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新月不甘如此坐以待斃,繼續召喚着巨靈神的魂魄!
從她胸口流淌而下的血液,早就染透了八星鈴。她的血,爲八星鈴注入了無比強悍的力量。老頭的魂魄再次從八星鈴中飄蕩了出來,義無反顧地附身於任新月的身體中。
巨力神的魂魄,力大無窮!
“嘎嘣!”
那反扣着任新月的蒙面黑衣人,被任新月直接推得飛出去,陷入了牆面裡。身上不知哪處發出了骨頭斷裂的聲音,還給三尺厚的牆上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坑。
這個坑就在之前妖天撞出的坑旁邊,比妖天的那個坑還要大兩倍。
若是正常人,差不多已經粉身碎骨了。可是這個蒙面黑衣人竟然只是吐了一口血,斷了一條肋骨。將血擦乾之後,他便自行從牆裡爬了出來。
蒙面黑衣人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拿着匕首,那雙充斥着冰冷的幽深黑眸直盯着任新月,繼續堅定而執着地朝着任新月衝過去。
來勢洶洶!
任新月顧不得胸口劇痛,頭昏腦漲,趕忙揮拳應對。
她相信,有身體裡的巨靈神的魂魄在,就算胡亂出拳,她也吃不到虧。
豈料,這個黑衣蒙面人竟然實力不俗,在有所準備之後,上來與任新月交戰了兩個回合。
從手法上來看,竟然有些妖族的技法……
更令任新月無法相信的是,當任新月就要反敗爲勝的時候,這個蒙面黑衣人忽然就拿出了能控制同心環的金戒指戴在了手中。而後,他將金戒指微微轉動。
任新月的手腳便被緊緊束縛住。
巨力神的魂魄悲催地發現他無法再發揮作用了。又只好回到了任新月手腕上呆在八星鈴之中,歸於沉寂。
手腳不能動,被束縛得猶如糉子的任新月,擰着眉,寒着臉,一張俏臉上神色異常凝重。
她凜冽的眼神瞪着眼前的蒙面黑衣人。
他手中那枚金戒指,是妖天的金戒指。在自己進入這個房間之前,金戒指都還是在妖天的手中的。眼下在這個蒙面黑衣人的手中。只能說明,眼前的這個人,就算不是受到妖天的指使,那也是和妖天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的人。
知道她體內有九轉神珠的人並不多,能有這個修爲在瞬間制服她的人也並不多!
除了妖天和白華之外,這個人到底是誰?
任新月一走神,這個蒙面黑衣人便再次舉刀朝着任新月胸口紮下,手腕一轉,又硬生生將刺入任新月胸口的匕首轉了一圈。
痛極!
從醒來之後,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痛過,也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恨過。這個人,別讓她知道是誰,也別讓她活過今晚!否則,她任新月必然要他永世不得超生!
蒙面黑衣人也感受到了任新月此時滔天的恨意,只是依然沒有猶豫地把手伸進任新月的胸口。
任新月感覺得到,他好像挖出了某個鑲嵌在自己身體裡的東西。
如今,她已經完全能體會,曾經也同樣被挖心出來的殤月的痛苦。
這是一種能令任何人都痛不欲生的感覺。
“嗡……”一道光芒在屋子中盛開。
任新月的餘光,親眼看見了黑衣蒙面人的手中,託舉着那顆從自己的身體裡取出的,侵染滿了鮮血的九轉神珠。
原來,人人想要的得到的就是它!
現在自己沒有它,之前辛辛苦苦積攢的仙力,應該就白費了吧?以後,所有能量的來源應該都消失了吧?自己若是不死,也應該是一個廢人了吧?
可惡……
任新月又氣又痛,失血過多的她緩緩倒在了地上。她仰面朝天,微微眯着眼睛,蒼白而乾涸的嘴脣蠕動着想要說什麼,卻是發不出半點聲音。
將死的感覺,原來就是如此……
任新月在等死。
奇怪的是蒙面黑衣人取出了九轉神珠,並沒有離去。反而走到了任新月的跟前,將已經變成了血人的她扶到了牀榻之上躺着。又多此一舉般的爲她蓋好被子。
做完這一切,蒙面黑衣人才轉身,從窗戶口縱躍逃走。
彌留之際的任新月,即使是蓋着棉被,也感覺渾身涼涼的,胸口涼涼的,心也涼涼的。
“砰!”大門突然打開。
白華和妖天從屋外已經打回了屋裡,想要搶先帶走任新月。
眼下,他們雖然是兩敗俱傷,但是看得出來,妖天傷得重些,手腳上滿布深可見骨的傷口,走進來的時候,還一瘸一拐的的。
白華傷得輕些,卻也是傷到了五臟六腑,嘴角溢出了刺目的血跡,染得白袍殷紅……
不過,他們的傷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們聞到了屋子裡血腥的氣息,看到了滿地橫流的血,以及牆上打鬥而留下的坑洞。
最後,二人才發現牀榻中渾身浴血,已經奄奄一息的任新月。
白華嚇得臉色倏然慘白,整個人都僵立了片刻,忘記了呼吸。
妖天也是一愣,臉色驟然白了。
“月兒!”
“女人!”
白華和妖天齊齊呼喊,結果是白華將妖天一把推開,首先衝到了任新月的牀榻邊。
他小心翼翼地揭開被褥,在被褥下藏着一個巨大的窟窿,血液還在汩汩地往外冒着。
誰如此狠毒,活生生掏出了月兒的九轉神珠?
妖天發現九轉神珠被人搶先一步盜走,任新月又命在旦夕,頓時呆滯在了原地。
只有白華沒有片刻猶豫,傾注了全身的仙力,努力地爲任新月續命。同時惶恐地呼喚着。
“月兒你醒醒,你醒醒!不要睡過去,我馬上帶你走!”
“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們的人都在鬼臉閣總舵等着你,你的小綠,你的小花,你的傾狸……”
“你忘了,你還是我未過門的妻,你不可以丟下我!”
未過門的妻?
任新月費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這個絮絮叨叨的人。
妖月,果然就是白華。
他頂着妖月那張邪魅妖嬈的臉,臉上卻掛着一滴淚。
淚痕從白華的臉上滑落,落到她的嘴角,讓她嚐到了淚珠中的苦澀,也嚐到了淚中的傷痛與惶恐。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白華,是我讓你傷心了嗎?
可是,白華,我還沒答應做你的妻呢……
任新月想反駁,偏偏她沒有力氣說出一個字。整個人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