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臉色一沉,問道:“你說什麼?”
媚娘瞥了杜甫公一眼,沒有說話,杜甫公卻是與白瞎子對視一眼,終是道:“大王,就在前天晚上......,如蓮姑娘也......也失蹤了!”
楚歡這才恍然大悟,爲何白瞎子剛纔會說連連失職,卻原來被挾持的不僅僅只有安容,如蓮竟也下落不明。
“杜總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誰失蹤了?”楚歡臉色冷沉。
杜甫公忙道:“大王息怒,除了安容和如蓮姑娘,其他人.....其他人都是安然無恙,是了,有......有兩名護衛被.....被傷......!”
杜甫公面有一絲慚色,而白瞎子更是低着頭,似乎不敢再看楚歡。
楚歡出關遠征,特意將家眷交到白瞎子手中,可說是對白瞎子最大的信任和器重,如今不但安容被劫,如蓮也消失,白瞎子實在是慚愧不已。
“如蓮.......!”楚歡皺眉道:“他們抓走安容,是爲了脅迫於我,抓走如蓮又是因爲何故?”眉頭微展,“既然護衛被傷,那麼自然是看到了兇手,是否有他的線索。”
白瞎子這才微擡頭,道:“小姐被劫走之後,卑職不好對外聲張,此事知道的人越少,對小姐的安危越有利,卑職只是派人在城中搜找,一無所獲。因爲小姐之事,卑職更是加強了王府的守衛,日夜巡邏不休。便是前天晚上,卑職也是親自帶人巡邏,當時巡邏到如蓮姑娘的院子外面,就發現地上躺着兩個人,是自家兄弟,卑職立時知道出事,叫如蓮姑娘不應,無奈之下,只能進了院子查看。”頓了頓,才道:“院子裡十分安靜,屋內還點着燈,我們再三叫喊,不見如蓮姑娘出來,大夫人和......!”擡頭看了媚娘一眼,“大夫人和媚娘夫人也被驚動過來,她們進屋查看,才確知如蓮姑娘不見蹤跡......!”
楚歡看向媚娘,媚娘這才道:“那兩名被傷的護衛,應該是發現了來人的蹤跡,那人怕驚動別人,出手傷了他們,能在瞬間出手擊傷兩人,不讓他二人發出叫聲,此人的武功也極爲了得。”
“媚娘,依你之見,劫走安容與如蓮的可是同一個人?”
媚娘立刻搖頭道:“雖然前後兩人武功都是神出鬼沒,但是相較而言,劫走安容的兇手武功應該更爲高明一些。那人潛入王府,便是從.....黛兒身邊劫走安容,黛兒竟是沒有絲毫察覺,以黛兒的武功,如果那人武功不是神出鬼沒,黛兒絕不至於一絲察覺也沒有。”頓了頓,向楚歡這邊微微靠近一些,才道:“後來那人,武功雖然不低,但是既然要出手傷人,應該還做不到無影無形,武功比之前面那人應該是稍遜一籌。”
楚歡卻是覺得媚娘分析的極有道理,想了一想,才問道:“劫走安容之人留下了一封信,劫走如蓮那人又是什麼目的?可留下什麼東西?”
“我們仔細找過,如蓮院內的泥土上,卻是有很淡的腳印,腳印時有時無,一直到了王府外牆,不過外牆的道路是石板,便見不到腳印了。”媚娘道:“我們可以判斷他
是從何處離開王府,但是離開王府之後往哪裡去,卻找不到蹤跡。”想了一下,才道:“不過院子裡那時有時無的腳印都是離開時留下,應該是挾持着如蓮,身體重了,這才踩下了腳印,並無查到他進來時的腳印。”
楚歡心中窩火,暗想真當王府是公共地盤,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過卻也明白,能夠悄無聲息潛入進來,甚至挾持人離開,這兩人自然都是頂尖高手。
“除了腳印,可有其他東西留下來?”楚歡問道:“難道就沒有留下什麼,告訴咱們他劫持如蓮的目的何在?”
楚歡此時確實是感到異常疑惑。
劫走安容他能夠理解,可是突然劫走如蓮,就實在讓人疑惑了。
如蓮只是自己當年收養的一個小尼姑,自己視若妹子,一直以來悉心照顧,而如蓮爲人內向低調,莫說與外面的人,就是與王府之中的家人接觸也不多。
這樣一個與別人全無瓜葛恩怨之人,卻爲何被人所劫持?
媚娘搖了搖頭,道:“除了腳印,再無其他線索,不過通過腳印倒也看得出來,那人應該是一個身材十分高大的男子。”
楚歡微微頷首,陷入沉思,片刻之後,才起身道:“你們這些時日也辛苦了,暫時好好歇息一下......!”看到白瞎子一副難以掩飾的筋疲力盡模樣,心中知道安容和如蓮被劫走之後,他必定是內疚無比,起身走過去,輕輕拍了拍白瞎子肩頭,溫言道:“白兄,你心中不必介懷,這一次那些人是有備而來,他們武功高強,便是我在王府,也未必能夠阻止他們。我知道如果有機會,你是不要自己性命也會護住他們......!”
白瞎子擡起頭,感激道:“大王,卑職.......!”
“你看看你,定是好幾天都不曾歇息。”楚歡含笑道:“這王府還離不了你,你若是累垮了,這王府的安危由誰負責?”
白瞎子卻是跪倒在地,堅定道:“大王,卑職誓死保護王府,此番失職,還請大王懲處。”
“你真要我懲處?”楚歡沉聲道。
白瞎子立時道:“無論怎樣的懲處,卑職都甘願領受。”
“那好,我懲處你現在下去好好歇息,至少要睡六個時辰。”楚歡肅然道:“若是少睡一刻,本王還要從嚴懲處。”
白瞎子一怔,擡頭看着楚歡,獨眼之中已經有了淚光。
“杜總管,你也先去歇息一番,接下來還有事情要交待你們。”楚歡道:“我現在去瞧瞧黛兒。”
杜甫公起身拱手,與白瞎子先退了下去,楚歡這才輕嘆一聲,轉身看媚娘,見媚娘臉色也是頗不好看,沒有往日的光豔血氣,臉色頗有些蒼白,眉宇間亦有遮掩不住的疲勞之色,心知媚娘這幾日定然也是沒有好好休息。
他回到王府看到媚娘在府中,不用多問,心中就知道媚孃的用意,那顯然是留在王府守衛家眷,府中家眷,雖然黛兒也會武功,但是真要比起來,媚孃的武功自然是首屈一指,白瞎子也是大爲不及
。
他輕步走過去,將媚娘攬在懷中,柔聲道:“這陣子可辛苦你了。”
安容失蹤,王府上下亂作一團,媚娘卻是始終保持着冷靜,楚歡不在,她自然而然就肩負起王府之中的壓力,此時被楚歡摟在懷中,一直支撐的心頭柱子頓時鬆塌,不無自責道:“歡歌,我本想好好護住她們,可是.....!”
“我明白,我明白!”楚歡輕輕撫着媚娘秀髮,“無論有什麼事情,一切都有我。我會救回安容和如蓮,媚娘,你也先去歇一歇,你看看你,都有黑眼圈了,如此辛累,我看着可是要心疼的。”
媚娘幽幽嘆道:“我倒無妨,不過黛兒現在應該是傷心欲絕了,她一直撐着,就是在等着你回來,你快去瞧瞧她吧。”
楚歡“嗯”了一聲,也不耽擱,鬆開媚娘,在她額頭親了一下,這才往黛兒屋裡去。
剛進到黛兒院子內,就看到布蘭茜姐妹正蹲在院中的樹下,百無聊懶,瞥見楚歡進來,布蘭茜立馬站起身來,顯出歡喜之色,叫道:“楚,你......珍妮絲,是楚!”
珍妮絲立刻擡頭,看到楚歡,也大是歡喜,兩人迎上前來,布蘭茜已經拉住楚歡胳膊,焦急道:“楚,你可回來了,都急死我們了,快去看看黛兒姐姐,她......哎,她可是傷心死了。她現在也不說話,只是發呆,我們在她旁邊她就像沒看見一樣......,對了,她一直不吃東西,這樣下去可是要餓死人的......!”
她爽朗明快,三言兩語便將黛兒的狀態說出來,珍妮絲等她說完,才輕聲道:“楚,你.....你快去勸勸她,她很傷心,誰也不理,現在只有你能讓她吃東西了。”
楚歡知道布蘭茜姐妹與黛兒交情很好,自從黛兒生下安容之後,這對雙胞胎更是黛兒這裡的常客,見她們一副焦急模樣,都是在爲黛兒擔心,微笑點頭,柔聲道:“這些日子可是多謝你們了,你們先去歇息,我去勸她吃東西。”
布蘭茜還要說什麼,珍妮絲已經拉住了她手臂,示意趕快離開,布蘭茜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跟着珍妮絲離開,只是邊走邊回頭,顯然還是十分擔心。
楚歡這才進了屋子,堂內無人,進入廂房之內後,便見到黛兒不施粉黛,坐在一張凳子上,正呆呆地看着牀榻,牀上卻是擺放了幾件孩童的衣衫,楚歡一看,便知道那應該是爲安容準備的春衣,寒冬過後,初春即將來臨,黛兒這自然是早早準備了孩子的衣裳。
楚歡進到屋內之時,黛兒卻還是動也不動,依舊呆呆看着牀上的衣衫,楚歡走到黛兒身前,見到她臉色慘白,比之上次分別時要瘦削一些,眼圈卻是泛着一圈紅,知道定是安容被劫之後,日夜憂心悲傷所致,輕輕在黛兒身前蹲下,伸手握住了黛兒一雙手,只覺得這雙手卻是異常冰冷,心下一酸,更是自責,凝視黛兒,柔聲道:“小孔雀,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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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