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時城多獨處一秒,她的心臟就好像要爆炸一樣。
“韓俊旭就那麼讓你喜歡?”
時城的聲音突然響起,她感到自己脊背一陣緊繃,時城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車的。也不知道他剛纔有沒有看到她調整呼吸的窘迫樣子。
等等,時城剛纔說什麼?
她回過神,看向時城,可時城早已經擡腳離開。
是她說想去宴會,所以又惹時城不高興了嗎?
她知道,她私心太重了,可是,她想要的,也是能再多看他幾眼……遠遠地看着就好。
晚飯。
“時城,一會兒吃完飯,你帶千夏一起去健身。千夏的身子看起來太纖弱了,得鍛鍊鍛鍊!”江諾一邊啃着雞腿,一邊說道。
時城從下樓吃飯就開始冷着一張臉,此刻更是連頭都不擡,直接將筷子一放:“我還有事。”
說完,他起身上樓,自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
“這小子是怎麼了?“江諾有些不悅地皺眉:“甩臉子給誰看那?誰有招他了?”
千夏尷尬地低頭扒飯。
還能甩臉子給誰看?她唄!
一小時後。
她走出江諾的房間,走到時城房間的門口時,猶豫着停下腳步。
時城的傷還得繼續換藥,可是,他不一定想見到她。
要不要進去呢?
“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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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聲音冷不丁從身後響起,她整個人嚇了一跳,顫聲指着時城:“你你你……”
“知道自己結巴就少說話!”時城蔑了她一眼,微擡下巴質問:“站在我門口乾什麼?”
“幫你……換藥。”她平復了心跳,試探着問道:“你、去健身房了嗎?”
明明說有事情所以不帶她健身的,可是現在卻渾身是汗出現在走廊。
他不回答是否去了健身房,拋出一句“不需要”便從她身側走過。
還在生氣嗎?就因爲她想去宴會?
好吧,既然這樣……
她轉身,伸手拉住了即將進門的時城的衣角。
“我不去了。”她走近一步,重複道:“不去了。”
時城微擡下顎:“這麼想去,爲什麼又不去了?”
還不是因爲你生氣了?
她心裡這麼想,嘴上可不敢這麼說,乖巧地說道:“你不開心、我不去。”
由於時城背對着她,她看不到時城的表情,當然,就算看的到時城的臉,時城也不會擺出什麼表情,但她明顯感覺到時城身上冷冽的氣息變得緩和了。
她有些不明白,爲什麼時城這麼不想讓她去宴會。
“進來吧。”時城側頭蔑她一眼,眸光依舊冰冷,繼而擡腳開門進房間。
“好!”千夏如獲大赦,連忙跟了進去。
只要時城不生氣,什麼都好說!
換好背上的藥,她順手拉過時城的手看手上的傷。受傷的傷本來就輕,現在已經結痂了,不需要再塗藥。
那就等時城背上的傷好了,她再走吧!
她整理醫藥箱的時候突然突然開口問道:“許向東受過傷嗎?”
時城和養父雖然都是她的養父,可是,好歹許向東比時城年齡大了兩輪不止,聽他直接說出名字,她心裡還是覺得不舒服,但不敢提出,只點了下頭。
養父喝醉了之後容易倒地就睡,所以經常摔個鼻青臉腫。每次十點後養父還不回家,她就得大晚上的出去找人。
往往養父直接醉倒在路邊,她就得去隔壁大嬸家借三輪車,把養父擡上三輪車帶回來。
想想那些日子,雖然過得辛苦,但卻沒有現在這樣心裡這麼難受過。
以前在學校,雖然大家也會無視她,甚至取笑她,但至少沒有人往她頭上砸花盆,也沒有人會故意往她身上潑水。
她眼眸漸黯,離開,似乎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時城側着臉,所以沒有注意到她表情,沒過一會又問道:“那你也這樣給他塗藥?”
她收拾醫藥箱的手一頓,突然意識到什麼:“時城,你在吃、我養父的醋嗎?”
聽言,時城猛地站了起來:“你胡說些什麼?我是那麼幼稚的人嗎?趕緊收拾好東西回去睡覺。”
不是吃醋啊,又是她想太多了。
她點了下頭,悶悶地應了一聲:“喔……”
醫藥箱很快收拾好,時城早已經捧着一本經濟學的書在看,她不想打擾,便直接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時城卻是叫住了她,等她轉身才繼續說道:“讓你別去宴會,是因爲我的女伴,是上官梓櫻。這是家父安排的,如果你也去,就沒人陪你。”
千夏微張脣瓣,原來是這樣啊……
她還以爲時城覺得她去了丟人,纔不讓她去的呢。
“可是。”她抓了抓耳朵,“我可以、找韓俊旭玩啊。”
話剛說完,時城便將手中的書重重一合:“還敢提他!”
她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似乎是覺出嚇到她了,時城語氣稍緩:“韓俊旭的情商太低,我不放心。”
一個叛逆期和一個智障一起玩,他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另一邊,正在打遊戲的韓俊旭突然打了個噴嚏。
“那我可以……”
時城頓時沉下臉:“你就這麼想去?”
就這麼想跟韓俊旭一起玩?
眼看着時城表情又變冷冽,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話說出口,時城整個人僵在原地,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看,如同石化了一般。
她這才意思過來自己剛一着急說了什麼,連忙捂住嘴,臉紅到了脖子根。
她到底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這種話,居然從她嘴裡說出來了!好丟人……要不然她乾脆直接跑出去吧?
可是跑出去的話,會更奇怪吧?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立刻跑出去的時候,時城乾咳了一聲,睨了她一眼:“話說的結結巴巴的,倒是挺會哄人。”
哄人?
她擡眼看向時城,發覺他的眉眼都變得柔和了許多,這是心情變好了?
時城變臉的速度,真是比變天還快啊!
不過慶幸的是,時城不知道剛纔那是她的告白。
“行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他們會把禮服給你送過來。”時城做了一個“去吧”的姿勢,重新打開書本看書。
千夏的腦回路比較慢,等出門後才意識過來時城這是同意讓她去宴會了。
既然要去宴會……
她連忙給高爾基的老餘發了條請假的短信,然而老餘卻是回“不是時少爺已經幫你請過假了嗎?”
這一會兒功夫,時城居然連假都幫她請了。
如果她能一直留在時城身邊……
“不!”她猛地甩了一下頭,立刻否認了剛纔的想法。
她不能當時城的掃把星,她不能再害時城,她必須離開!
……
“這身裙子真搭你!”江諾極爲滿意地圍着千夏轉了個圈:“我說千夏寶貝啊,你咋這麼美呢?”
一旁的化妝師連忙附和:“千夏小姐是我見過的,皮膚最好的女生了。”
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時城幽幽地說道:“因爲不漂亮,所以只能誇皮膚好了。”
許千夏臉色一青,頓覺尷尬。
“臭小子怎麼說話呢?!”江諾狠狠地剮了他一眼:“我們千夏多好看啊!我就沒見過比我家寶貝孫女還耐看的小姑娘!”
“那是你老宅在家!”時城將手中的報紙一放,站起身:“我去接人了。”
接人……
未婚男賓參加聚會一般都會邀請門戶相對的女生作爲女伴,而上官梓櫻則是時城出席聚會的“標配女伴”。
不難猜,時城肯定是去接上官梓櫻去了。
“少爺,你的外套。”張嫂恭敬地遞上外套。
時城伸手接過,剛要擡腳,卻是轉頭看向江諾:“照顧好許千夏。”
叛逆期的孩子交給一個更年期的,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知道了知道了。”江諾語氣不耐煩,臉上的表情卻是極其高興,“千夏寶貝,你看你爸還是很疼你的!”
“……”
江諾說完,看向張嫂:“好了,我們也該出發了,張嫂,叫司機在外面等着吧。”
“是的,夫人!”張嫂連忙快步走出大廳。
閻老的生日安排在下午四點,現在已經是三點了,他們時家作爲貴賓,時間得控制地剛剛好,不能早到,也不能太晚到。
小葵不知什麼時候冒了出來,拉住她的手道:“千夏,你今天真好看!”
她剛要說謝謝,小葵卻是用僅有她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離開時家的約定。
千夏臉上的表情僵住,愣愣地點了下頭,她不會忘的。
因爲小葵的提醒,她一路上都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江諾一直在照鏡子,倒是沒注意到她的異常。
“夫人,到了。”司機大叔將車子穩穩地停在會場前。
十點十分,不早也不算晚。
江諾卻是不着急下車,放下鏡子問道:“時城到了嗎?”
“到了。已經在會場裡了。”
“恩。”江諾點頭,看向車外。
閻一蒙正在往這邊走過來,穿着一身正裝的閻一蒙倒是顯得比以往都要亮眼。
司機適時下車,替她們打開車門。
“好久不見了,江姨!你是不是去韓國整過容啊,我怎麼覺得你又變美了?!”
閻一蒙像是嘴上抹了蜜,幾句話說得江諾眉開眼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