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只知道瞿老爺子是個護犢子的人,沒想到竟然到了這樣蠻不講理的地步。
瞿盛無緣無故綁架人,而受害對象又是席旌和顧深的妻子,可瞿老爺子竟然只是口頭上承認是瞿盛的錯,卻根本就沒有一點認錯的誠意。
也難怪瞿盛會有今天的脾氣和秉性。
瞿老爺子當年也是個殺伐決斷,響噹噹的人物。一路披荊斬棘,創下今天的家業,如今富甲一方。
沒想到,老來卻子孫無用,後繼無人。此時看來也是他教育的失敗,導致的悲哀。
顧深沉着臉,不屑開口。他覺得與這樣剛愎自負的人多說無益。
一旁的席旌本就怒氣難消,怎麼肯示弱,朗聲回道:“晚輩會坐等恭候。”
瞿老爺子望着他們倆,一個滿臉的不屑,一個咄咄逼人的回視着他。
他心裡怒火中燒,也不管什麼禮數風度,直接轉身離去。在一衆黑衣保鏢的保護下,上車飛馳而去。
等這羣堵在門口的人一離開,顧深就抱着許念離去。他面沉似水,也不與席旌多說,徑直向自己的車走去。
許念此時穿着顧深的西裝外套,長褲又髒又破,赤着腳,臉埋在凌亂的長髮中。樣子狼狽不堪。
席旌本想追上去說點什麼,看看許念,可是到底心存愧疚,只是目送着他們上車離去。然後才帶着跟來的幾個人離開瞿盛的別墅。
回到家後,顧深直接把許念抱進了浴室。直到關上門,許念纔在他的懷裡任性的痛哭起來。哭得那樣傷心,那樣脆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顧深的眼角也跟着溼潤了,從許唸的衣褲上就可以看出她一定捱了打。一想到這,他的心就針扎一樣的疼。
他無法想像,一個弱小的女子,卻要去面對一個人高馬大,精神還有些不正常的男人,當時,她會是怎樣的絕望和無助。
他抱着許念坐在地上,小心的撩開她的長髮,撫着她的小臉,輕輕的開口說道:“
“是我不好,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我向你保證。現在你若是生氣,就打我幾下,讓我也嚐嚐被打的滋味。”
許念止住了哭聲,靜靜地望着他。她在他的眼裡看到的是心痛和淚水。
她忽然輕輕地笑起來,慘白的臉上像是忽然開出了一朵美麗的百合花。那樣的美好安靜,令人嚮往。
顧深也跟着笑了,逗她說道:“還好,你終於會笑了。我還以爲你變傻了。只會哭呢?”
許念嬌嗔的的回他:“我一回來你就氣我。我都要髒死了,我要洗澡,你去幫我放水。”
顧深不再逗她,把訓練放下之後就去放水。
調好水溫後,又去幫許念脫衣服。
許念也不扭捏,聽話的任他擺佈。
當衣服滑落時,她看到許念單薄的身體上竟佈滿了許多的青紫。
顧深震驚過後。臉上很快陰雲密佈,眼裡也是瑕疵欲裂,充滿了煞氣。他一拳捶在牆上,咬牙切齒的發狠道:“翟盛,我跟你沒完。”
“你抱我進去。”許念可憐巴巴的望着他說道。
顧深急忙收斂了暴怒的心情,努力平息了怒氣。他抱起許念,然後輕輕地把它放進浴缸裡。
顧深沒有想到訓練居然傷成這樣,還一聲不吭的忍着。她心疼這樣堅強倔強的許念。
他出去給許念找來換洗的衣服。回來後,就站在浴缸邊幫許念洗頭髮。許唸的前額上磕了一道口子,爲了不讓傷口沾上水,所以顧深不得不格外小心。
洗乾淨後她又幫她吹乾挽起。然後纔開始從上到下小心翼翼的幫她清洗身體。
他的手輕輕地拂過她身上的每一個傷處。許念閉着眼睛,安靜的享受着她的照顧。
顧深知道許念一定已經累了,所以儘可能快的幫他洗完澡。許念走出浴缸,顧深幫她擦乾身體,換好衣服後,他們一同走出浴室。
許念和顧深剛出了浴室的門,就看見顧盼揉着眼睛從衛生間裡走出來。
顧盼不可置信的望着許念,頓了兩秒後,纔像個小肉蛋一樣張着兩隻小手飛快的衝過來,嘴裡還大聲的叫着,“媽媽!媽媽!”
許念立刻滿面笑容,蹲下身去,想接住顧盼。
顧深嚇得不清,急忙向前一步攔住飛奔的孩子,然後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輕聲的哄道:“媽媽這幾天在生病,肚子痛,所以不能纏着媽媽。還是爸爸抱你吧。”
顧盼非常不滿意。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了許念頭上的傷,他有些難過的問道:“媽媽頭上的傷是出差時弄破的嗎?媽媽也太不小心了,有沒有流血呀,現在還痛不痛?”
許唸的心,立刻化成了一汪水,雙眼痠澀。她極力忍住,微笑着說道:“沒有流血,而且現在一點也不疼了。”
他們一家三口來到顧青的小房間。
此時,那個小嬰兒睡得正香。
顧深怕許念累,就硬拉着她回到臥室。顧盼像個小尾巴一樣,也跟着他們來到臥室。他可憐巴巴地對許念請求道:“媽媽,我今天特別特別想你,能留在你這睡覺嗎?”
顧深知道許念一定會答應,所以就搶先開口道:“不行,媽媽今天坐了很長時間的飛機,所以特別累,要早點休息。不過明天可以陪你一起睡午覺,你說好嗎?”
顧盼雖然有些失望,但仍然聽話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兩個人上牀後,只留了一盞牀頭燈。朦朦朧朧中顧深抱住許念,脫掉了她的睡衣睡褲,一隻大手輕輕的撫着她的每一寸皮膚。
他們喃喃低語,直到很晚。
這一夜他們睡得很香,踏實而滿足。
第二天早上,他們被顧盼的敲門聲驚醒,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是早上八點多鐘了。他們急忙起牀穿衣,打開臥室門。
顧深挽了衣袖去廚房做早飯,許念則拉着顧盼去看顧青。
他們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吃了早飯。
飯後,許唸對顧深說,想去看看艾爾莎。顧深遲疑一下,還是答應了。
因爲許念被留在別墅做證據這件事,顧深對席旌已經有了不喜,但是他又不想讓許念不高興,所以只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