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誰也沒有想到
餘清媚回到病房,雙手死死的抓着被單,心寒至極,她睜着眼,眼底深處一片乾澀,盯着發白的天花板,白『色』的燈光刺得她眼裡越來越幹,耳邊傳來醫生囑咐的話,她都沒有聽到。
她腦海裡全是剛纔自己看了一眼的那個孩子,紅紅的被放進了袋子裡,然後消失在她身邊,刺紅了她的雙眼。
她的心在顫抖着,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她感覺自己置身於寒冬,渾身冷得發抖,爲什麼對她這麼狠心,一定要這麼對她,她已經放手成全了他們,卻還不放過她的孩子!
“清媚,你沒事吧?”
病房的門被推開,進來的熟悉聲音像一把利刃一般猛的刺入她的心臟,痛,她已經要感覺不到了,她感覺到的胸腔的恨意跟寒冷,咬着牙關。
肖珊珊還沒有走近,就聽到她陰森森的話。
“肖珊珊,現在這個結果你滿意了嗎?我的兒子,三更半夜,一定會索你的命,是因爲你,他才夭折的,他一定,一定,要拖着你,夜夜在你腦海裡糾纏着你!”
沒有任何的溫度,陰森的像從千年古墓裡飄出的聲音,幽幽怨怨充滿着不甘跟怨恨,肖珊珊心一緊,其實在那一刻她也害怕過,看到餘清媚大腿上的血漬時,她也恐惶過,心裡有生過擔憂,只是那一瞬間,她又想到,或者沒有了這個孩子對大家都是好的!也是最好的結局。
她最開始想到她孩子沒有時,純粹是因爲莫國侗不想離婚,她纔有了那樣的心思,可是昨晚,看到她下身滿是血時,她的心還是緊了緊,這樣的結果她始終沒有想過。?? 過妻不候54
“清媚,你……”
“你給我滾出去!!”
肖珊珊剛開口,餘清媚扯着嗓子吼了起來,拿着枕頭猛的往她的方向甩了過去,旁邊掛着點滴的杆子哐噹一聲跌在地上,她手背的針猛的被抽了出來,漫延着一片紅『色』,痛,她已經麻木了,她感覺不到了。
她聲嘶力竭的吼聲讓外面的男人走了進來,看到餘清媚那滋生着恨意的目光時,莫國侗感覺自己的心顫了一下,他把肖珊珊護在懷裡。
“出這樣的事,我們誰都不想!”
聞言,餘清媚咬着蒼白的脣,一張臉也是白得可怕,眼角還有未乾涸的淚痕,死死的盯着這個男人,莫國侗感覺她的目光凌厲的像無所遁形的針刺了過來。
“莫國侗,我餘清媚這輩子從沒有恨過一個人,你是,第一個!!我恨不得想掐死你!你們誰都不想,只有你們自己清楚,我沒了孩子,你們現在高興,現在滿意了嗎……我這輩子都要詛咒着你們不得……”
門突然吱呀一聲推開,餘清媚看到晃入眼裡的男人,哽住了聲音,視線慢慢的變得一片模糊。
身體變得有些脫力,趔趄地靠在牀上,慢慢的抽泣起來,哭泣聲裡帶着傷心、絕望和怨恨。
“你們還不滾出去!一雙狗男女,你們一定不會有好結果的!”
馮妙在後面,剛進來就看到這一幕,看着莫國侗護着肖珊珊,心底噔噔噔就冒起了怒火,上前,沒有形象的推着倆人往外走。
於向耀走了過去,看着哭得天崩地裂的女人,她雙手捧着臉,左手的手背是紅紅的血漬,脖子處耳朵處全是淚水,他眉頭皺了起來,第一次心裡有個地方扯了一下,從來沒有女人在他面前哭成這般,即使是他過世的妻子,也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哭過。
心裡滲雜的東西他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直到他的手不受控制的覆在她的手背上時,於向耀才感覺到自己心緊了一下。
握着她涼涼的手,他竟然感覺到自己有絲慌,特別是餘清媚那雙噙着淚花的眼睛呆愣『迷』茫,彷徨的看着自己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抽不回來了,下一秒,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在旁邊坐下。
聲音難得一次的柔和。?? 過妻不候54
“孩子沒了,再生就好了!”
餘清媚一聽孩子,整個人都又異常激動,緊緊扣着他的手,哭得稀里嘩啦的,甚至還自然而然的拿着他的手往自己鼻子上抹鼻涕。
“他好狠的心,竟然推倒我,把孩子弄沒有了!我愛了這個男人十年,整整十年,我得到了什麼?他出軌就算了,我只要一個人帶着孩子好好生活就好,他這樣也不放過我,你說,男人是不是混蛋,是不是禽獸?是不是沒有人『性』!”
她一邊哭,一邊罵,抽泣的聲音裡滿是不甘心,怨恨,口無遮攔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男人臉『色』沉了下來。
“我的孩子沒了,她還上來安慰我,我是瞎眼了才把這樣的女人當朋友。”
她說了很多,罵了很多,直到說得哽着的聲音裡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一直在抽泣着,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身邊坐着一個男人,而她的手上正握着他的手。
粘粘的,全是她的淚水跟鼻涕。
於向耀幾次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都給忍了下來,手上那股感覺已經讓他渾身不舒服了,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女人,他有些束手無策。
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餘清媚最後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有些『迷』離,看着清冷神『色』的男人,他的五官是冷峻型的帥氣,給人第一感覺是強大的壓迫感。
特別是那雙眼睛。
“餓了沒?”
於向耀聲音有些刻意的輕柔,像變了異,餘清媚腦海裡只有孩子,沒的聽出來,木納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別開臉,搖了搖頭。
手上突然空空的,就像她的身體也空空的,一片瘡痍。
“身體是自己的,心疼只有自己,事情已經這樣,你要學會接受跟面對。”
於向耀瞥了眼手背上的痕跡,掌中那股柔軟的感覺散去後,他的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一下,然後開口說着安慰她的話。
“我吃不下。”
餘清媚發泄完後,恢復了那冷冰冰的模樣,別開臉,蒼白的臉在白『色』被子的襯托下,越發的白,病態的白,毫無生氣的一張臉,像一潭死水似的。
於向耀不會安慰人,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半響後,才吐了幾個字。
“那麼喜歡孩子的話,霖霖給你帶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