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爾德沉默着,廖夢影和科比把人送上車,科比按着他的傷口,鮮血不斷地涌出來,霍爾德說,“派我們的人去增援他們,把最好的醫生都調給陸先生,盡我們所能救活陸先生。”
“是!”
傑克索恩說,“你打得一手如意算盤,賠了夫人又折兵,倘若陸先生出了事,你這樁聲音不僅做不成,還會賠了命,楚凜是出了名的護短。”
“是不是你的人?”霍爾德盛怒,拳頭死死繃着。
“我的人,都被你收買了,我怎麼知道殺陸柏的,究竟是你的人,還是我的人。”傑克冷笑。
霍爾德槍口指着他,“我一心想要穩定黑幫內部,不允許烽火集團的人插手,你卻在背後拖後腿,我就不應該……我真是活該!”
他憤怒地撤了槍口,“把他關押起來,索恩家所有男丁都關在地牢去。”
“是!”
陸小九脫掉了僞裝,隨手丟到路邊的一個垃圾桶裡,驅車去機場,十幾分鍾後到達小機場,小喬正扛着狙擊槍在等着她,英姿颯爽,宛若黑暗戰神。
陸小九猛然衝過去,一把抱住小喬,力道過大,衝得小喬肩膀上的狙擊槍掉落下來,砸到了陸小九的腳,她似乎一點都沒感覺到疼痛。
“小九,你怎麼了?”
陸小九死死地抱着她,低頭咬着她的肩膀上,力道兇猛,疼痛從小喬的肩膀一路蔓延,她嬌小的身子宛若極力壓抑着苦楚,不斷地顫抖。
小喬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天塌了,還有我呢。”
巨大的悲傷像是一場沉淪的噩夢,陸小九情緒劇烈翻涌,嚐到了嘴裡的鐵鏽味,幾次把瘋狂涌動的鮮血壓回去,反反覆覆,最終噴出一口血。
“小九!”
衛斯理走出國防部,joy緊隨其後,衛斯理倏然停下腳步,厲聲問,“你做了什麼?”
“上尉,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混賬,當着我的命,你也敢撒謊!”衛斯理自幼天資聰穎,智力過人,極少大悲大喜,終年冰冷的臉龐不見情緒,joy跟他這麼多年,從未見過他動怒。
“我和小喬透露過你的計劃。”joy誠實已告,“我承認,我有心試探他們的忠誠,小喬不是一個好士兵,她果然把消息傳給了陸小九,否則,陸小九怎麼知道你的計劃,又怎麼會槍殺陸柏。與其陸柏死在我們的狙擊手下,不然死在她手上,她們服務於無憂門,自從戴安娜出事後,小喬在無憂門地位日益穩固,這對搭檔若是忠誠有問題,對我們是一大損失,屬下並無半點私心,都是爲了國防部着想。”
“誰給你的權力去試探他們,爲了試探她們不惜破壞我的部署,看來是我對你太過放縱,從今天起,你調到特勤組,不必跟着我。”衛斯理冷聲說,拂袖而去。
joy大驚,追了上去,“上尉,屬下並無私心,我發誓,下不爲例。”
“在我手下做事,沒有下不爲例!”衛斯理冰藍的眼神如要穿透人的身體。
衛斯理一貫以鐵面無私著稱,哪怕是跟了他那麼多年的joy,踩到他的底線,一樣被他發配出去,泰勒將軍看着這一幕,甚是寬慰。
衛斯理的爲人,品格,他深爲讚賞,也沒任何意見。
唯獨,他不喜歡人三番四次地找小喬和小九的麻煩,就算她們行差踏錯,也輪不到旁人來試探和決斷!
他負手而立,看着衛斯理挺直的背影,真是一名天生的軍人,也是一名心思縝密智力過人的領導者,他怎麼能一眼看穿是joy背後搗鬼呢?
楚凜和林景生,穆涼連夜飛來墨西哥城。
這些年,陸柏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在鬼門關裡徘徊了,也一次又一次地挺了過來,這一次他同意來陸柏過來是知道陸柏在霍爾德身上部署了半年時間,也早就掌控全局,有他坐鎮,有什麼事情他可以隨機應變,不管是霍爾德,傑克索恩都不會對他動手,就算是對他頗有微詞的老格林掌握大權也不會對陸柏動手沒想到橫生枝節。
楚凜氣結,一巴掌就呼向科比,“你怎麼保護的人!”
林景生一把扯住他的手腕摔開,臉色沉怒,“阿柏出意外,誰都不想,你別向科比撒氣!”
科比說,“四少,是我的疏忽!”
林景生蹙眉,科比是他的影子護衛,這麼多年來對林景生的重要性無人能比,林景生說,“這件事別放在心上,你先去休息。”
“是!”
科比眼神黯然,陸柏若是出事,他難辭其咎!
因爲他一直在觀察霍爾德背後的保鏢們,沒有第一時間注意狙擊手們的變化,就遲了幾秒鐘就出了意外。
穆涼不是從紐約直飛,來得比較晚,陸柏的手術都沒結束。
霍爾德親自來賠罪,楚凜和林景生臉色都很難看,林景生問,“兇手呢?”
“我們在一間客房裡找到她,可是昏迷許久,定是有人假扮她,我們一定會查出兇手是誰。”
“不用查了。”穆涼說,“科比說過,陸柏躺在血泊裡,手臂都被子彈打穿了還比了一個停火的手勢,除了陸小九,還能有誰。”
“又是陸小九,她到底要怎麼樣才善罷甘休。”
林景生說,“他們前段時間親親熱熱感情那麼好,爲何突然之間又變了臉。”
“肯定是她有命令在身。”楚凜說,“爲了泰勒將軍的命令,她有什麼不敢做的。”
陸柏的手術,持續了很久,中途幾次失呼吸都被電擊搶救回來,子彈擦過心臟,有一個彈片卡在血管裡,無法取出,一旦取出,血管會爆裂,墨西哥城的醫生沒有設備進行這麼精密的手術,陸柏就這麼陷入了昏迷之中,陸柏無法移動,楚凜和穆涼派人把烽火醫院這方面最先進的儀器都運過來,有墨西哥黑幫的幫忙,手續辦地特別快,即使如此也花了兩天,陸柏的醫療隊伍給他動手術把彈片取出修補了血管,卻引發了併發症,不斷地內出血,好不容易止住了內出血,陸柏卻陷入了植物人的狀態,醫生們誰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脫離危險,什麼時候能清醒,他一直在加護病房裡待了一個月。
林景生等人把他送回了紐約的烽火醫院,這邊的醫療條件要好許多,陸柏卻依然沒有清醒的跡象。
楚凜追上門逼着泰勒把陸小九交出來,泰勒笑得和彌勒佛似的,“小喬和小九去了我們南美訓練基地,都去了一個多月,你說墨西哥陸柏遇襲,怎麼可能和我們小九有關係,你拿出證據來呀。”
“老狐狸,你別假裝不知道這件事,這和你脫不了關係。”
“我和你們剛修復關係,正的蜜月期,我腦子有病纔會斷自己的路呢,你是沒見過我被國防部長罵的模樣,這麼大年齡,當那麼多將士的面,我很丟人的,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做,小九和陸柏之間仇深似海,他們之間的恩怨,我們可就管不着了,你不能一槍亂打,我們很無辜的。況且,你有什麼證據說是小九做的?我從未指派小九這樣的任務,楚先生不能一眼斷定就是我們小九做的,我看過視頻,那分明是霍爾德的人,怎麼能扯到我們小九身上。”
楚凜臉色沉冷,“別和我說證據,我說是陸小九,就是陸小九,阿柏臨死前都想保護的人,只有陸小九,這就是最好的證據!既然如此,泰勒將軍,我醜話說在前頭,倘若陸柏有一個三長兩短,我要陸小九償命,我和她之間的私人恩怨,你們最好不要插手,否則到時候傷及無辜,別說我們烽火集團叛國,我說得夠清楚了嗎?”
泰勒將軍沉默着,楚凜是這幾個人之中,脾氣最差的人,卻不是有勇無謀之人,相反的,烽火集團這幾個人,就算是笑靨如花的林景生都是一隻老狐狸,老謀深算,把人逼到這份上,恐怕陸柏這一次真的在劫難逃。
然而,有什麼關係呢?
他們一個財團想和泱泱大國作對,還差了點火候!
“楚先生的意思,我聽得非常明白。”
楚凜拂袖而去。
南美沙漠深處,無憂門訓練基地。
身材嬌小的小喬把一名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彪形大漢按在沙漠裡狂揍,揍到他毫無還手之力,擡手求饒,小喬這才放過他。克頓叫苦不迭,被一個少女這麼按着打,實在有點失面子。
“不服氣呀?接着打啊。”小喬一笑,明豔的笑容在沙漠裡像是一朵鏗鏘玫瑰,霸氣凜然,“起來!”
“行了,不打了不打了。”克頓揮揮手,擦去脣邊的脣角。
小喬和陸小九自從來了無憂門秘密訓練基地後,陸小九彷彿受了重傷,每天深入簡出,小喬就像充滿了火焰精力無處發泄的狂魔,每天都充當格鬥教練。無憂門除了給無憂門輸送女特工外,還給中情局和國防部輸送一線特工,這羣小夥子每天都被她按着打,泰勒將軍和衛斯理郵箱裡的告狀信件已經快要被刷屏,每天都是求爺爺告奶奶讓這尊祖宗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