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忍着點。”慕子彥忽而開口。
我還沒弄明白,腦海中突然像是有一道能量暈開了。
“啊……!”
我頓時慘叫一聲,抱着頭摔倒在了地上,意識被狠狠地衝擊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一時間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哪裡,也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羽哥,她醒了。”我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擡頭順着聲音看去,依舊還有些迷茫,但是很快,莫臻那張熟悉的臉落入我眼中,直接將我扶坐起來:“你怎麼樣了?”
我沒有說話,就這麼盯着莫臻看了好久,這才慢慢想起之前的事情,心中陡然生起一片寒意。
莫臻微微擰眉望着我,眸子忽而掠過一抹深沉,卻還是輕聲細語:“頭還疼不疼?”
我搖搖頭,卻還是沒有說話。
“姐,你怎麼樣了,姐?”葉夜忽而就湊到了我前面,那頭蓋骨直接掉了下來,就這麼懸在半空之中望着我。
“吱吱,吱吱——”碎牙也出現了,毛茸茸的尾巴掃過我的手。
一見碎牙,我就想到了那個如謫仙一般的男人,被碎牙尾巴掃過的手觸電般縮了回去,抓住莫臻的衣服。
莫臻朝着那火紅色的小狐狸看了一眼,像是若有所思,轉而摸摸我的頭:“要不要起來走走?”
我搖搖頭。
莫臻帶我走到火堆旁,那不算很亮的火堆卻不斷飄蕩出火星子,明晃晃的。我盯着那火星子直勾勾地看,聽着火堆傳來“噼裡啪啦”的聲音,從始至終,我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大羽哥……”林沖出現了,低聲喊了一句莫臻。
眼角的餘光卡年莫臻擡了下手,阻止了他的話,只是道:“去看看。”
林沖點點頭,轉身就將葉夜一塊擰走了。
碎牙卻還是躺在不遠處,那毛茸茸的尾巴蓋在身上,一張小臉正對着我,烏溜溜的大眼睛悻悻地看着我,可憐兮兮的,就像是被搶走了心愛的玩具。
我心中頓時一軟,對這種萌物向來沒有什麼抵抗力,可是一想到它的主人對我做過的事情,我就控制住召喚它過來的衝動,狠心別過頭沒有再看它。
莫臻在我身邊坐了下來,聲音沉而溫柔:“還是不舒服?”
我從喉嚨裡發出了一個音:“嗯。”
“今天白天怎麼了,你什麼時候染上了頭痛的毛病?”莫臻問。
我沒有說話,只是抿了下嘴脣,卻始終還盯着那個火堆,恍惚之間,我從那火堆之中看到了慕子彥挺拔的身姿和俊美的容顏。
大概是太想念慕子彥了,我情不自禁伸出手朝着火堆裡的虛影摸去,卻忽而被抓住,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月兒,看着我!”莫臻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怒意。
我有些不情不願地擡起頭看着他,直接對上了他的眼睛。
“你這幾天是怎麼回事,怎麼失魂落魄的,嗯?”莫臻出聲問我,“這裡是寒音森林,稍不留神就會出事。”
我咬着下脣,有些委屈地說:“我還沒被蛇吃掉,差點就被林妙掐死了。”
提到這個,莫臻擡頭捧着我的臉:“還在生氣呢?”
“林妙,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沒了,人還活着,但是也受了傷,林蕭方如今留着在照顧她。如果這兩人能夠撐過去,是他們的造化。”莫臻說。
“你把他們丟到森林裡了?”我有些不敢相信。
莫臻卻沒說什麼,只是應了一聲。
這會兒,我反而有些思量了:“他們怎麼說也是林家的人,你這麼做,就不怕……”
“他們死不了。”莫臻接過我的話,“隨身帶了止血藥。”
我張嘴還想說什麼,但是想了想,也就放棄了。我不可能對林妙產生同情之心,這一切都是她應得的。
莫臻捧着我的臉,盯着我看,那目光就像是要把我看穿了一樣。我忍不住躲過他的視線,卻又被他強硬的掰正了臉看着他:“你今天下午說的話,是真心的?”
不是。
當然不是。
可是這話,我怎麼也說不出口,反而是小狐狸發出類似於咽嗚的聲音,就像是在鼓勵我一樣。
我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可不知道爲什麼,這一眼偏偏就被莫臻看成了害羞,他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現在知道了,能夠陪在你身邊的只有我。慕子彥,只是一隻鬼,他不可能時時刻刻陪着你。等這次千年大會之爭結束之後,我帶你立刻出國,還有我們的兒子,你如果真要叫他‘雲書’,我可以讓步,但是必須跟我姓,嗯?”
我下意識問了一句:“姓莫還是姓林?”
“莫,莫臻,這纔是我的名字。”莫臻很認真地說,“你只需要記住我這個名字。”
我沒有說話了。
可就在這時,樹林深處突然傳來葉夜尖叫的聲音。
我猛然一驚,擡起頭來朝着那聲音的地方望過去,可是那尖叫聲卻又很快地消失了,戛然而止,沒有絲毫的預兆。
“葉夜……”抓住莫臻衣服的手不由收緊:“出事了。”
“去看看。”莫臻沉着聲音道。
我下意識摸向口袋,發現陰刃還在,而原本耷拉着耳朵的小狐狸碎牙也是突然就蹦了起來,一躍跳到了我的肩膀上。這個時候,我也沒有再趕走她了,只是趕緊背上自己的揹包就跟在莫臻身邊匆匆朝着樹林深處走去。
“剛剛聲音就是從這裡出現的,怎麼不見了?”我很是狐疑,卻並沒有看到葉夜的蹤跡,也沒有看到林沖的身影。
莫臻抓着我的手腕,一方面警惕着周圍的幻境,另一方面,他手中的桃花劍也是拿在手中,已經開了光,隨時都可能攻擊。
原本還有些動靜的地方此時卻變得靜悄悄的,安靜得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一團白影突然從我面前閃過,那速度快到我甚至只能看見虛影。
緊接着,我身後又傳來動靜,猛地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啾——”
尖利的聲音陡然出現,直擊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