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夏心裡涌起了一股執拗的希望,沒見到穆涼,聽不到他的一句話,她就假裝,穆涼還愛着她,只是迫不得已。
是的,她假裝,他們還彼此相愛。
“喬夏小姐,我一直很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爲什麼會愛上四少呢?”顧小五說,心裡也在吐槽,其實,他對這個問題困惑已久。
“我也不知道啊,明明一開始,我那麼討厭他,自負,不可一世,狗眼看人低,還自戀,一身的缺點,爲什麼我會愛上他呢?”
“你對他每一個評價,我都認同。”顧小五彷彿找到了知己,恨不得吐槽三天三夜。
喬夏說,“可我就是愛他啊。”
顧小五,“……”
說好的要當彼此的知己呢?
騙紙!
喬夏說,“穆涼有很多缺點,甚至有點偏執,我愛上他,可能是因爲臉好吧。”
顧小五無奈攤手,“這真是一個看臉的社會,臉好,就是容易談戀愛,喬夏小姐,不得不說,你太膚淺了,臉好能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這不被他傷害得遍體鱗傷嗎?”
“你想聽真話嗎?”
“哦,原來你一直在和我說假話啊。”
喬夏一笑,有點漫不經心,又有點含情脈脈,“因爲在他面前,我像一個公主,這就是我愛他的理由。”
沒有一個女人能拒絕把自己當成公主的男人。
“就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愛情能有多複雜?”
“我以爲你會列舉四少的優點,然後我在絞盡腦汁在想,四少到底有什麼優點,除了帥,想要找他一個優點,真是相當的不容易。”
喬夏一笑,原本鬱悶憂愁的心情,被顧小五弄得哭笑不得,“你跟着他這麼多年,爲什麼還沒被他辭退。”
“開玩笑,他找得到第二個顧小五嗎?”顧小五就像開了屏的孔雀,“身手矯健,學富五車,當得了保鏢,當得了副總,開得起飛機,也駕馭得了坦克,泡的了妞又撩得了漢子,這麼全能的人才,他上哪兒找去,要不是年少無知時被烽火集團簽了賣身契,我可是一個大人物,說不定企業都是世界五百強了呢。”
“泡妞我能理解,撩漢怎麼回事?”
顧小五,“……吹牛而已,幹嘛這麼當真嘛。”
喬夏大笑,和顧小五聊天,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顧小五說,“少夫人你開心就好啦,就算四少是一個渣渣,你也不要悶悶不樂的,不然小少爺一生出來就是苦瓜臉,真是白瞎了四少那張臉,沒遺傳到位。”
“你怎麼知道我懷的是兒子?”
顧小五,“……猜的啊,這肚子的形狀,一看就是兒子。”
喬夏,“……”
你見過幾個孕婦啊,還能一猜就是兒子!
喬夏安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問顧小五,“他的手還沒去做復健嗎?”
顧小五想了想,實話實說,“四少根本沒時間去做復健。”
又是要偷窺又是要做催眠的,性命攸關,哪有時間做復健,劉正都說過他很多次,讓他一定要去做復健,他卻當成耳邊風,且有一種自暴自棄的厭惡。
或許是知道他命不久矣,穆涼連復健都不去了。
“他都忙什麼呀,連復健都不去了。”喬夏蹙眉,心裡全是不贊同,有什麼比自己的身體更重要,又會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能耽擱他的復原。
她百思不得其解。
顧小五說,“四少就是一個神經病,他想什麼,誰能知道呢,喬夏小姐,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沒休息好,你要不進去休息吧,因爲要甩開他們,故意佈下煙霧彈,所以飛行時間要很久,坐飛機也很無聊。”
“我和你聊天並不無聊,你很有趣,顧小五,實話告訴我,穆涼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我絕對不會告訴他是你說的。”
“喬夏小姐,用得着你告訴他嗎?你要是知道了什麼,肯定是我說的啊。”
“所以,他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
“不,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臥槽,我和你聊天一點都不有趣好嗎?竟然套話,太可恨了,他差點被套出來,還是乖乖看書,沒事琢磨怎麼躲開別人的追蹤要緊。
“真的?”
“千真萬確,我跟在四少身邊這麼多年,除了賺錢,其他的事情就三分鐘熱度。”
“所以,他對我也是三分鐘熱度,熱度過了,新鮮勁也沒了是嗎?”
“……”這個問題真是很難回答啊。
顧小五很蛋疼。
喬夏苦澀一笑,也不爲難他,起身去睡覺。
庸人自擾。
明知道答案傷人,何必又去尋求。
穆涼深呼吸,頭疼欲裂,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五個多小時,一直到顧小五彙報消息,喬夏已經和他在飛機上,他的情況才稍微得到一點改善。
雅克先生說,“穆先生,切記,管理情緒和控制情緒是人和低等動物最基本的區別。”
“我還真寧願當低等動物,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永遠遵從本心。”
雅克先生一笑,“這肯定不是你的真心話。”
“給我下猛藥,醫生,我的時間不多了。”穆涼沉聲說,至少,在他煙氣前,他要保證喬夏母子的安全,他要親手殺了顧西西,永絕後患!
雅克先生搖頭,“我拒絕,這樣太危險了,你一時心急,更容易壞事,穆先生,如今要做的就是放緩心情,我覺得並不是走最後一步的時機,如果一個拿捏不準,你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我願意冒險!”穆涼臉色冷酷,“催眠一旦開始,我就如困獸,無法掙扎,無法逃脫,可我的妻子和孩子在逃命,你讓我一個人在這裡怎麼待得下去,他們在逃命,我卻束手無策,你讓我一個人在這裡幹什麼,給我做最後一個療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不怨任何人!”
“穆先生……”
“不用說了,我心意已決!”穆涼的眼睛宛如困獸一樣看着他,“我相信你,醫生,所以,請你也要相信我。”
雅克先生一震,一開始來處理穆涼的問題,完全是看在顧小五的份上,他們是多年的朋友,顧小五也是一個不錯的人,他欠顧小五一份人情。
接觸穆涼後,他真心佩服穆涼的毅力。
催眠已到了最後一個療程,每一個過程,每一次催眠,穆涼都如死過一回,劉正都說,不如就放棄吧,順其自然,過去的記憶,慢慢找回就行,顧小五也委婉地和他說,不如讓他和四少解釋,放棄這一次催眠,旁邊的人看着都心疼他,唯獨穆涼,從來沒說過一次放棄。
他焦躁,暴怒,情緒失控,自虐,每天都把自己弄得血跡斑斑,卻始終咬緊牙關堅持下去。
有一次自虐弄得動脈破裂,他都沒吭一聲,硬是扛過來,如今更要冒險。
他做過評估,最後一個療程至少要等一個月後,等穆涼各方面都穩定,更何況他更找到穩定穆涼情緒的辦法,對最後一個療程幫助很大。
“你真的決定了?”
“是,我決定了。”
雅克先生深呼吸,“好,我幫你做。”
他頓了頓,“穆先生,祝你好運。”
“多謝。”
小喬和陸小九潛伏在一座燈火通明的大樓前,目光冷凝,她們親眼看着顧西西進入這座大樓,小喬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一臉風雨欲來。
“這是反恐在a市的據點。”
“沒錯。”小喬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跟蹤了顧西西幾天,總算讓她們抓到一點有用的信息,“她不是烽火集團的人嗎?”
陸小九說,“表面上看到的事實罷了。”
“我要進去!”
裡面危險重重,可小喬要做的事情,陸小九從來不說一個字,兩人上了車,陸小九拿出電腦,從市局建築館調出這座大樓的平面圖,眉心擰得很緊,她登錄無憂門自己的賬號,查這座基地的守衛情況,“a市的秘密特工不多,只有五個人,顧西西自己帶的人,這幾天我們跟蹤下來,估計只有八個人左右,差不多十五人,守衛不會太森嚴。”
本來就是一個秘密據點,人並不多,這座大樓也很低調,只有一層是他們的地方,並且在鬧區,很醒目,又很隱秘,交通很方便,脫身也很方便。
“十幾個人而已,我倒要看看,裡面到底是誰!”小喬沉聲說,危險地眯起眼睛。
陸小九點頭,“我幫你控制監控。”
小喬點頭,兩人兵分兩路,各司其職,陸小九偵查了環境,選了大廈對面一家大廈作爲指揮點,視野也很開闊,她的狙擊槍正好對着那一層大廳,可惜的是,從落地窗裡,只看到守衛,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信息室在北面很不利於監控。
陸小九,“我到了。”
“我在電梯裡,不能直接上三十八樓,我先去三十五樓。”
這層樓的電梯也頗爲奇怪,三十七和三十六樓的電梯是另外一個入口,直上三十八目標巨大,喬夏直接從三十五樓出來,爬樓梯上三十八樓。
陸小九控制三十八樓樓梯的攝像頭轉動,在最右邊時,停頓了五秒鐘。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