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看這些躍躍欲試的大學生,淡然一笑,他沒上過學,不過在他的理解中,同過學和扛過槍是一種感情。當然,蘇北要坦誠自己沒上過學的話是有點沒良心的,從小在特殊機構長大,學的政治經濟文化包括語言,都是實用性非常強的東西,只是沒有體會過同學之間的這種感情罷了。
米雅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羞澀的說:“別胡說,不是男朋友。”
幾個犀利的男同學和蘇北對飲一杯,其中一個笑着調侃道:“米雅,想當初剛上大學的時候,咱可沒少追你吧,現在帶男朋友來,是故意讓我們心裡添堵啊。”
另外幾個男生也隨聲附和起來,米雅捂着嘴笑道:“追我?我怎麼不記得,張少陽你說你借過我多少錢沒還吧,吃不上飯就好意思找我們女生蹭飯,到現在還好意思說是在追我。還有你尤大腦袋,你讓我給小容送花,又不是給我買的,還好意思說追我呢。”
“那我呢,我可是對你癡情一片哦,現在還單身等你呢。”一個瘦高的男生說。
“等我?噗,別不要臉了,剛纔就沒好意思說你,脖子上還有口紅呢。”
幾個人說着就有些傷感了,四年的同學即將分離,家裡都是天南海北,尤其是米雅更是港臺人,興許一頓飯過後,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了。
這個時候的女生們也不再攀比,曾經都是些花樣年華愛慕虛榮的小女生,馬上進入社會,就算年齡並不是很大,也有一種莫名的壓力感。
酒喝到最後,男生們拍打着蘇北的肩膀,警告他以後好好地對米雅,要是米雅受一點委屈,大家集結起來可沒你好果子吃。
女生們讓蘇北下樓去買喜糖,甚至還要勒索他紅包。
“喜糖就免了,不過我可以送大家一個小禮物,就算是米雅給大家留的紀念品。”蘇北剛好兜裡那包鑽石,正好也是要送人的。
“哈哈,還說沒關係,連紅包都準備好了!”一個開朗的女孩兒伸手把蘇北的紅袋子搶過來,放在手裡一掂量,還蠻重的,往桌上一倒。
叮叮叮……
一顆顆碎鑽滾落出來,在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最大的雖然沒有鴿子蛋那麼誇張,但至少比**店的看着大,小的也有大米粒那樣的。
“玻璃渣?”女孩兒富有喜感的一歪腦袋,下意識的覺得是自己弄碎了蘇北給米雅的小禮物。
“鑽石!”
“不是吧……”
鑽石之所以是鑽石,在燈光下,就算不懂也能看出和玻璃的差別,閃閃發亮的一座小山,醉倒了所有的女生。
米雅也懵了,心裡暖暖的甜甜的,溫馨的或酸楚的,一股腦涌上心頭,雖然知道這些鑽石明顯不是給自己的,不過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鑽石。
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捏起一粒,很專業,用近視鏡的棱角進行折射,“切工和純度都是一等的,”
衆人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見過送鑽戒送鑽石的,沒見過這麼大一包鑽石的。那位珠寶鑑定專業的高材生說,按照這批鑽石的切工純度,平均一顆價值五萬左右,當然大的更值錢,米粒大小的就便宜些,不過這個總量太大了,至少也有一百多顆。
“我事先沒想到今天是你們同學分別聚餐,我年長你們幾歲,米雅又是我好朋友,這些鑽石我也用不到,大家每人挑選一顆,用現在的同學友情,未來結婚時送給自己的另一半,我自我感覺是非常有紀念意義的一件事,希望大家別介意隨便挑吧。”
大學的散夥飯必然是一個小集體裡混的比較熟的人,不過送鑽石,這有點太土豪了,不知道米雅到底傍上了什麼大款,當然,米雅在大家心裡不是那種人。男的英俊,女的可人清新,蘇北這一包鑽石下去,所有人都覺得這倆人太配了。
互相退讓了一番,衆人沒有太做作收下了蘇北的禮物。或許這每一顆鑽石的價值,就是他們未來一年的辛苦工作的工資,或者賣掉一顆鑽石可以給自己解決燃眉之急,抑或者是送給相親的女孩兒做定情信物。不過,如廣告所說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禮物固然貴重,但是在大家最潦倒心酸的時候,能收到一份紀念品,感覺這個大學就沒有白上。
一個打算留在江海打拼的女孩兒第一個拿了鑽石,她先看了一下米雅的臉色,又看了看其他同學,她家在農村,又不想回老家被介紹一個山裡人匆匆結婚成家,她挑了一顆最大的,緊緊的攥在手心裡。
錢小蓉是第二個伸手的,她和米雅關係近,知道蘇北和她的關係很特殊,替米雅擔憂的同時,也因爲上次蘇北打了經紀人,自己丟掉了模特工作,而爲生計擔憂,她一下拿了三顆。
其他人紛紛效仿,米雅的腦袋很亂,她欠蘇北的越來越多,米陽說得對,她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看着同學朋友甚至自己被鑽石所迷倒,米雅有一種悲哀的感覺,她不想打斷同學們對鑽石的瓜分,等他們挑完後,替蘇北收起來剩下的。
有個同學今晚就要坐火車離開,這頓飯也就到此結束。午後的陽光灑在餐館的門口,有些微醺的同學揮淚告別。
米雅操勞着一個個送走同學,這時,一輛白色寶馬轎車停在餐館門口,車窗搖下,一個男生摘掉臉上的墨鏡,“兩位美女去哪兒?”
錢小蓉瞥了眼男生,淡淡的說:“吳迪,你什麼時候開上寶馬了。”
“這可不是我的,球隊贊助商給配的,我去接何領隊。”
說着,男生似乎想起什麼事,從車上下來,遞給錢小蓉一張名片,“你說巧不巧,我認識的兩個廣告商正在招聘足球寶貝,以你的實力肯定沒問題。”
男生又看了眼米雅,“米雅,不然你和錢大美女一起去試試好了,就算不看我面子,以你們倆的身材肯定能入選。”
“算了吧,這種青春飯我可不想吃。”
同學有兩種,一種是剛纔送走的那一批,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是一些剛剛畢業面臨迷茫前途的草根青年。而另一批則是畢業後家裡就有安排,或者通過什麼途徑爲自己鋪好前途的人。
男生注意到蘇北的存在,想了想學校好像沒這號人,伸手打了個招呼,“你好,我叫吳迪。”
蘇北點點頭,感覺倆丫頭和這個學生關係不怎麼樣,沒有認識的意思。
吳迪當然看出蘇北的意思,輕笑了一聲,和兩位同學介紹起自己畢業前夕的發展情況。吳迪是江海大學校園足球隊的隊長,這還沒畢業,已經被國內甲級聯賽的江海商港足球隊看中,現在已經進入球隊的大名單,剛剛簽了一份兩年六十萬的大合同,所以正是風光滿面的時候。
平時吳迪和米雅等人的關係不好不壞,但同學這種關係都是很微妙的,一個人一旦混好了,總是特別想在同學面前顯示一下,而混的不好的一方就會像米雅這樣冷冷淡淡的。
吹噓完自己,吳迪詢問米雅現在找到工作沒有。
米雅有些不耐煩,就連好朋友,她都很難啓齒自己的處境,搪塞了兩句就要走。
吳迪拍着那輛借來的寶馬,笑道:“去哪兒我送你們,省的你們擠公交了。”
這話刺疼了米雅的神經,如果米雅是站在一個更高的地位,不介意同學向自己炫富,可這種小人得志的感覺,讓她極爲不舒服。
錢小蓉道:“你還是忙去吧,別讓何領隊等得太久。”
“哈哈,那好,回頭我請你們吃飯,足球寶貝的事你們再考慮一下嘛,待遇可是蠻豐厚的。”
滴滴!吳迪按了一下鑰匙扣,坐回車裡,慢條斯理的繫好安全帶滿面紅光的離開。
“啐!什麼東西,他就是運氣好而已!”錢小蓉忍不住啐了一口。
“真不知道何領隊怎麼會看中這種人,在校隊裡,技術比吳迪好的人一抓一大把,誰知道他通過什麼途徑騙到了一份合同。”
兩個女孩兒互相抱怨了一會兒,米雅纔想起一件開心的事情來。
“小蓉,你租的房子退沒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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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你神神秘秘留我幹嘛?不會是你家這位送你一棟房子吧?”錢小蓉笑着問。
米雅臉一紅,捶了閨蜜一下說:“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老闆之間賭球,又不好意思收對方的錢,就打賭一棟房子,哎呀隨後再跟你說了,總之你來我家住吧。”
幾人走出步行街後,當錢小蓉看到蘇北開的車後,倒吸一口冷氣,她是做時尚模特的,當然也做過車模,怪不得蘇北出手這麼闊綽,連全球不到一千輛的賓利慕尚都開上了,這款車即便是在繁華的江海,總量不會超過三輛,也就是說以後看到這輛車,基本上就能確定是蘇北了,都無需記車牌號,車本身就是個符號。
而現在米雅擔心的是蘇北,別人不知道,自己可瞭解他家的母老虎多麼兇殘暴虐,那天打高爾夫球,柳寒煙還訓斥蘇北不該拿公司產品送人情,可今天蘇北送了這麼多鑽石給自己同學,回家可怎麼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