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顧盼的同意之後,兩人在許念家裡坐了一陣子,都沒有什麼睡意。
於是許念就想起了她原本的打算——把陸江川叫出去喝酒。既然陸江川就在她眼前,現在去酒吧也不算晚啊。
許念和陸江川說了這個提議,後者衝她笑了一下,就利落地拿起車鑰匙拉着她出門了。
陸江川帶着許念去了一家他還算熟悉的酒吧,相對起來這邊的環境會比較好。雖然說,在許念眼裡似乎沒差——畢竟酒吧裡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瘋狂的男男女女在震耳欲聾的音樂下,搖頭晃腦地擺動身子。
許念前次來酒吧是因爲煩悶,這次也是煩悶,但好歹不是一個人來了。許念偷偷瞥了一眼一旁坐着的陸江川,心裡多了些寬慰。
陸江川是從許念家裡直接來的酒吧,所以他現在依舊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陸江川看着四周癲狂地舞動的男男女女,便覺得熱了起來。他脫下了西裝外套,又把領帶扯鬆了些。
他這副冰冷又誘人的模樣,引得周遭獵豔的女子紛紛把目光投向他。
陸江川從小到大都是個出色的人,他已經是被人注目習慣了,此刻只當做沒看到。
他拉着許念往前走,最後在一處軟塌上停下了。他先是隻點了幾杯酒,他此刻心情還算不錯,並不想在酒吧買醉,也不想莫名其妙地牽扯上什麼桃花,何況他身邊還帶着一個喜歡的人——許念。
酒來得很快,陸江川靠在軟塌上,把鬆鬆垮垮的領帶又扯了扯,順勢又把襯衫釦子解了幾顆,直到露出了他胸膛的肌理,他才停了下來。
許念就坐在陸江川隔壁,她把後者的動作看在眼裡,只覺得陸江川真是個極具誘惑力的人。
她的腦海裡突然閃現了另一張英俊的面孔,許唸的心臟微微一抽,她苦澀地笑了一下,心想,無奈的是陸江川再怎麼有誘惑力,她的心都不在他身上。
這時候,陸江川已是衝她揚起了杯子。許念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便也跟着揚起了杯子,再拿着杯子輕輕地與他的碰了下,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這個聲響幾乎是如同驚雷一般,在陸江川的心裡炸開了。他看向許念恬靜又美好的側臉,心想,他想帶許念和顧盼離開——他就不信許念這麼聰明的人會不清楚其中表達的意義。而她,卻是同意了。
這也意味着許念終於算是肯接受他了。
這樣一想,陸江川就感到全身上下的血液瞬間都涌上了胸口,連心臟跳動都顯得格外的熱烈。
似乎是注意到了陸江川的目光,許念側過頭疑惑地看他。陸江川被她看得一愣,同時,他的心臟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着,幾乎是順着喉嚨躍出來似的。
陸江川的嘴巴微張,還未說出話來,便聽到了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陸江川被攪得十分不痛快,他皺着眉把手機拿出來,待看到亮起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初冉”二字之後,他心裡的煩躁幾乎是達到了極致。
此刻的陸江川如同拿着一個燙手山芋,他迫不及待地把手機放到了桌面上,任由它一直“嗡嗡”地振動着。
許念見他如此,便湊上前好奇地看了一下手機。於是不過一瞬,許唸的心裡也莫名其妙地煩躁了起來。
兩人在震耳欲聾的酒吧看了對方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個苦笑。
這一晚上的閒情逸致,總算是被初冉徹底地攪沒了。這下,陸江川也不再剋制自己,他點了很多酒,不等許念舉杯,他就一杯一杯地往嘴巴里灌。
許念一開始還會同他喝幾杯,後來隱隱感到頭昏目眩,就不再繼續喝了。
而陸江川卻是沒有停下,他像是有天大的煩惱似的,儘管是喝酒也依舊是緊緊地皺着眉。
實際上,陸江川的確是很煩,不僅僅是初冉的電話,還有許念。從許念同意要和陸江川一起離開的時候,他的心裡就生了一種極致的不真實的感覺——陸江川很怕這次又是一場空歡喜。
這份慌亂在酒精的作用之下,幾乎是成了一張巨大的網,鋪天蓋地地將他罩個完全。
於是陸江川在強烈的不安與煩躁之下,最後幾乎是把自己喝個爛醉。反倒是一旁的許念清醒了不少。
許念看着醉醺醺的陸江川,無奈地笑了。她艱難地扶住陸江川,一路歪歪倒倒地扒開洶涌而瘋狂的人羣,總算是走出了酒吧。
這時候就算是她自己清醒了,也不敢開車了。許念可不想在路上碰到交警,再鬧出個什麼糟心的事情來。她把陸江川塞進車子裡,之後便打電話叫了代駕。
總之,這麼一折騰,等到許念終於把陸江川拖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許念此刻已是累得滿頭大汗,她原本是想把陸江川拖到客房的,但她又想起來,現在不是在她和顧深一起居住的家。換句話說,這邊的客房許念根本就沒怎麼收拾過。
許念看了一眼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陸江川,心想,反正這沙發也夠大,陸江川看起來也沒有什麼不適。她乾脆懶得理了,簡單地給他擦了擦臉,又從房間把小毯子給他蓋上,就拖着疲憊的身子洗澡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矇矇亮,陸江川就被電話吵醒了。
宿醉的陸江川頭痛欲裂,他撐着沉重的腦袋打量着四周。陸江川根本不清楚喝多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好在他現在所在的地方還算是熟悉。
陸江川知道他是在許唸的家中,心中先是一喜,這纔看向了一旁茶几上的手機來。
陸江川前段時間一直被陸母逼着和初冉訂婚,所以眼下他纔看到是陸母打過來的電話,就下意識地想掛掉。
不過陸江川也只是想而已,他沉默一會兒,還是接起了電話。
電話剛接起,就能聽到那頭傳來了紛雜的聲音,陸江川眉頭一皺,他知道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沒問出口,陸母焦急的聲音就先響了起來——“初冉,初冉她割腕自殺了!現在在醫院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