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野寒的攙扶下,楊甜甜有些艱難地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這裡。
下樓的途中,一個在這幢大廈中隨處晃盪的抱着單反相機的路人,無意中掃到當紅巨星影帝北寒竟然攙扶着一個漂亮女孩子的場面,頓時眼前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掛在脖上的單反相機,猛然拍下了這一幕。
看着背對着自己的漸漸遠去的北野寒和那位不知名的女孩,再看看自己相機裡面清晰無比的兩人“勾肩搭背”的照片,路人甲嘖嘖暗歎,搖晃着頭正準備離開——
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穿着黑西裝的彪形大漢,竟然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了中間。
“你們想要幹什麼!”路人甲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馬抱緊了相機,警惕地看着兩個大漢!
其中一個大漢帶着墨鏡下的臉,面無表情地說道:“先生,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
儘管路人甲竭力掙扎了,但跟瘦雞似的他,想要跟面前兩個彪形大漢對抗,實在是一件有點不可能的事情,於是,他不可避免地被拖進了旁邊的消防通道里面……
“啊!”幾乎沒有人經過的消防通道里面,片刻之後,傳來一聲慘叫。
等到兩個彪形大漢離開,一臉慘樣的路人甲,抱着整個單反都被砸了,懷裡雖然被塞了好幾千塊作爲賠償,但還是無法彌補他受傷的心靈……
回家一定要將這件事情發到涯叔上去!讓那些腦殘粉們知道他們心中的巨星北寒的真正面目!
不過路人甲想得好,但是這樣無圖無證據的帖子,發上去也不過濺起了小小的漣漪,剛剛掀起一點風波,就被沒有證據這個理由堅定地打壓了下去,最後不了了之。
路人甲,自然也就只有把這次的經歷埋在了心裡。
但是怒氣消散了之後,他又挺高興的,雖然自己心愛的單反被砸了,但是別人塞了他好幾千塊,細數下來竟然有七八千了,他這個入門級的三千多的單反相機自然是不能比的,自然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北野寒不是沒有掃到有人拍到了自己,只是他現在扶着楊甜甜,自然不好做什麼,便使了個眼神,讓暗地裡跟隨自己的護衛去處理這件小事了,家族中培養的精英,想必這點事情還是能夠處理得非常好的。
一路下了地下停車場,坐上了一直等待在這裡的車子,北野寒將楊甜甜抱了進去,才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自己緊隨着坐了進去,關上車門。
“寒哥哥!那個賤人真的是氣死我了!她居然敢這麼對我,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楊甜甜握着拳頭,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雖然她長相甜美,就算此時有些狼狽的模樣也無法掩蓋她那完美的皮相,但是那雙漂亮眼眸中露出來的狠戾光芒,充滿了殺氣,還是有些讓人不寒而慄。
北野寒有些無奈,這個楊甜甜怎麼怎麼勸都不聽呢?
“甜甜,我都說了,那個鬼醫門不簡單,更何況剛剛那個叫蘇禾的人,還是鬼醫門的門主,不是你想……”
“我不管!”楊甜甜任性地吼着,紅着眼睛,委屈地望着北野寒,“寒哥哥,你都幫她說話了?你不管我了?她可是把我打成這個樣子了!”
北野寒撐着額頭,有些無奈地說:“不是你主動挑釁地人家……”
“誰讓她要穿和我一樣的衣服!”楊甜甜氣憤地說完了之後,又暗恨道,“那家店,哼,一樣要讓他們倒黴!”
北野寒終於有些忍不住了,沉聲喝道:“東陽甜!”
東陽甜乃是楊甜甜的族名,對外一般是隱藏的,就像是北野寒對外稱是北寒一樣,只有知道他們家族的人,才知道他們的名字。
東陽甜一震,愣愣地望着北野寒好一會兒,一股委屈之意頓時涌上心頭,紅着眼看着北野寒,差點就要哭出來了:“寒哥哥,你兇我幹嘛啊……”
北野寒並未因此動容,而是繼續沉着臉:“你還沒懂我的意思嗎?我剛剛說的話你怎麼都不聽?雖然我們家族都很強大,但是你也不要太過於自信!那個鬼醫門深不可測,而且據說還跟我們家族有着很深的淵源,如果這件事情扯出來,長輩們絕對會重視的,到時候,如果你受罰了,可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雖然東陽甜是他們家族這一代最妖孽的天才,連優秀非常的北野寒也要避其鋒芒,但是東陽甜終究只是一個天才,而北野寒卻已經是家族內定的這一代的領軍人!
雖然北野寒進了演藝圈,但這也不過是他二十八歲之前的放縱,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就得退出娛樂圈,正式接受家族的重擔了!
北野寒出身特殊,母親是五大家族之首中離家族族長的獨女,他便是唯一的直系三代,又是北野家族的嫡長子,自然是兩家的希望。因爲他這般特殊的身份,才讓他在很小就訂下了這個未來接班人的位置,從小便接受着殘酷的培養,養成的威嚴和氣勢根本就不是同輩人可以比擬的。
所以,現在北野寒一沉下臉,東陽甜頓時就被怔住了。
“寒哥哥……”她喃喃地喊道,剛剛北野寒的話,在她耳邊狠狠迴盪,讓她整個人都懵了!
北野寒是看着她長大的哥哥,族中更是想要將兩人結秦晉之好,所以兩人的關係一直很不錯,這還是北野寒第一次對她說這麼重的話!
“東陽甜,這個世界,絕對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你好好想一想吧,最好收斂收斂你的脾氣!”北野寒撂下這句話,便靠在真皮椅座上,閉上了眼睛。
他的動作意味也已經很明顯了——讓東陽甜不要跟他說話了。
東陽甜話都到嘴邊了,看到北野寒的樣子又不得不嚥了下去。
她委屈地抿了抿脣,整個眼圈都紅了。
但是北野寒一直都沒有心軟。
他剛剛的話其實並沒有說完,據他所知,鬼醫門跟五大家族的關係,根本就不止是有很深的淵源這麼簡單的關係。
其實這種隱晦深藏的家族歷史,還未正式成爲家族接班人的北野寒,是沒有資格知道的,但是上次在將遇見林玄青這件事情,告訴家族中的長輩時,長輩們的反應,讓他勉勉強強揣測出了一些東西。
在他眼中無比強悍,官商兩界都對他們客客氣氣身子有所畏懼的五大家族,但是在對上鬼醫門這三個字的時候,竟然有所忌憚!
特別是長輩們那古怪的神情,在他的腦海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北野寒閉上眼睛之後,一直在思索這些事情。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鬼醫門跟他們五大家族之間的關係,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得多!這樁事情牽扯出來,那便是一件上百年的恩怨故事……
現在的北野寒尚不知道,他讓司機直接將車開到了東陽家。
五大家族,分別爲,南郭、東陽、西陵、北野、中離。其中,以中離家爲首,五個家族牢牢精密地聯繫在一起,傳承歷史已經是上百年了,可關係仍然是非常的好,各個家族的小輩們,自然也是來往密切。
而身份不一般的北野寒,更加清楚的是,五大家族之所以這麼緊密的聯繫在一起,恐怕不是所謂的感情,而是一份利益,或者……共同的敵人?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北野寒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三個字——鬼醫門。
“少爺,小姐,到了。”前面的司機衝兩人說道。
此時立刻有下人跑上來爲兩人拉開了車門。
五大家族雖然同在京城,但是並不在一起,距離也還是有點遠的。不過五大家族的莊園建築風格,倒都是傳統風格,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東陽家是那種江南水鄉式的溫婉如水,處處精緻,經得住考究,而且即使是角落裡面的一個石雕,也是有據可查,可謂是韻味十足。
扶着從下車開始就一直沉悶着不說話的東陽甜進去,北野寒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族醫那裡。
五大家族的族醫,都是傳統的中醫,個個都是堪稱國手級別的存在,也算是五大家族的一筆巨大的財富。
族醫在家族中地位挺高,自然也有單獨的院子,整個院子處處都曬着藥草,一走進去,便是一股濃郁的中藥味撲面而來,如果不是習慣了這種味道的人,恐怕是真受不了。
“真是難聞……”東陽甜皺着眉頭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結果,一個聲音冷不丁地插了進來——“難聞就出去好了。”
說話的人語氣極爲冷淡,顯然沒有將東陽甜這位家族長輩人人寵愛的天才小姐放在眼裡。
而旁邊的草叢中突然冒出一個乾瘦的身影,頓時驚得東陽甜驚叫了一聲。
北野寒有些無奈東陽甜的一驚一乍,但還是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族醫大人。”
“有事嗎?”那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從院子裡面的藥圃中一腳跨了出來,一聲白袍此刻灰撲撲的,雙手都是泥巴。他說話的時候,眼也不擡,直接從兩人身前走過,態度實在是高傲之極。
但是北野寒並未生氣,因爲他知道,五大家族族醫地位都非常高,而這位其貌不揚的老頭,正是東陽家的族醫之首,自然不需要對他們兩個和顏悅色的。而且這位族醫是出了名的脾氣臭,連家主都被他指着鼻子罵過,北野寒和東陽甜受到這種待遇,也不奇怪了。
原本脾性驕縱跟公主似的東陽甜,在這位族醫面前也是收斂了自己的脾氣,乖乖地喊了一聲:“族醫爺爺。”
“你不是說聞不慣這味兒嗎?快點出去出去!”族醫站在那裡,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東陽甜一臉的尷尬,暗道自己說的話怎麼就這麼倒黴被這老頭聽到了呢?
不過從小就怕這老頭的東陽甜,還是一句都不敢反駁地道歉說道:“對不起,族醫爺爺,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只是有些不習慣……”
“好了好了,你這丫頭怎麼想的,我還不知道?”族醫輕蔑地揮揮手,一副壓根兒不想聽她說話的表情,頓時讓東陽甜臉色都青了,還不好說什麼。
北野寒連忙上來打圓場:“族醫大人,甜甜的腳受傷了?您能夠給她看一下呢?”
族醫雖然很不情願,但畢竟這是自己分內的事情,便只得讓北野寒扶着東陽甜在院子裡面的一根竹椅上坐下,連門都不願意讓她進似的。
北野寒神色古怪地問了一句:“就……坐在這裡嗎?”
“不是聞不慣味兒嗎?進去受苦幹嘛?”老族醫翻了個白眼,很是直白的說,但是話語中,卻很是諷刺。
東陽甜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簡直是恨得這老族醫不行,卻又不敢說什麼!
老族醫此時也抓了一根小凳子做在東陽甜面前,給她看起腳來。
“動一下。”
東陽甜輕輕一擡腿,便頓時一聲慘叫:“啊!疼!”
原本不以爲意的族醫,頓時皺起了眉頭:“等等。”
他好一番細細的打量和檢查,又是給東陽甜把脈,又是把東陽甜按得一聲聲慘叫的,才終於鬆開了手。
東陽甜此時滿頭都是汗,幾乎被老族醫折騰去了半條命!
老族醫嘖嘖稱讚:“沒有想到,現在居然還有這種手法,了不得哦!”
“怎麼了?”北野寒也發覺了不對。
老族醫拍拍手站了起來,也沒有要繼續給東陽甜治療的意思:“這種手法,就小說裡面的分筋錯骨手,不過用在了腳上罷了,她腿裡的筋脈被打了結,手法特殊,我可不敢隨便動,一不小心,恐怕就得落下終身殘廢!嘖嘖,真不知道這人是誰,居然還有這般奇妙的手法,真是長見識了!哈哈!”
他說着,頗爲開心地轉身就走,壓根兒就不管還在痛苦中掙扎的東陽甜!
北野寒急了,連忙問了一句:“真沒辦法?”
“只有去找下手的人了!”族醫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或者,疼一個月,這筋脈,大概一個月就能夠舒展開來,但是這一個月,嘖嘖,有得這丫頭受的!”
族醫的身影消失在木門後面的時候,兩人才反應過來——
“難道是……那蘇禾!”兩人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