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血色一片,我條件反射性地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張寫滿了怒色的俊美面孔。
“果然是你,月兒!”莫臻陰沉着聲音對我說。
我沒有說話,而看他和莫凡站在這裡,身邊並沒有那個傀儡的存在。
似乎已經暴露了。
“哥,我就知道七月肯定還活着。”莫凡也沉着聲音說,看我的目光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
我勾了勾嘴角,然後主動閉上眼睛,不是因爲想要抑制住體內的殺意,而是不想看到莫臻和莫凡兩兄弟。
“楚江的其中一個夫人就是你,是不是?”莫臻聲音裡充滿了怒氣,看向我的目光用目眥盡裂形容也不爲過。
頓了頓,我開口承認:“是。”
“你是什麼時候恢復的記憶?”莫臻壓抑着怒氣。
“在沙漠。”既然已經這個時候了,反正也會撕破臉皮,早晚都一樣,“那株曼陀羅,是它讓我恢復的記憶。”
莫臻沉默了好一會兒,再開口的時候聲音裡的怒氣似乎已經消失了:“原來你從那個時候就是在騙我。”
“莫臻,我始終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執着於我,憑你的條件要什麼人沒有,何必找我呢?”我雖然看不見他,但是卻能夠想象得出他的樣子,不是林天羽的模樣,而是莫臻他本身的模樣。就像在藏青家族,那個始終談笑風生的少主,也是我記憶中的人。
“我們之間有緣無分,又何必強求?”我聲音低了下來,像是在勸說莫臻。
“有緣無分?呵!”莫臻冷笑一聲,“既然有緣,又何苦無份?我做過最錯的事情,就是在藏青家族的時候讓那個小子出現在你面前。他不過就是長了一張好看的臉罷了,可是你卻喜歡上他。”
“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沒有什麼原因的。”我面對着他,“你對我呢,究竟是執着,還是報復?你驕傲的虛榮心讓你不允許我的背叛,你的自尊心”
不等我說完,莫臻就打斷了我的話:“你不是我,不要妄加猜測我的心思。”
“老身請幾位來是有要事向上,並不是請幾位來爭吵的。”惡婆開口,沙啞的聲音聽不出來任何的情緒,“事已至此,祭神儀式纔是最重要的。”
先前我一直猜不透惡婆的用意,但是看到莫臻的時候,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惡婆這是想要用藏青家族特有的方式舉行祭神儀式,召喚神靈降臨。這個方式,除了我,除了惡婆,可能也就莫臻知道了,並且我和莫臻,缺一不可。
“阿婆有什麼主意?”莫臻出聲,聲音很是平靜,半點也聽不出來之前的憤怒情緒。
我眼皮動了動,想要睜開眼看看莫臻,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不過,他那一聲“阿婆”卻讓我有些驚訝,這並不莫臻會用的口氣,以他自大的性子,不可能對惡婆這麼恭敬。
難道也是因爲惡婆的神秘強大,纔有所忌憚嗎?或許有這個原因,但是我更多的覺得這兩人之間是真正有關係的,否則的話,莫臻不會出現這種晚輩對待長輩的恭敬口吻。
“半個月以後會有狗吃月的奇觀出現,那個時候是召喚神靈降臨的最佳時期。”惡婆說。
“半個月?”我聲音一沉,“不行,太久了!”
“聖女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惡婆轉而問我。
我剛要開口,慕子彥卻拉住了我,替我說話:“可以。”
“阿彥!”
“勞煩惡婆繼續說。”慕子彥語氣很是淡然。
如果只有幾天還好,可是要等半個月,時間真的太長了。現在堯兒和雲書生死未卜,還不知道流落在陰間什麼地方,半個月的時間足以發生太多的時間,出現太多的變故,如果不能儘快找到他們,我肯定會不心安的。
“狗吃月是難得的奇觀,只有那個時候,天地陰氣最重,再加上祭神儀式的出現,想要神靈重新眷顧並不是不可能。”惡婆不緊不慢地說,“而這半個月,就請四位相互配合,有什麼恩怨過節也請暫且放下。若是破壞了這祭神儀式,就不要怪老身不顧情面了。”
手忍不住握成了拳頭,但是慕子彥沒有說話,我也沒有再說話。
“怎麼配合?”莫凡出聲問。
“這場祭神儀式只有聖女和莫少才清楚究竟要做什麼,老身能夠做的就是儘量提供所需要的東西,至於究竟需要什麼,恐怕就要麻煩你們二位了。”惡婆停頓了幾秒鐘,聲音突然一冷,“抱歉,老身突然需要離開一下。”67.356
我不覺疑惑。
但是惡婆已經離開了。
一時間,除了兩個守護在旁邊的惡婆的手下,似乎就只有我們四個人了。
氣氛莫名的變得詭異和緊張起來。
我聽到了腳步聲,但是很快,一個沒有冰冷冷的女聲出現:“還請七殿下不要讓我們爲難。”
心中一動,我最終還是睜開了眼睛,透過一片血色,瞬間看到了就站在我面前不遠處的莫臻和莫凡。
莫臻的眸子緊緊盯着我,沒有開口,緊抿着脣,眉頭也是微微蹙起。明明是林天羽的模樣,可是這個樣子卻絲毫沒有我印象中林天羽的樣子,我不自覺想到了莫臻原本那張漂亮好看的臉。
心中的殺意又不受控制地蔓延,可很快就被一股力量壓抑了下去。
“你的眼睛怎麼回事?”莫臻忽而開口問。
頓了頓,我還是回話了:“中毒,蛇毒。”
莫臻“嗯”了一聲。
“那個人呢?”我問的是那具懷了身孕和我一模一樣的傀儡。
“死了。”莫臻很是淡然地說,“被我親手殺了。”
果然還是還是被發現了,而聽到對方死了,我也絲毫不覺得意外,畢竟這就是莫臻的性子,他體內的是嗜血和瘋狂的因子,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也就閉上了眼睛沒有再看他,但是抓住慕子彥的手卻又收緊了些。
難得的我們四個人居然能夠如此平靜的呆在同一個地方,誰也沒有開口或者動手。只是從始至終,一道暗藏深意的目光始終投在我身上,令我無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