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打算過幾天就睡的,水到渠成估計也不成問題了,誰知道被這件事給打斷了,這人都來了索馬里自然就沒什麼心思了。
“太慫了。”麗娜說,“這都多少天了一定是你們誰慫了。”
“他!”小喬指着衛斯理,絕對不承認是自己慫了。
她是很樂意的,可惜,有人不配合,能有什麼辦法呢?
小喬說,“別八卦了,你們看到人認真地工作了嗎?你們好歹去看一看,參與一下,別這麼冷漠嘛,搞得我們好像是來旅行的一樣。”
“我們是來幹大事的。”
“那去幹大事去,別湊八卦。”
“老大,你呢?”
“我來旅行的。”
“來索馬里旅行?”
“恩,看你們殺人也是一種旅行。”
他們這種裝扮,大白天一定不能走在索馬里的街道上,不然就是純找死,衛斯理定位了羅斯福的人,他們人並不遠,圍捕這羣人,對他們而言也不算是特別難的是事情,但是,這要入了夜,衛斯理呼叫了空中支援,在他行動後,空中支援必須要到位。
這一次負責空中支援的是小泰勒將軍的艦艇,艦艇上有兩隊海軍陸戰隊伍和五名海豹成員,都來支持這一次的行動,衛斯理親自來策劃,並且國內也睜大眼睛看着,這一次他們的潛伏特工被全球人看着誅殺,並且宣告全球,無疑是打了美國人一巴掌,所有人都等着看這一次行動的結果,被等着把兇手繩之於法,他們都期待着自己的英雄能夠沉冤昭雪,所以這一次行動,非常的受矚目,容不得出一點差錯。
衛斯理把人分成了兩組,反恐小組的聯絡員和信息員留下來聯絡,其他人包括小喬都要全副武裝跟着他一起走,小喬是來度假的,其實並不喜歡來參與這些事情,她心裡一直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衛斯理,我的直覺很準。”小喬說,“我的直覺這麼多年裡,給我許多幫忙,也讓我避免許多不必要的傷亡。”
“你的直覺告訴你什麼?”
“撤退!”小喬說,這還是白天,索馬里的城區都能傳來槍聲,這要是驚動了什麼,就是一排槍口對着他們,小喬對這裡一點好感都沒有。
衛斯理說,“你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這時候,也不能撤退了。
作戰計劃已經安全好了,小喬沉默了。
若是無憂門有這種事情,她也是說一不二,不允許任何人來插手也會努力地找兇手,她覺得衛斯理也是夾着有怒火的,他也是有脾氣的。
這脾氣來自於哪兒呢?
是和她一樣原本開開心心地旅行卻被拖到了出生入死的邊緣麼?
衛斯理和小泰勒將軍確定了路線和支援人數後,所有人都靜靜地等着天黑,小喬找尋了一個比較高的地方坐下來,看着索馬里的首都,這裡比起中國一個縣級市都顯的要落魄,到處都是灰濛濛的一片,內戰幾十年,早就把國家消耗完了,剩下的只不過是廢墟殘骸,這裡的人,眼睛都是麻木的。
高高低低的房子,到處都貧民窟的感覺。
沒有一處華麗。
小喬說,“索馬里打了這麼多年內戰,一點用處都沒有,戰爭是最令一個國家迅速滅亡的途徑,我們生活在和平年代,其實離戰爭很近的,你想一想當年的敘利亞多漂亮,到處都是美景,繁榮富強,一場戰爭,如今卻成了索馬里,比這裡還不如呢?上一次我和小九路過敘利亞,去找一名戰地記者,我拿着她的相機到處拍照,突然拍攝到一個小孩,我的鏡頭對着他,他抿着脣,舉起了雙手,他恐懼,也鎮定,你知道爲什麼嗎?”
衛斯理坐在她身邊,並排而坐,背後的城市滿目蒼夷,千瘡百孔,他輕聲說,“他以爲你的相機是槍械,做出了投降的姿勢,在戰爭下長大的孩子,都很驚恐,也很鎮定,他們害怕戰爭,害怕生命,同時也隨時做好了去死的準備,這就是戰爭對一個人的摧殘。”
“是的,他以爲是槍,所以他投降,我給了他一塊糖。”小喬頓了頓,“他給了我一顆炸彈!”
衛斯理,“……”
小喬噗哧一笑,淘氣地眨了一下眼睛,“瞧你,騙你的!”
衛斯理想起了她說顧飛的事情時也是如此靈氣十足,笑容燦爛地說,騙你的。
可其實,那是真的。
衛斯理心裡遲鈍地疼痛。
“你不喜歡這裡?”
“誰會喜歡這裡?”小喬說,“志願者一個接着一個走了,那些醫生也走了,這裡資源匱乏,人的意識也薄弱,只要能有能力離開的,都已經走了,留下來的,都是無法離開的。”
“我們很快就會離開。”衛斯理說,“今天晚上行動時,你跟在我身後,不要和我走散了。”
本來是安排小喬當聯絡員的,不需要跟着他去,小喬卻冷笑地反問,你見過一名狙擊手當聯絡員嗎?衛斯理也就沒話說了,小喬是他見過,最好的狙擊手,格鬥雖不是最好的,反應能力絕對是一流的。
她是無憂門的定海神針。
也是他的定海神針。
很快,入了夜,天黑了,索馬里所有的街道都關了燈,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沒有透出一點燈光來,整座城市都像陷入了癱瘓似的。
在紐約,你沒辦法想象,整晚都停電是什麼感覺,也沒看過這樣的黑城。
就像無人居住一樣。
所有人都換上了黑色的夜行軍裝,背上了裝備帶,進入了索馬里的首都,晚上大街上也不是沒人走動,也有車輛,然而,晚上出了什麼事情,都自己負責的,內戰的城市沒有人會因爲一條人命而負責。衛斯理所偵查到的地點在城市中心區域,晚上開車太過扎眼,他們一定要徒步。
衛斯理對這個地方也非常的熟悉,當年他在索馬里圍剿過海盜,對這裡的路段還算很熟悉,國家貧窮,多年來也不曾有過改變,依然是一樣的路段。
科林和幾名人員斷後,小喬和衛斯理走到前面,沒有人說話,腳步倉促而安靜,沒有一點聲音,偶爾聽聞槍聲,他們也沒有一點驚訝。
聽到槍聲,已純屬正常。
幾人在街道上走了四公里,專門挑選一下比較偏僻的路段,觀察員一直在看着路況,也會告訴他們避開一些危險的路段。
倏然,無線對講機有聲音傳來,“少校,前方五百米處有一小隊人員在往前行動,按照目前的路線你們會在三岔口遇見,我建議改道,改道的話就會經過政府軍禁區,非常危險,若是不改道,遇上他們發生槍戰,整條街道都會被驚醒。”
衛斯理示意大家停下來,“能看清楚什麼人嗎?”
“行軍速度特別快,沒有任何停頓,天太黑了,看不清楚,不是僱傭兵就是受過訓練的軍人,等等……是亞洲面孔,看着像是中國人。”信息員如今聯繫也來不及了,衛斯理沉聲說,“先不要改道,在前面遇上他們不要先開槍。”
“是!”
黑夜裡狹路相逢,最怕的就是槍聲,一旦有槍聲就會引來許多人,別說軍隊的人,就是家家戶戶把門打開,那是難以應付的。
這是一個不講法律的地方。
一個不講法律的地方,那就沒什麼可說的。
他們更要事事都小心。
對方顯然沒有探測器,衛斯理等人走在前面,科林和一名特工往前走先和對方的人打招呼,剛一碰面對方的槍械就迅速地對上來,雙方人馬在一條小道里狹路相逢。
衛斯理迅速比了一個國際公用的停手信號,只要是軍隊都看得懂,那邊果然收了槍,兩邊人馬都收了槍。
“哪兒的人。”對方壓低了聲音,帶着一點中式的英語口音,說話的是一名三十左右的年輕人,雙眸如鷹銳利,並帶着一點冷意,沉穩精明中帶着一點兵痞的味道。
“國際反恐。”衛斯理沉聲說,“我是衛斯理少校。”
“中國情報特別部門。”
自報家門後,簡單的交談,各自任務都不能透露,雙方人馬就在狹路而過,沒有交集,小喬蹙眉看着這隊人馬,想起最近中國有一艘商船被海盜襲擊,死了十二名船員,索馬里透露是因爲商船走私軍火被搜捕,可這種事情都是特警或者海外隊伍介入,怎麼會是情報部門介入?
衛斯理和科林卻沒和他們多交談,科林說,“中國的中情局是很牛逼的,雖然平時沒怎麼聽說,可他們的特別部隊是真的牛逼,裡面都是人才,你看他們的行軍,一般的情報人員可不會這麼強,估計是這邊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
“中國神奇在,不管發生多大的事情,都能一手按下去,不會見天地,你看我們這一次的事件別說全國關注,全球都在關注,做不好就被噴死,他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外交部都是一句我不知道啊,你知道啊就能解決,打嘴炮也是特別厲害,現在處事風格也非常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