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臻緊緊盯着我,看了我很久:“那就不要走了。月兒,記住,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不是,不是,不是!
這不是我的選擇!
我張嘴,那話卻不由控制地卡在喉嚨裡,神荼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月,你難道還沒有想清楚嗎?”
“神荼!”我幾乎惡狠狠地咬着他的名字,在腦海中和他對話,“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
“月,我只是在幫你迴歸你的該走的路,前面的路既然錯了就錯了,你還年輕,還有機會反悔。”神荼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是風輕雲淡的,“相信我,我不會害你,他纔是你最好的選擇!”
“不是,他不是!”我在心裡嘶喊起來,身子因爲憤怒而顫抖得厲害。
“月兒,你怎麼了?”莫臻看着我,有些擔心地問。
可是神荼的語氣聽起來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月,你不過是丟失了真正屬於你的記憶,等你找回來之後,你就會發現我爲你做的選擇是正確的。你若不相信,帶你取到火蓮子之日,就是你記憶恢復之時。”
“我不相信,神荼,我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只愛慕子彥一個人,我真的只愛他啊……”
可是神荼的聲音已經消失了,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沒有聽到,還是故意當做沒有聽到。看着莫臻那張臉,我下意識摸向自己的脖子,卻發現脖子上已經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
阿彥,阿彥,阿彥……
我在心裡拼命呼喊慕子彥的名字,眼淚不由自主地溼了面龐,渾身的力氣更像是被抽乾了一樣,如果不是莫臻抓着我的肩膀,我幾乎已經是軟癱在了地上。
“月兒!”莫臻面色頓時一凜。
可是我卻沒有再顧忌莫臻,和神荼比起來,莫臻卻突然算不上什麼了。這個神荼,他究竟是誰?
是誰!
……
一連幾天,越靠近寒音森林,遇見的人也越多,有一些往往是不長眼湊了上來想要搶戒指,但是通常逃離不了反搶的命運,而林家人也幾乎是慢慢地聚集起來,等真正深入到腹地之時,幾乎也聚齊了二三十餘人了。
同樣的,莫家的人也不少,除此之外,其餘的人也基本上都來到了這裡。火蓮子的消息已經差不多傳遍了整個寒音森林,除了在這裡參加比試的人類之外,那些本藏身在寒音森林閉關的鬼靈也都坐不住了。慶幸的是,正因爲這一次千年之爭大會,十殿閻王聯手佈下了禁制,這也避免了火蓮子成熟的消息傳出去,否則的話,來搶火蓮子的人會更多。
而同樣的,莫家的人幾乎都看見了我,看見我和莫臻走在一起,甚至還舉止親密,全都露出不解的目光,面對他們的質疑,我沒有做任何的辯駁,只是沉默以對。
“等取了火蓮子,這第二關也就結束了,到那個時候他們都不敢說你。”莫臻捧着我的臉,低聲對我說。
我沒有看莫臻,只是“嗯”了一聲。
“媽媽!”忽而間,我聽到了堯兒的聲音,擡頭一看,卻見林天宇正拉着堯兒,而堯兒則大聲衝我喊到。
我幾乎是下意識朝着他走去,卻被莫臻抓住:“不準去!”
“堯兒!”我也喊了一聲,頓時有些急了,“你放開我!”
“媽媽……”
莫臻的力氣不由加大,抓着我的手腕,我吃痛,擡頭朝着他看去,卻正好撞進他陰沉的眸子裡:“月兒!”
我頓時咬牙,腳步更是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若非林天宇和林承麟同時攔着他,堯兒恐怕他早就朝着我衝過來了,可即使如此,他看向莫臻的目光卻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姓莫的,你把我媽還給我,你憑什麼抓着她!你把他還給我!”
“慕修堯,你問問你媽,今天是跟你走還是跟我走?”莫臻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
我驀然擡頭,死死瞪着莫臻:“你什麼意思?”
“你好好想想,你是跟着我,還是回去。”莫臻看着我,眼神諱莫如深。
“莫臻,你說過不會逼我的!”我恨不得掐死麪前這個男人,之前說的好好的不會逼我,可如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反悔了,他非要逼着我在這麼多人面前做出一個選擇!
這裡的人,不僅有莫臻的人,也有林天宇他們,甚至莫易海也已經和他們重逢了。除此之外,不少看熱鬧的人都在不遠處盯着,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這裡。
“你,放開我……”我幾乎是咬着牙對莫臻說,艱難地說出幾個字。
莫臻目光一冷,甚至有殺意毫不客氣顯現出來:“月兒,想清楚了,再開口!”
“你,放開……”還沒說完,聲音突然卡在喉嚨裡,像是想到了什麼,我頓時瞪大了眼睛。
莫臻目光忽而一凝。
“我不會離開你。”腦海中,神荼的聲音突然出現,乍然暈開了,一遍又一遍回放着。
“我不會……”幾乎是不受控制地說出三個字,但是後面兩個字,我頓時死死咬着嘴脣,不讓自己說出來。
莫臻捏住我的下巴:“鬆嘴!”
我沒聽,反而咬得更緊了,甚至連我都察覺到已經咬破了,已經口腔之中已經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可即使如此,我也不敢鬆開,我怕這一鬆開,真的就會不受控制將那一句話都說出來。
“林天羽,你要幹什麼!”這下,莫易海沉不住氣了,幾乎是已經做出了攻擊的姿勢。
莫臻冷冷一笑。
而就在這時,一道戲謔的聲音卻突然出現:“這是要做什麼呢?火蓮子都還沒出現你們已經是鬧成了一團,若是真的等火蓮子成熟之時,是想將這等寶貝落入其他人手中嗎?”
所有人順着聲音望去,我也不例外,但是這個聲音,我怎麼都不會忘記。
是將臣。
我看見很多人眼裡露出震驚的目光,大約沒有想到出聲的居然是個看起來不過五六歲大的小孩吧。更重要的是,在莫臻出聲之後,原本已經劍拔弩張的氣氛也驟然被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