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不理,擰着秀眉用力撥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跑,可是還沒跑幾步,就再次被他揪着圍脖揪了回來,“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適趣兒,問你話你都不理?”
他語言滑稽,一副吊兒郎當的架勢,和之前萬人敬仰的霸道總裁範兒絲毫扯不上關係。
不過那張帥氣的臉龐,卻絲毫沒變,而且,因爲臉上邪魅的痞子氣,反而看上去不再那麼冷漠,多了幾分溫和。
他越這般,落雪火氣越大。
“是誰說以後不能見面,不能聯繫你的?”她怒吼,是真的生了氣。
慕疏城不怒反笑,鬆開她,“中國式傳話?還是我之前表述的不夠清楚?我說沒我的允許不可以,今天不一樣,今天,我允許了!”
看着他厚顏無恥的模樣,落雪緊緊咬着嘴脣,扭頭第三次跑開。
慕疏城沒上去追她,站在原地大聲嚷嚷,“哎,我說你這個傻女人,一天不跟老公鬧彆扭能死啊?”
他的聲音很大,引得周圍人羣一陣嬉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這聖誕夜,小兩口鬧彆扭了……
落雪被看的臉紅,用力拉扯着圍脖整理一番,用圍脖擋住自己小半張臉,繼續往前快速走去,心中暗罵:公共場合大聲嚷嚷,有沒有一點素養?
因爲是晚上,夜市燈光本就微暗,沒人認出這富甲一方的北城首富來,只羨慕眼前正在生氣的女人好福氣,有這麼偉岸挺拔帥氣的老公。
看落雪脾氣倔的只顧往前走,慕疏城再次大聲嚷嚷,
“我答應過你,今年北城第一場雪回來陪你,我遵守諾言回來了,你怎麼就生氣了呢?是我工作忙不在家,你又移情別戀了?還是你不愛我了…… ”
周圍人來人往,有的小情侶挽着胳膊,手裡拿着串兒走着吃着,有的是夫妻二人領着孩子……從落雪身旁走過,總要好奇的瞄她幾眼。
在路邊兒賣東西的小商販,像是找到了樂子般,沒客人的時候雙手交叉在袖筒裡取暖,
也看着她咧嘴笑着。
“小姑娘是在賭氣他平時沒時間看你?還是真不愛了?夫妻生活不易,看那小夥多優秀,你不要了啊,後面會有一大堆兒姑娘排着隊搶,可不能一時犯了糊塗……”
落雪走到一個賣粉絲湯的攤位前,實在忍不住慕疏城在身後瘋子般大吼大叫,便停下了腳步。
攤主是一個老婆婆,看着落雪笑呵呵的說道。
落雪尷尬的衝老人家點點頭,回頭怒視着慕疏城。
剛纔人煙稀少的小街道上,這會兒人越來越多,可是她還是一眼就望到了站在人羣中央的他。
深灰色羊絨連扣中長款大衣,比它顏色稍淺的高領毛衣,大衣沒係扣,敞開着,一條黑色針織圍巾隨意的搭在脖頸處。
頭髮整潔,面容俊朗白皙,天生與衆不同的強大氣場使得他與周圍普通市民格格不入,他站在人羣中央,有種鶴立雞羣的感覺。
看落雪停下了腳步凝望他,他衝她笑笑,越過人羣大步向她走來。
看他過來,她再次逃跑,像躲貓貓兒一般在人羣中穿梭。
可是剛纔明明覺得離他有一段距離,不過片刻功夫,便被他重新抓住,“調皮,看你還往哪跑!”
話落,不顧周圍人羣異樣的目光,直接把她扛在肩上往路邊兒走去。
落雪瘋了般用力拍打他的後背。
他不理會,走到路邊兒毫不起眼的一款黑色大衆前,硬把她塞了進去。
鎖了她這邊兒的車門,這才繞到駕駛座旁上車。
她憤怒的雙手用力掰着門把手,“開門!開門!”
他不理她,彎腰強行給她繫好安全帶,開車前行。
她解開安全帶,雙手按在方向旁上,要求他停車。
兩人掰扯着,前方道路上忽然出現一個人影,慕疏城趕緊踩下剎車。
一個急剎車,若不是他用手護住她,她的頭,應該已經撞到玻璃上去了。
“你傻了?再鬧信不信我在車上要了你?”他冷聲呵斥,拉過安全帶重新給她繫上。
“喂喂喂,我說你他媽的會不會開車,差點兒撞到老子了知道不知道?知道老子是誰嗎?你他媽的……”
慕疏城本想下去看看那人,可聽到他的辱罵聲,理都沒理,踩下油門,車子嗖的一下躥出去好遠。
一個還能有激情罵人的人,定是沒傷到。
不知道是因爲剛纔的小插曲,還是因爲慕疏城的話語,落雪紅着臉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她這才意識到,剛纔自己有多麼胡來!
即使對慕疏城有意見,也不應該在車上胡亂轉動方向盤,這不只是對自己不負責任,也是對外面行走的路人不負責任。
看她安靜下來,慕疏城也沒再說話。
其實他今天不應該回來,可是他又害怕落雪真的去赴約,他害怕安晨真的會帶落雪遠走高飛,在有生之年,再也看不到她。
他的行爲很不爺們,也很不仗義,說的難聽一點兒,有點兒小人。
因爲他之所以回來,是做好了準備的。
從落雪離開公司,他就一路跟隨,如果她真的要去赴約,他不介意打破自己做人的原則,做一次小人!做一次言而無信的人!
不管用什麼方法,今晚他都不會讓落雪出現在安晨的視線裡。
沒人知道他看着她前往遊樂場時他的心情有多沮喪,更沒人知道她給安晨發了消息,主動折回去後他有多麼的欣喜若狂,彷彿老天開了眼般。
車子緩緩前行,落雪一直在看向窗外,彷彿坐在她旁邊兒開車的只不過是一個陌生司機。
她起先瘋了似得舉動,多半是在氣自己看見他那瞬間的欣喜若狂。
明明很生氣很生氣,非常生氣!甚至達到了憤怒的地步,可是看見他,一切都變了樣兒。
內心深處那種想撲上去擁抱他的感覺讓自己覺得羞恥,那是一種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情緒,彷彿內心深處還禁錮着一個人,那個人強烈的要求自己去原諒他,撲向他,擁抱他。
而她本身又是抗議的,所以她糾結着,痛苦着,像是在和體內的那個她做抗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