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至少在他們還沒犯下錯誤之前,就把每個人的位置給糾正了過來。”
聽到曹妮這麼說,我無奈的笑了笑,心裡卻沒有因此而好受幾分。若不是因爲發生這些事情,誰又知道按照原本的軌跡走就是一場錯誤呢?
只是人生處處充滿了意外,僅此而已。
曹妮這時握着我的手說:“我們也走吧,接下來應該去向家吧,正好義父也很想兩個孩子了。”
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手中精緻的首飾盒,想起雲清說的那句話,嘆息一聲,和曹妮彎身上了車。
很快,我們來到了向家,此時向家大廳裡傳來向爺的笑聲,也許是向璃璃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得到了想要的一切,所以終於有心情哄他這個爸爸開心了吧。
我和曹妮來到大廳,果然看到向璃璃正挽着向爺的胳膊,親暱的說着什麼,而陳昆就坐在對面,身旁是陳爺和王爺兩人,陳昆看起來很緊張,陳爺兩人的話也不多,我想在沒有得到我的消息前,他們是不可能像向爺一樣放鬆下來的。
見我來了,向璃璃的笑容一斂,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我,眼底隱隱透着幾分期待。
陳昆則站起來,有些侷促的說:“法哥。”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然後一一給向爺他們打招呼,緊接着,我坐了下來,向爺則和王爺他們逗弄起了兩個孩子,不過我知道他們此刻更想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又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問,因爲無論怎麼說,都是這邊對不起沈雲清。
此外,陳爺他們在這裡,向爺也怕我得到什麼不好的消息,會影響陳爺他們的心情,也造成兄弟們的恐慌。
我心說夾在女兒和兄弟之間的向爺也是蠻辛苦的,好在雲清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種人,沒有計較這件事情的打算,否則我想就算向家是向爺說了算,兄弟們或多或少也會對向璃璃有些不滿的,這人心若不穩了,誰知道向璃璃將來還能不能管好偌大的向家?
收回思緒,我望着向璃璃,語氣淡淡道:“雲清回杭州了,就在剛纔,是我送他走的。”頓了頓,我將首飾盒遞出去,說:“這是他的告別禮,收下吧,他說祝你們幸福。”島雜記扛。
除了曹妮之外,所有人均是一愣,尤其是向璃璃,她目光怔怔的望着我,似乎有點不太敢相信我說的話。我晃了晃手中的東西,似笑非笑的說:“如果你不想要,我就拿走了。”
向璃璃接過我手中的首飾盒,緩緩打開,望着裡面的東西,微微一愣,隨即合上蓋子,望着我說:“他真的那麼說麼?祝福我?”
我點了點頭,她說:“那他離開南京時有沒有說過什麼別的,譬如我們向家和沈家之間的事情,還有……他以後還會來麼?”
看着一臉小心翼翼的向璃璃,我心裡頓時存了幾分怒氣,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生氣,就是覺得此時的她玷污了一個溫和善良的人。我意味深長的問道:“你覺得當一個男人真心誠意的祝福你的時候,他還會計較你對他做過的事情麼?你以爲,他是爲了什麼離開的南京?”
雖然沈雲清說是因爲瀋水清出了點事,所以他要趕回杭州,但我知道,杭州有沈老爺子,就算瀋水清遇到再大的困難,我想只要沈老爺子在,就不需要沈雲清親自出面,而他這次執意要走,其實就是和沈老爺子談的一筆交易而已。
從此以後他努力奮發圖強,而沈家不得對向家發難。
這筆交易不都是爲了向璃璃麼?
向璃璃低下頭沒有說話,向爺忙說:“小法,你別生氣,是小璃糊塗了。是我們家對不起沈家,難得雲清那小子寬容大度,可惜他走的太突然了,不然我一定會親自送一送他。”
陳昆動了動嘴,到底沒好意思插話,只是望着向璃璃手中的首飾盒發呆。
我擺擺手,淡淡道:“沒什麼,我沒有生氣,只是他走了,我多少有點難過。反正沈家和向家這事兒就揭過去了,具體要怎麼對外界說我不清楚,但是既然是這邊有愧於雲清,我想到時候就算說了點不太好聽的,義父你們也多擔待一些。”
向爺點了點頭說他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只要這件事情沒有引起不必要的風波就好。
我嗯了一聲,看到向璃璃握着那個首飾盒,想象着她是如何揣測雲清的內心的,突然就有點不太想呆在向家,正要說話,曹妮就挽着我的胳膊說道:“王法,我有點累了,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吧,也不要打擾了義父和幾位叔叔。”
看着曹妮那一雙漂亮的如黑曜石一般明亮的水眸,我心說“知我者莫若小妮”,點了點頭,我說:“義父,那我就先跟小妮回去休息了,接下來的幾天我可能要去一趟秦皇島,這邊的事情還是煩請你和雷老虎他們照看一下。”
向爺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說:“你放心去吧。”
於是,我抱起王朝,曹妮抱着王清秋,我們告別了衆人,轉身準備離開大廳。這時,我聽到陳昆喊我,我轉過身去,就看到他跟向爺他們道別,然後追上我說:“法哥,我跟你一起走。”
我點了點頭,出門以後,我讓小白開陳昆的車,陳昆則開着我的車。
出發以後,我和曹妮在後排哄逗兩個孩子,雖然感覺到陳昆時不時的透過後視鏡看我,但是他沒開口前,我也沒打算開口。就這樣沉默了很久,陳昆終於忍不住說道:“法哥,雲清他有生我的氣麼?”
我搖搖頭說:“應該沒有,他走的很坦然,只是心裡有疙瘩是難免的。”
他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直到到了江家也沒有再說話,下車以後,我望着朝自己的車子走去,想要離開的陳昆,說:“這件事既然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耿耿於懷了,每個人在作出選擇的時候,就沒有必要再無意義的內疚,好好對向璃璃吧。”
說完我就和曹妮進了屋子,門外,許久才傳來陳昆發動車子的聲音,我長長吁了口氣,讓曹妮先帶着孩子上樓休息,我則去書房處理一些事情。
我的書房在三樓,就在江魚雁書房的隔壁。
進去以後,我立刻給瀋水清撥打了電話,只是這一次她並沒有接,想了想,我又撥打了白水水的號碼。自從接到曹妮從杭州回來,我一次都沒給白水水打過電話,這次撥打她的電話又是因爲別人的事情,我雖然自知這樣很不好,但是沒辦法,還是得硬着頭皮上。
等到電話接通了,我剛要說話,那邊卻傳來一道溫和的陌生的男聲:“喂,你好。”
我一愣,望着手機,難道是我撥錯了號碼?可是沒有啊。或者……難道是白水水換了手機號?
正想着呢,那個男人說道:“你好,是找水水的麼?她在忙,你有什麼話跟我說好了。”
我的心猛地一緊,這人認識水水?他是誰?我猶豫片刻,說道:“不好意思,麻煩你跟他說一聲,我有要緊事要找她,等她不忙的時候給我回個電話。”頓了頓,我怕這個人是白水水的男朋友,會誤會我們兩個的關係,忙又加了一句:“對了,麻煩跟她說是有關瀋水清的事情。”
他語氣依舊很溫和的說:“好,我會告訴她的。”
掛了電話,我猛然從座位上坐起來,來到窗戶前,我拉開窗簾,望着靜謐的夜空,心情卻無比的激盪。
白水水有男朋友了麼?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我在期待着這一天的到來,可當這一天真的來了的時候,我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有喜悅,喜悅卻大過心酸。
原來,我骨子裡是那麼自私的人麼?明明不能給她未來,明明口口聲聲的說想讓她得到幸福,可是當知道她即將徹底的不屬於我時,我竟然有種難言的失落。打開窗戶,讓冷風吹進來,我的大腦清醒了很多,我點了一根菸,狠狠的吸了一口,這才恍恍惚惚的明白過來,大概是因爲不習慣吧,上次見面還用癡癡的目光望着我的人突然間成了別的女人,所以我會覺得不習慣,因爲,男人骨子裡都有一種無理的霸道。
我閉上眼睛,輕輕地對自己說:“習慣就好。”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白水水打給我的,接過電話,我笑着說:“水水?”
手機那頭傳來白水水的聲音,“是我,你想知道關於水清姐的什麼事?”
我心說她果然知道麼?我說:“全部。”
手機那頭沉默片刻,白水水說道:“又有人來向水清姐提親了,這個人是上次那個日本人的親哥哥,是日本齋藤家族的嫡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