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想起那日藥童在大少爺說的事情,面色一時不太好,頓了頓,語氣淡道:“奴才不過就是個跑腿的罷了,大少爺的吩咐哪敢多問,還請姚小姐隨奴才走一趟吧,興許大少爺找您真有什麼着急的事情。”
既是顧以澂找她,姚玲自然不會給回絕,只是她心裡有些擔心。
她想了想,猶豫道:“我這剛從外面回來,風塵僕僕的,勞煩劉管家稍等一下,我回屋換身乾淨衣裳再隨你過去。”
無論何時何地,姚玲總要以最精緻的面容去見顧以澂。
劉管家見她穿的沒什麼不妥,本想勸說她不用如此麻煩,但想到姚玲的脾氣,也不想催她催的緊,免得脾氣上來了就不去了,便應道:“那麻煩姚小姐能快些,大少爺那邊還在等着在,耽擱久了,奴才回去也不好交差。”
姚玲點頭道:“你放心,我就只是回去換身衣裳而已,不會讓大少爺等太久的。”
說完,不等劉管家說話,人便轉身走了。
劉管家嘆了嘆氣,神情有些複雜。
姚玲很快回了屋,不過這一路回來,手心竟不由得冒了一些汗。
姚玲不安的握了握手,秀翠見此,心裡也懷揣着不安說道:“大小姐,您說是不是顧家少夫人吃了咱們的藥,還是大少爺發現了什麼,找咱們過去對質的。”說着,秀翠的心裡更慌亂了,她緊握着雙手,說話的聲音也抖了起來,“大小姐,咱們可不能去,奴婢總覺得心裡着實不踏實,要不,咱們還是別去顧家了。”
姚玲聽了,當場白了她一眼,冷斥道:“慌什麼,這纔多長時間的事情,大少爺怎麼可能那麼快就發現是我們所爲,再說了,顧家那邊到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還不知是個什麼情況,也許木笙歌壓根就沒什麼事,要是這樣,當真算她命大,便宜了她。”
說着,她眸光一斂,“這次大少爺主動請我過去,我豈有不去之理,要是我沒有去,難免讓人起疑,這趟顧家之行,我是一定要去的。”
一想到木笙歌沒事,姚玲就有些不太甘心。倒是秀翠竟有些後悔了,巴不得顧家少夫人沒事,近日她因爲這事十分焦慮,總感覺要出大事。
被姚玲訓斥後,秀翠心知大小姐是鐵了心要去顧家,再勸說也是無用,最後不得已之下,咬了咬嘴脣,低聲說道:“奴婢也是擔心,顧家大少爺並非等閒之人,萬一查到大小姐頭上,該如何是好,奴婢這心裡免不了害怕。”
說及,姚玲怒瞪了她一眼,語氣冷道:“怕什麼,顧家要是真有證據,恐怕早就過來拿人了,何必讓管家過來請咱們,待會到了顧家,你最好給我放機靈一點,可別出什麼差錯,給我惹了亂子,否則我可饒不了你,聽到沒有?”
丫鬟秀翠聞言,倒吸了一口氣,低頭回道:“是,大小姐,奴婢知道了。”
隨後秀翠幫姚玲精心打扮了一下,又換了一身顏色鮮豔一點的衣裳,便隨劉管家去了顧家。
到了顧家,劉管家把主僕兩人帶到了一間屋子裡。
姚玲不見顧以澂,心中納悶,便問劉管家:“大少爺人呢,不是說他在等着我嗎?”
既然把她叫來了,卻不見他人,姚玲不得不出聲問起。
劉管家不急不慢的按照顧以澂的交代回道:“姚小姐彆着急,大少爺興許是不放心少夫人,去看少夫人了吧。”
姚玲眉心一動,忙問道:“不知少夫人是怎麼了?”
一旁的秀翠不安的搓了搓手。
只見劉管家搖了搖頭,嘆氣道:“這是府裡的大事,本不該跟外人說的。”
劉管家這麼一說,姚玲就更感興趣,她言道:“外人?以顧姚兩家的關係,劉管家,你覺得我是外人嗎?”
劉管家沒有做聲。
姚玲再次出聲道:“既然劉管家也覺得我不是外人,就別跟我賣關子了,你知道我一向是急性子,就告訴我吧,這府裡究竟出了什麼大事?”
劉管家頗似爲難的說道:“罷了罷了,既然姚小姐都這般說了,我就跟你說吧,是關於我們少夫人的,這也不知是誰在少夫人的藥裡放了大黃,害得我們少夫人流了產,好好的一樁喜事,如今成了這樣。”
言罷,未等姚玲說話,旁邊的秀翠一慌神,腳不由得往後退,撞到了後面的椅子上,惹得兩人往她那邊看。
姚玲當場變臉,怕秀翠會露出什麼破綻來,立馬呵罵道:“怎麼這麼不小心,笨手笨腳的,真不讓人省心。”
說着,又轉向跟劉管家解釋起來,“我這個丫鬟平日裡沒個機靈勁,我都說了她好多回了,今日讓劉管家你見笑了。”
劉管家在府裡沉浮多年,剛纔的一幕怎麼會看不明白,那個秀翠是聽到自己說的話心慌所致,他面上不動聲色的點頭道:“姚小姐說的意思,我明白的。”
聽到劉管家這麼一說,姚玲便好似鬆了一口氣,想起剛纔說起的事,突然眸中一閃,問道:“聽劉管家剛纔說少夫人流產了,不知現在情況怎麼樣了,知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劉管家看了她一眼,說道:“情況不太好,大少爺不放心,時刻都陪在少夫人身邊,生怕出什麼事情。”
姚玲聽這話,不由得帶了幾分酸楚,咬着字道:“大少爺對少夫人倒還真是體貼入微,關心備至,讓人好生羨慕。”
可不就是羨慕,枉她對顧以澂一往情深,可惜人家卻壓根都不理她,想想就覺得好生氣。木笙歌歌除了長得比她好看那麼一點之外,其他的哪裡比不上她,偏偏顧以澂獨獨對木笙歌一個人好,全然不顧她的一片真心。
姚玲說這話的意思,劉管家如何聽不懂,不過自打木笙歌嫁進府裡,他們便已經認定她就是顧家少夫人,是旁人比不了的。
劉管家說道:“姚玲說的是,要說這世上能讓大少爺真心相待的人,奴才想來想去,便只有少夫人了。”
姚玲聽了,心裡不由得冒了一些火。這話聽得着實讓她不舒服,無奈,不舒服歸不舒服,面上卻不能落了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