短的幾個字,便是一個孩子對父親的概括。
他並沒有那麼壞……裡面包含了太多寬容。
落雪不知道這個孩子從出生到現在,在一個有毒癮父親的看護下,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現在的?想來,也是命途多舛。
“他有事,這幾天我會抽空來照顧你。”
落雪淡淡的說。
對於徐雨,她實在做不到看見他便激動的抱頭痛哭,畢竟,這個孩子是她第一次見。
如果硬要給她一個喜歡他的理由,多半是他有幾分像外公。
還有就是,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所剩不多的親人。
“不用,你忙你的,他也不經常過來看我。”
落雪削蘋果的手僵了一下,
“他是不是又出事了,這個月,他一次都沒有來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