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與雷鳳霞不在一個班的楊凱翔收到了雷鳳霞的紙條,約他放學在學校小樹林見面。
兩個年輕的大學生就這麼開始了第一次約會,雷鳳霞也跟楊凱翔解釋了爲什麼躲着他。
原來每一次去看楊凱翔打球都不是雷鳳霞獨自去的,她有三個特別要好的閨蜜,每一次都是他們四個一起去,她們四個都喜歡楊凱翔,所以那一次楊凱翔公開跟雷鳳霞表白她才驚慌失措,單純的雷鳳霞覺得自己是個背叛者,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自己的好閨蜜,所以選擇了逃避。
可很多時候你不作爲也改變不了別人的作爲,雷鳳霞的三個閨蜜開始疏遠她,不再跟她交流,好在雷鳳霞是走讀生,不用經歷被孤立的宿舍生活,不然她會更加的痛苦。
可僅僅是這樣雷鳳霞就已經要崩潰了,她不想成爲被所有人矚目的人呢,她寧願做一個小透明,正因爲如此她對楊凱翔提出了要求,“我可以答應你跟你處朋友,但你必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楊凱翔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看着自己愛慕的女孩兒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還紅着小臉兒,哪裡還會思考,馬上就拍着胸脯答應,“你說吧,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雷鳳霞道:“我們處朋友可以,但你不能空開我們關係,我也不會跟任何人承認我們是男女朋友。”
“啊?”楊凱翔傻眼了,“這算什麼男女朋友?”
雷鳳霞也知道她這個要求有些過分,可她就是不想被人揹後議論,也不想失去她的朋友,“我們還有一年半就畢業了,等畢業了以後我就嫁給你,行嗎?”那個年月的姑娘就是這麼單純,第一次單獨約會就要定下終身大事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楊凱翔可不好意思食言,何況他一聽到人家說畢業就嫁給他,頓時啥都不記得了,“好,我答應你!”
就這樣,兩個人確定了隱形情侶的關係,當晚就一起沿着湖走了一圈纔回家,兩個人都感覺到那種從來就沒有體會過的甜蜜,眼中只有對方,彷彿周圍什麼都消失,只剩天地承載着他們和那份甜蜜與美好。
兩個人這樣地下相戀了半年,楊凱翔回想那半年,用奇妙的美好來形容,他甚至有點兒想念那種感覺,言語間盡是回味。
好景不長,紙肯定是包不住火的,兩個人的戀情終究是被有心人爆了出來,這樣本來已經與閨蜜重歸於好的雷鳳霞再次陷入被孤立的狀態,那段時間的雷鳳霞很痛苦,楊凱翔卻覺得也沒什麼,既然已經人盡皆知那就所幸公開好了。
雷鳳霞的那三個閨蜜中有一個家裡的親哥是混社會的,那個年月的華夏幫派林立,各種非法黑社會性質的組織有很多,這也就滋生了一個羣體,俗稱混混,香江叫古惑仔。
那個姑娘越想越覺得雷鳳霞是故意的在羞辱她們,氣不過的她找到了他哥,讓他哥去教訓雷鳳霞和楊凱翔,作爲混混頭子,他哥接這種活兒駕輕就熟,再加上是自己妹妹的事兒,自然滿口答應。
這種所謂“敲打敲打出出氣”的活計,最怕什麼?最怕虎逼!那混混頭子手下恰巧就心來了這麼一個愣頭青,揣了一把蝴蝶刀就準備當晚“冒尖兒”一戰成名。
楊凱翔和雷鳳霞是在一個巷子口被堵住的,楊凱翔最開始也以爲就是小混混鬧事兒,他起初還陪笑臉,說要請哥幾個吃飯,算是給足了對方臉面,可對方是專程來替妹妹出氣的,哪能這麼罷休,一場打鬥就這麼開始了。
楊凱翔爲了保護雷鳳霞是真的拼了命,隨手撿起個廢鋼筋就跟衝上來的混混們戰在一處,混混們本來也就是以爲欺負欺負人,誰也沒有帶傢伙,楊凱翔畢竟常年打籃球,人高馬大的掄起鋼筋氣勢逼人,一時間沒人能靠前。
本來這樣僵持不下的局面,對方看鬧下去也不會有什麼進展,撂下幾句狠話也就撤了,可人算不如天算,那個準備一戰成名的愣頭青,瞅準了機會掏出蝴蝶刀就衝了上去,貓頭躲過楊凱翔掄過來的鋼筋,上去就是一刀,紮在楊凱翔的腰上,兩人一錯身,又是一刀紮在楊凱翔的後腰上。
這個時候雷鳳霞才反應過來,撿起地上的轉頭就去敲那愣頭青,她一板磚拍下去的時候,那愣頭青已經紮下第三刀。
對方的混混看見了血,全都傻了,轉身撒丫子就跑。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楊凱翔,雷鳳霞出奇的冷靜,她解下楊凱翔的腰帶,脫掉他的褲子,然後把褲子裹在楊凱翔的受傷的腰上,再用腰帶勒緊,之後背起楊凱翔就走。
正是雷鳳霞處置得當,送醫也及時,才讓楊凱翔撿回一條命。
根據楊凱翔詢問後來趕來的父母他才知道,雷鳳霞的堅強完全是一口氣吊着,等他進了手術室,雷鳳霞在走廊放聲大哭,無助又可憐。
可這還僅僅是橫禍的開始,遠沒有結束。
楊凱翔雖然命保住了,但因爲三刀全部紮在他的右腎上,導致他的右腎必須摘除,更可怕的是他的左腎竟然萎縮,也就是左腎的功能不全,這些年他一直是靠右腎支撐,纔沒有發現症狀,這一下等於是切除右腎,他就沒有好腎了,只有移植腎一條路可走,不然楊凱翔甚至活不了多久。
當時國內在腎移植領域纔剛剛起步,一切都不成熟,醫生建議他們有條件的話就去梅國。
可前提是,先找到腎源。
楊姓在東越臨湖市是大姓,有很大的宗族祠堂,楊父就求到了祠堂族老那裡去,請他出面讓同宗同族的人去化驗,看看能不能跟兒子匹配上。
那年月的人雖然相對淳樸,可一想到要把自己個一個腎給別人,沒有幾個人願意出面的,有限的幾個人還都是楊父的發小。
楊母也回家去找親戚,可兩邊找來的十幾個人,全部都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