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猝然出手,瞬間制住了孫牙將,孫牙將的脖子被楚歡用手掐住,根本呼吸不過來,再加上小腹上被楚歡一記重拳擊打,全身上下綿軟無力,沒過片刻,他的眼珠子就已經開始向外凸,臉上像大火燒一樣通紅,卻無力掙扎,手中的大刀再也握不住,脫手而落,楚歡卻已經順手接住,握在了手中。
孫牙將眼見便要窒息而死,楚歡這才微微鬆手,此時他已經瞧見從昏暗處竄出幾個人來,前後皆有人堵住。
楚歡擡起手,刀背在孫牙將的腦後重重一敲,孫牙將頓時便一頭栽倒下去。
前後共有五人,清一色黑衣勁裝,手中都握着寒光閃閃的大刀,只聽一人已經冷笑道:“姓楚的,你倒真是聰明。不過已經太遲了,你現在就算髮現,那也走不了了。”
楚歡握着大刀,悠然道:“難道你們覺得我是現在才發現?”
五人瞬間將楚歡圍在中間,已經有人冷聲問道:“你是如何發現的?”
“其實這也只能怪你們太愚蠢。”楚歡輕嘆道:“你們不覺得這位孫牙將的扮相實在是漏洞百出嗎?”他一隻腳踩在孫牙將身上,緩緩道:“他這身戎裝也爲免太新了,就好像是頭一次穿上……這倒也罷了,說不準他是存了一套新的甲冑,不能憑此斷定他就是僞裝的。”
“那你又從何發現?”
“馬!”楚歡淡淡笑道:“你們既然有心要騙我來此,就該扮的更像一些。恰好這陣子我見識過禁衛軍的馬,雖然馬匹沒什麼奇怪,但是禁衛軍的馬鞍卻是和普通的馬鞍不同,他們的腳踏與馬鞍之間,是用牛皮皮質連在一起,但是今夜孫牙將的腳踏與馬鞍之間,卻是用粗繩子連在一起,這一點,讓我就產生了懷疑!”
“大言不慚!”黑衣人中有人哈哈笑道:“楚歡,你這只不過是事後諸葛,只怕是剛剛纔想到這一點吧?要不然你既然發現孫牙將是假的,又怎會跟着他來到這裡?”
旁邊一名黑衣人沉聲道:“別和他說廢話,砍了他的腦袋,回去領賞!”
楚歡全神戒備,他倒也瞧出來,這五人握刀的手都是生滿繭子,十分粗糙,顯然是經常用刀的刀手,不可輕視。
“你們要殺我,總該有個理由。”楚歡淡淡道:“總不能讓我死的不明不白!”
黑衣人冷笑道:“這個你倒不用急,等你到了閻羅殿,閻羅王自然會告訴你死在誰的手裡!”
楚歡道:“你們是要以多欺少?”
五名黑衣人都是冷冷看着楚歡,卻聽一人道:“我來試試他的功夫!”
“不要單打獨鬥。”另一名黑衣人冷聲道:“這小子的刀法邪乎,不要輕敵……一起併肩子上,速戰速決!”
話聲剛落,兩名黑衣人已經同時向前,再不多言,揮刀往楚歡砍了過去,另外幾名黑衣人也不再猶豫,一起撲上去。
五把大刀,寒光爍爍。
楚歡也不多言,當黑衣人從四周撲過來,他手中的大刀也
幻作刀光,此時無論他往哪個方向去,都沒有退路,如此情況下,他是有進無退。
在楚歡的眼中,當這五人撲上來之時,他瞬間就能夠判斷出五人之中誰最強,也能判斷出五人之中誰最弱。
陷入重圍,他自然要從弱者身上圖破,口中低沉怒喝,身體向左邊滑過去,當對方的大刀砍落,他手中的大刀也已經揚起迎上,“嗆”的一聲響,兩刀相碰飛,火星四濺,楚歡不等對方變招,刀刃已經貼着對方的刀面迅速下滑,眨眼間便到了對方的手腕子處,楚歡手一轉,寒冷刀鋒已經向對方的手脈挑過去。
但是這人雖然在五人之中相比較下是最弱,但是本身的功夫卻絕對不差,已經窺出楚歡的意圖,手腕子也是一番,電光火石間避過了楚歡這刁鑽的一擊,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
不等楚歡再趕上去,身後左右的黑衣人都已經撲上來,四下裡都是勁風襲襲,這些人顯然沒有其他的目的,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將楚歡置於死地。
身處刀陣之中,楚歡卻也不敢掉以輕心,他手中的大刀宛若游龍,刀光赫赫,一時間死一般的長街上殺聲陣陣。
楚歡以一敵五,雖然未佔上風,卻也沒有處於絕對的下風,五名黑衣人倒是顯得有些驚訝,他們本以爲合五人之力,要斬殺楚歡也只是片刻間的事情,但是楚歡的武功,顯然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楚歡的刀法,並不花哨,但是十分樸實。
其實習練刀法之人,有不少追求刀法的寫意,那些花架子看起來刀刀犀利,但是實際上卻不能真正的發揮臂力的長處,無非發揮物流城的臂力而已,但是如果能夠極其巧妙地配合腰腿肩肘的發力,那卻能發揮出臂力的十二成力道。
楚歡沒有進入人刀合一渾然一體的刀法最高境界,但是在刀勢之上,卻是經過了苦練,完全能夠配合到身體其他各部位的發力,如此一來,他每一刀攻出的威力就非同小可。
人影閃動,便在此時,一道利矢從長街的昏暗處陡然射出,目標卻並非楚歡,而是其中一名刀手,那刀手根本想不到在這種時候會有利矢射出,等到他察覺到時,利矢已經橫射入他的眼脖子之中,他雙目暴突,整個人已經栽倒在地。
這一變故讓黑衣人們措手不及,昏暗之中,又有數支箭矢射來,一名黑衣人已經厲聲道:“不好,有埋伏,快退……!”
從長街左首已經出現十多條身影,正如狼似虎撲過來,那些人甲冑在身,豁然是禁衛軍兵士,當先一人手握弓箭,卻是禁衛軍指揮使衛天青。
黑衣人見到官兵突至,魂飛魄散,也顧不得楚歡,迅速往另一頭跑過去,楚歡哪容他們跑脫,跟在一名黑衣人身後,厲喝一聲,手中大刀狠狠砍落下去,那黑衣人雖然心驚,但還是無奈挺刀抵擋,孰知楚歡這一刀力道十足,重重砍在那人刀上,那人只感覺握刀的手臂虎口發麻,還沒來得及多想,楚歡的第二刀再次劈下。
楚歡出刀的速度極快,連續砍下七八刀,那人虎口迸出血來,再也支撐不住,大刀脫手,楚歡又一刀劈到他的額頭,這人面如死
灰,只道再無生路,但是楚歡的刀砍到他額頭,卻陡然停住,只差幾寸便能砍到腦袋。
這人渾身冒冷汗,感覺大刀沒有劈下,心驚膽戰睜開眼睛,尚沒看清楚歡的臉,卻感覺小腹一陣劇痛,楚歡卻是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這人捂着小腹,身不由己地蹲了下去。
另外三名黑衣人一路向另一頭狂奔,但是沒奔出多遠,就聽得前面馬蹄聲響,迎面卻又出現一隊官兵,這幾人此時終於明白,今夜進入圈套的不是楚環,而是他們自己。
黑衣人互相看了看,一人低聲道:“殺過去!”握緊大刀,竟是往那隊官兵迎上去,十分的悍勇。
這一隊禁衛軍也有十來人,其中一人身着錦袍,帶着一隻眼罩,卻正是白瞎子,白瞎子手中也握着一把刀,一馬當先,往前迎上來。
眨眼間,這三名黑衣人便與禁衛軍戰作一團,這幾人一心要衝出重圍,自然是拼盡全力,他們刀法不弱,雖然這次過來的禁衛軍都是好手,一時間卻也拿不下他們。
衛天青奔到楚歡身旁,見到楚歡已經拿下一名活口,一揮手,向身後衆人吩咐道:“上去拿下他們,活的拿不住,死的也成!”
他身後的禁衛軍一擁而上。
楚歡拱手道:“衛大哥,幸虧你來得及時,這幾名刀手功夫不弱,若不是你們及時趕到,我是凶多吉少。”
衛天青伸手拍了拍楚歡肩膀,哈哈笑道:“楚兄弟,白瞎子過去找我,說有人要害你,我只怕趕不及,帶了手下能用的人手第一時間趕過來,沿途順着你們的馬跡,倒也不難找到。”
楚歡笑道:“我在途中吃了面,又故意裝作肚子疼,解了手,估摸着時間足夠衛大哥趕來。”
衛天青神情立時肅然起來,握拳道:“老子倒要看看,是誰敢暗箭傷人。”他收弓拔刀,刀鋒對着蹲在地上的黑衣人,厲聲道:“說,是誰派你來的?”
那黑衣人擡起頭,此時他的眼眸子裡反倒沒有懼色,只是冷冷看着衛天青,並不說話。
衛天青一腳將他踢翻在地,上前去踩着他的胸口,厲聲吼道:“還不如實招來?你若老實交代,本官還能饒你一條性命!”
楚歡上前兩步,還沒說話,猛覺得身後一陣勁風襲來,這勁風極其雄渾,楚歡知道事情不好,身體急忙閃躲,高聲叫道:“衛大哥小心!”
衛天青也感覺身後勁風忽至,他反應那也是極快,整個人已經向前竄出。
楚歡閃躲之時,眼角月光卻已經瞥見,從旁邊的一間屋子內,陡然飛出一塊巨大的石頭,那石頭如流星般砸了過來。
楚歡和衛天青迅速躲過,那大石頭卻砸在了那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看來這塊石頭的目標不是楚環,更不是衛天青,而是地上的黑衣人。
石頭正砸在黑衣人的胸口,那黑衣人一口鮮血噴出,臉上肌肉扭曲痛苦不堪,身體抽搐兩下,便即氣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