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很少穿這麼高的鞋子,領子這麼低的連衣裙,兩隻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挽着我,我們進去了。”
許家也是豪門貴族之一,雖然比不上陸家和那個SUN集團的影響力,但是在業內,想攀龍附鳳的人也不少。
許念進門第一眼,就看見自己異父異母的妹妹,許雲姿。
黑白分明的杏眸帶着一絲朦朧的媚意,小巧精緻的鵝蛋臉上。五官清麗優雅,膚色透明如雪,不愧是歷年來學校的校花榜首。
“小念,你們來了。這個就是你男朋友吧。”
許良毅年過六十,但儒雅的氣質不輸任何一個年輕人,他穿着筆直的西裝,見許念回來了,熱絡地走過來打招呼。
“叔叔,這是我男朋友顧深。”
許念跟他介紹顧深,卻發現許良毅的眼睛明顯一愣,脣部上方的小鬍子,因爲呼吸急促都在顫抖。
“伯父好,我是念唸的男朋友。”
大廳內明亮的光線,落在顧深身上,整個人像被暈一層淡淡的金光,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強大的氣場。
站在他身邊的許念,突然整個身體一僵,神情變得陰測測。
顧深發覺許唸的轉變,果不其然,大門處站着的,男才女貌的一對是陸言歸和慕筱苒。
顧深冷眼旁觀許念蒼白的小臉,濃濃的醋意直接使他的大掌扣住她纖細的腰肢,“老情人見面,沒有不打招呼的道理。”
“許念,沒想到你也來了。”
慕筱苒依偎在陸言歸的懷中,一副嬌憨小女人的模樣,似乎忘了前些日子在網上刻意製造的謬論還有醫院那尷尬的場面。
許念想躲開這種彆扭的見面場景,可明明性格溫和的顧深,在她與陸言歸的事情上,態度卻很執拗。
他略帶挑釁地朝陸言歸點點頭,“不得不說陸總和慕小姐真是絕配啊,做出的事都是如出一轍。”
陸言歸一聲不吭,目光停留在顧深放在許念腰肢上的手,哪怕極力剋制,但依舊能看出他眼裡冒出的火光。
“念念,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顧深調皮地吻上許唸的嘴角,幫她理了理落在額間的碎髮。
四個人,兩對情侶,擦肩離開,兩個男人臉上,情緒都不太好。
因爲早早地化妝準備禮服,許念根本來不及吃晚飯,好在酒會上的食物不少。
顧深怕她脣部脫妝,用小叉子把糕點,一個一個喂到她嘴巴里。
“慢慢吃,否則噎到了,我還得用嘴巴餵你喝水。”
兩個人這明目張膽的秀恩愛,迅速引起圍觀,全場的焦點人物許雲姿,這才注意到許念。
“這不是許念嗎,我還以爲你不會來呢。”
許雲姿拿着酒杯,朝他們走過來,還沒走到跟前,許念明顯發現她眼中帶光,停留在顧深的身上。
“這位是?”
許念和她介紹,“這是我男朋友,顧深。”
“你好!”
對待女士,顧深有着極好的修養,從不輕易與女士握手。
許雲姿接受過國際禮儀培訓課程,但此時卻很木訥的沒有迴應。
許念從她發紅的眼睛中,似乎看到了情誼兩個字。
顧深的薄脣輕抿,跟許念做口型,“你妹妹怎麼了。”
許念心感好笑,一個慕筱苒還不夠,許雲姿竟然也惦記自己的男朋友,自己還真是命犯煞星,就沒有不被挖牆腳的命。
“你好,我是許雲姿。”
許雲姿終於意識過來,伸出手想跟顧深交握,可顧深依舊筆直的站在那裡,完全沒有要與她握手的意思。
許念扯了扯顧深的衣袖,哪知他會錯了意。
“我和念念還有事,就不與許小姐多說了。”
說完他握着許唸的纖纖腰肢,朝其他人面前走去。
整個酒會上,除了許雲姿,還有不少的窈窕淑女,她們的眼神總有意無意地略過顧深,投向許唸的眼神,都是充滿殺氣。
“沒想到你會這麼受歡迎。”
許念有點不開心,不知道是腳下的高跟鞋實在太細,還是因爲所有女人看向顧深的眼光。
“你吃醋的反應很可愛。”
顧深把許念摟在了懷裡,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含笑地注視着她,許唸的心尖開始沒有由來的悸動。
終於還是忍不住這怪異的氣氛,輕輕把顧深推開,一個人去站在走廊透氣。
趁顧深被其他成功人士團團包圍的時候,許念望着天空閃爍的繁星,時光彷彿倒回了幾年前。
那個時候陸言歸也喜歡帶她去看星星,兩個人經常牽着手去山上看,一看就是一整晚。
“你還別說陸言歸真是一表人才,怪不得慕家千金,一眼就看中他了。”
聲音來自不遠處的兩個戴着誇張禮帽的中年婦女。
不僅僅是顧深,陸言歸向來也是女人口中經常提到的幻想對象。
“就是,否則就憑他私生子的身份,哪有資格繼承陸家的財產呢。”
許念握着欄杆的手,浸出汗漬,滿腦子她想到的都是私生子三個字,難道陸言歸真正的身份,只是陸傢俬生子?
這個發現讓許念猝不及防,她慌亂地想立刻離開現場,慌不擇路的時候,恰好撞上了一堵堅硬的胸膛。
陸言歸依舊是好看的,與顧深的妖孽不同,他更具成熟男人的韻味。
兩個人曾經有那麼幸福並慘痛的過往,現在見面了,卻只能相對無言。
“抱歉,我沒想到會撞到你。”
許念垂着腦袋,想從他身邊離開,可下一秒,小小的手腕就被他一把牢牢扣住。
許念想掙脫,卻掙不開。
她擡眸,對上陸言歸冷漠的雙眼,“你跟我來。”
她被男人拉到角落,相對無言。陸言歸先開口:“念念……”
僅僅只是叫了她的名字,許念都覺得體內的力氣全部抽離,她踉蹌幾步,抵着牆壁,迫使自己還有與他對視的勇氣。
“陸先生,你還有什麼事嗎?”
冷冽的質問語氣,陰暗而絕情,但陸言歸絲毫不介意。
“念念,我們重新開始吧。”
重新開始,談何容易,如果說上一秒,許唸對眼前的男人還有一絲留念,這一秒,她的心猶如被巨石擊碎,片粒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