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少女都被押到這裡,小九呢?
兩名男子拿着槍械從入口進來,陸柏迅速閃到一個房間,一名少女捲縮在牀上,不斷地抽搐,手臂上的一排密密麻麻的針筒,瘦小的身子捲縮冰冷的地板上,烏黑的頭髮遮住了臉龐,她看起來特別的小,比起小九更小,只是一名孩子,陸柏無心理會旁人,依稀聽到少女喊着,爸,媽,姐姐……說的是中文,一種C國人非常不擅長卻又很多地方都在說的語言,陸柏恰好能聽得懂中文,在這種地方,極少出現中國少女。
陸柏好奇之下翻開身子,看到一張稚嫩卻豔麗的臉龐,臉色慘白如紙,手銬幾乎陷在皮肉裡,血肉模糊,看起來格外的慘。
走道外,那兩名男人持槍過去了,陸柏一心撲在小九身上,也無心管旁人,起身擠了出去,抓住一名巡邏的男人,把他拖到黑暗處,逼問之下才知道,不遠處,還有另外一個集裝箱,陸柏一拳打暈了男人,撿走了他的槍支。
另外一個集裝箱和這個集裝箱看沒什麼區別,人卻要少一點,裡面也沒那麼混亂,沒有男人,只有被綁着的少女,陸柏在最裡面一個隔間裡,找到了小九。
“小九……”
她的手臂上,也有一排針孔的痕跡,陸柏心裡勃然大怒,卻顧不上許多,他學過解鎖,輕易地解除了陸小九的手銬,陸小九剛被注射過,人還算清醒。
“天一……”她看起來很難受,腹部絞痛,頭很暈眩,冷汗一點一滴地從額頭上滴落下來,看起來特別悽慘,“天一……”
少年的臉,在她的眼裡,就像天神。
“沒事,我來了,我來了……”陸柏擁着她,“你會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
“他們十分鐘就會巡邏一次。”陸小九說。
“是不是毒癮犯了?”
“不是,我……我噁心想吐,肚子絞痛。”陸小九說。
“我帶你走。”陸柏架起她往外走,沒走多遠就碰上一名巡邏的男人,陸柏剛要開槍,突然一道身影從背後撲過來,一刀解決了男人。
“阿涼?”
“快走!”穆涼和楚凜趕來了,“這裡警衛雖然不多,軍火不少,FBI有一個團隊在附近,我已經通知他們過來了。”
“找附近的醫院!”陸小九撲到一旁狂吐,全是黃色的液體,接着就暈了過去,陸柏打橫抱起她,他們剛走沒多久就看到FBI有一隊人馬衝向這個像是集中營的地方。
肯尼亞沒什麼好的醫院,醫療設施非常落後,又很破舊,醫院裡充滿了一股腐朽的味道,陸小九的情況非常糟糕,肝功能不明原因衰竭,危在旦夕,漂亮得像女扮男裝的醫生宣佈陸小九沒救了,按照她肝功能衰竭的程度,幾個小時後就會沒命,誰都救不活。
醫生有一雙罕見的冰紫色眼眸,漂亮得如一塊紫色的寶石,五官少見的漂亮,哪怕已不年輕,也美得不像話,是用英俊無法形容的中年男子,可想而知,年輕時,一定是一名少女殺手。
陸柏如五雷轟頂。
“你救她,你想辦法救她,不然我殺了你。”陸柏已瘋,小九快死了。
他滿腦海都是陸小九快要死的可怕念頭,鋪天蓋地的絕望襲來。
楚凜拖着他,“你冷靜一點。”
“我怎麼冷靜!”
醫生格外冷酷地拍開他的手,“唯一救她的辦法就是捐肝,進行肝臟移植手術,先別提醫院的設備落後,做這個手術風險極大,幾個小時內,我們去哪兒找一顆肝臟給她移植,目前這方面的尖端醫療團隊也辦不到,就算有一顆肝臟,未必符合她,所以,她沒救了。”
現在不管去哪個醫院,都來不及了。
肯尼亞本來醫療設施就很落後。
現在要回C國,也沒有誰有辦法救陸小九。
器官捐贈在這個年代並不普及,去哪兒找一顆肝臟來救小九。
穆涼說,“醫生,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沒有!”
“是不是隻有血型一樣就可以?”陸柏問。
醫生說,“少年,你想得有點簡單啊,血型一樣,也未必可以,要做一系列的檢查,總之,別做夢了,收拾收拾準備後事吧。”
“蘇先生,飛機準備好了,可以回利雅得了。”一名護士模樣打扮的女人匆匆而來。
蘇醫生點了點頭,一邊走一邊抱怨,“走吧,FBI這羣煞筆,非要我穿越幾個國家來救一個孩子,我們很熟嗎?大家又不是很熟,真是的。”
陸柏突然拖住蘇醫生的白袖子,“我把我的肝臟捐給她,拿我的肝臟捐給她,我和她血型一樣,彼此都爲對方輸過血,沒有排斥現象,你拿我的肝臟給她。”
蘇醫生看着眼前的少年,年紀不大,白白淨淨,臉上帶着他們家族剛研製出來的假皮面具,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又想低調行事,早就想吐槽了。
少年,你這面具做的不錯啊,究竟是哪個混蛋泄露出去了,真是不指望科技保密了。
“我有必要給你普及一下常識,免得少年你一衝動,把自己給殺了,肝臟移植要做很多種測試,一般都是死後器官捐贈,就這樣,手術成功後,患者未必就一生無憂,一些術後反應短時間內沒表現出來,最長的肝臟移植手術患者活了3年。現如今,沒有出現過活體捐肝的案例。當然,你算是幸運的,我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是……就算我研究了幾年,都是紙上談兵,活體捐肝的技術,完善至少還需要十五年。現在我們來不及做測試,不知道你適不適合做活體捐肝,和她會不會有排斥現象,就算你們走了狗屎運真的成功了。她未必也能活多久,早死,晚死,都是死,不要掙扎了,乖,給她準備好點的棺材吧。”
穆涼,“……”
楚凜,“……”
說好的救死扶傷呢,醫生你畫風不太對啊。
“如果什麼都不做,她馬上就會死嗎?”
“這是毫無疑問的。”蘇醫生說,“少年,鬆手啊,雖然是FBI的飛機,也不知道它會不會等我啊,耽誤了,你送我回利雅得嗎?”
“我要捐肝!”陸柏掏出槍,指着蘇醫生的腦袋,“馬上給我們做手術,不然我就殺了你!”
那名護士瞬間拿出了槍,指着陸柏,“放開他!”
蘇醫生的大眼睛看着那支槍,一臉懵逼,“第一次見到腦袋如此清奇之人,我對你的腦袋比較感興趣,可以剝開研究嗎?”
“動手術!”
“我似乎忘了說,活體捐肝,先不說患者,我連供體的性命都不保證,概不負責!”
“好!”陸柏說。
楚凜和穆涼怒,“陸柏,你瘋了嗎?”
陸柏紋絲不動,“這世上哪怕有一萬分之一的概率能讓她活着,我都不會放棄。”
蘇醫生沉默着,他從來不是廢話多說的人。
“裡面躺着的是你是誰?”蘇醫生說,“命就一條,女人千千萬,你想清楚。”
“我的命。”陸柏說,“我在救我自己的命。”
“你贏了。”蘇醫生說,“我一直想嘗試活體捐肝的案例,有人上趕着找死讓我實驗,還不用負責,何樂不爲呢?少年,講清楚哦,概不負責啊。”
“我認了。”
“去把手術室準備好。”蘇醫生吩咐,“讓FBI的人先回去,不用他們護送了。”
“是!”護士匆匆離開。
蘇醫生忍不住多看了陸柏一眼,這世上,他一直覺得,只有父母對兒女纔有無私的愛,就算如此,活體捐肝志願者也極少,哪怕親屬也極少願意捐肝,因爲技術不完善,手術風險百分之九十,幾乎沒有希望。
這項技術,目前連第一實驗都沒有。
多深的愛,才能讓一個人在幾分鐘內考慮把自己的肝臟捐獻出去,甚至沒有猶豫,就算說了那麼多會一起死,也不在乎。
有情人,通常是沒什麼好下場的。
穆涼和楚凜死活拉着陸柏,“阿柏,你想清楚一點,你可能會死。”
“她死了,我還能活多久?”陸柏說,“是兄弟就不要攔着我,祝福我們能成功吧。”
“那個醫生一看就不靠譜。”楚凜說。
蘇醫生低頭看着小九的病例,淡淡說,“這個醫生還有順風耳。”
楚凜,“……”
“少年,最後警告你一次,手術成功的概率只有千分之一,你就祈禱祖墳風水好有加持,患者就算僥倖成功,能活多久我不保證,倘若出現排異,死亡率百分之一百,沒救。至於你,死亡率百分之五十,當然,因爲這個醫生特別不靠譜,再加上這裡醫療條件很簡陋,你的肝臟會不會出問題,醫生不負責。”
“生死有命。”陸柏說,“我願賭服輸!”
楚凜和穆涼站在窗戶前,諷刺的是,這家醫院裡舊工地沒多遠,門口停靠了許多直升機,還有一些美國陸軍持槍徘徊,不遠處的廢工廠被踹了,那些少女們幾乎都被送到這家醫院裡來,沒一會兒,手術室裡推出一名少年,剛動過手術麻醉還沒醒,看起來是一個太子爺的感覺,微微睜開的眼睛冰藍冰藍的,極其漂亮,卻沒有焦距。旁邊幫忙推着手術牀的竟然是一名少校,一名將軍。
楚凜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小白臉。”
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