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靈城南部
一位身披漆黑戰甲,手提明晃‘赤血金獅刀’的中年漢子,正騎着戰馬,帶領着一千餘號士兵向寒靈城徐徐進發……
細看,漢子虎背熊腰、一身橫肉,肌膚黢黑油亮、面容剛毅,渾身‘戰斧級後期八重’實力展露無遺。
此人,便是負責守衛寒靈城邊界的夏侯風。
“他奶奶的,真是熱死了,來人,拿水來!”
馬背上,夏侯風一臉黑煞的招喝道。
聽到傳喚,一位隨從士兵飛快跑出隊伍,來到將軍馬前,恭敬遞上水壺。
“咕嘟咕嘟……啊,爽!”
夏侯風一把奪過水壺,猛然灌下肚,舒暢的大喝一聲。
“這該死的鳥天氣,若非爲了軍餉,本將軍真不願親自跑這趟……
話說,城主大人已經回來快兩個多月,一回來就傳令要‘閉死關’,將一切政務交給狼兵那兔崽子處理。
那小子與本將素來不和,城主大人又不是不知道,結果那兔崽子一上來就敢斷絕本將軍餉,這筆賬本將一定要找他好好算算!”
一想起此次回城緣由,夏侯風忍不住的滿臉怒氣。
若非爲了討軍餉,自己何必大熱天受這個罪。
“傳令下去,全軍全速前進!”
壓下滿肚火氣,夏侯風將軍大聲命令道。
翌日
趕了一夜山路的夏侯風,終於抵達寒靈城門外,但卻被守城士兵攔住。
“滾開!沒看到是本將嗎?連本將的路也敢攔,你們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還沒進城就出乎意外的被阻攔,夏侯風火冒三丈地怒斥道。
“將軍請恕罪,小的也是沒有辦法啊!狼將軍有令:只允許您一人進城,其餘士兵一縷不得入內。若是小的不依照執行,恐怕小的人頭不保啊!”
城門前,守城兵頭滿臉苦澀,顫巍巍的懇求道。
“他狼兵衛算什麼東西!也敢來管本將。”聽到又是狼兵衛,夏侯風不服氣的叫囂道。
“這也是城主大人的命令,還請夏侯將軍準守此令。”
守城兵頭見夏侯風毫無忌憚,便趕緊補充道。
“什麼!?城主大人不是在閉死關嗎?何時下的命令?”
聽到城主命令,夏侯風微微壓住心火,不解詢問。
“城主大人剛回城時便頒佈此令。”
說着,守城兵頭從懷中摸出一枚手掌大小、中間篆刻‘令’字的青銅令牌,出示在夏侯風眼前。
“既然是城主大人的青銅令,本將定當謹遵法令。傳令!士兵城外駐紮,本將軍去去就回。”
夏侯風仔細瞧了瞧青銅令後,轉頭下令道。
一切安排妥當,他一人單騎馳入寒靈城,穿過熱鬧街市與層層殿門之後,下馬走進城主府大殿內。
此刻,狼兵衛正身着一襲白衣,神態愜意的端坐大殿中央的城主位置,悠閒的煮茶品趣。
身後,一位婢女輕搖蒲扇,涼風徐送……
“呃……狼兵衛,你坐在這個位置上,是否不妥?”
一進大殿,夏侯風便見到狼兵衛大模大樣的坐在城主位置,眉宇一皺、沒好氣的質問道。
“噢?夏侯將軍覺得,本帥坐在這個位置上,有何不妥?”
狼兵衛依然自顧自說的斟茶,彷彿饒有興趣。卻對進來的夏侯風,不看一眼。
“當然不妥!如今,城主大人還在閉關,你急於坐上此位,視爲謀反。況且,即使城主大人不在,你也沒有資格坐那個位置!”
夏侯風毫不客氣的強硬說道、聲若洪鐘。
“看來夏侯將軍對本帥坐這個位置,頗有微詞……寒大人閉關之前,已授權本帥全權處理寒靈城一切政務。夏侯將軍剛纔所言,不怕本帥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輕抿一口香茶,放下手中茶盞,狼兵衛眼眸一擡,淡淡幽幽的說道。
“哼!空口無憑,既然城主大人授權你處理政務,爲何不事先通知我們一聲。”
夏侯風毫不相信道。
“寒大人的重大決定,有必要和你說嗎?既然夏侯將軍執意不相信本帥,那可識得此物?”
說着,狼兵衛從腰間取下一個手掌大小、玲瓏剔透並刻有無數條條複雜紋路的圓玉。
“寒靈玉!你怎麼會有城主大人的貼身玉佩?”
夏侯風一眼認出,神色凝重的立馬追問。
“夏侯將軍認得就好,這玉佩自然是寒大人親手交給本帥,作爲授權信物!”
狼兵衛將玉佩攤在手心,從容介紹。
“可有何人證?”
夏侯風總覺得事有蹊蹺,仍不肯罷休的繼續追問。
“夏侯將軍這話不是肉裡挑刺嗎?柳將軍不幸隕落在極東之域,巴法將軍被寒大人委派去執行一件秘務。寒大人又閉關在即,自然身邊沒有人證。”
狼兵衛回答的滴水不漏。
“那城主大人,現在何地?本將軍要當面向城主大人求證。”
夏侯風話鋒一轉,一副誓要弄清真相的樣子。
“夏侯風!寒大人現在正在寒靈殿閉死關,難道你想不顧‘歷代祖訓’,去闖寒靈殿使大人走火入魔嗎?這個後果你擔待得起嗎?”
狼兵衛一改之前平靜,一臉正色、語氣嚴重的警告。
寒靈殿是寒靈城歷代城主牌位供奉的大殿,除城主一人可以進入外,一縷不許外人進入的神聖禁地,凡擅入禁殿者一律以弒君罪論處。
“既然城主大人在寒靈禁殿閉關,本將自然不敢打擾。可我如何相信,狼將軍手中的寒靈玉,是城主大人親自交給你的呢?”
面見城主求證辦法遇阻,夏侯風退而求其次,盯着狼兵衛手中的寒靈玉露出質疑之色。
“既然你不相信本帥手中玉佩,可親自驗證。”
說完,狼兵衛坦蕩地將寒靈玉射出。
夏侯風見此也不客氣地一把接過,在手中翻來覆去仔細查看。無論品質、色澤、溫潤程度……都無出其右,確實乃寒靈玉。
“怎麼樣,夏侯將軍,玉佩可有問題?本帥沒有騙你吧?”
狼兵衛一臉自信,不禁心想:
即使你再怎麼查看都看不出什麼問題,畢竟那確實是真正的寒靈玉。
自己得到這塊玉佩時,反覆查看多次確認沒有任何可疑。
說完,他又從容自顧自的繼續斟茶慢飲。
見到狼兵衛目光轉移,夏侯風快速地將靈力注入指尖,在寒靈玉複雜錯亂的條紋上,沿着幾根看似平淡無其的紋線,在圓玉上畫出兩個對稱的“弓”字,字形剛剛勾勒完畢。
寒靈玉中心微微亮起一圈光斑,隨後一道光影瞬間射入到他頭腦中。
而這一幕也被暗中觀察的狼兵衛注意到,他想要出手阻止但爲時已晚,雖不知道那道光影到底是什麼?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枚寒靈玉自己之前反覆檢查的時候,被用特殊手法隱藏了重要訊息,而如今卻被夏侯風解開了。
此刻狼兵衛內心一沉、兩眼一冷,一股隱隱的殺氣醞釀其間,臉上再也沒有剛纔的閒適。
“既然是城主大人授權狼將軍處理一切政務,那末將就不再打擾,告辭!”
從接收的訊息中快速醒神過來,夏侯風冷冷的看着狼兵衛,淡定說道。
然後便毫不理會的轉身,正要離去。
“既然來了,就不用走了!”
見到夏侯風急於要走,狼兵衛定然知道事情敗露。
未等夏侯風走出半步,他直接撕破臉道。 шшш ▲ttkan ▲c ○
“喝!武技、爆炎鐵拳!”
夏侯風大喝一聲、先發制人。
瞬間全身爆發出渾厚的靈力,出其不意地快速轉過身,一道黃階低級拳法揮出,狠狠地向着狼兵衛面門砸去。
“嘭!”
猛烈的拳風瞬間將大殿後的殿柱砸成兩截,狼兵衛險險一個閃躲,避開了夏侯風出其不意的進攻,閃到大殿旁側。
“你果然發現了麼……”
狼兵衛雙眼凌厲的冷冷說道。
“你這賊子,竟敢謀害城主!”
夏侯風兩眼如火怒斥道,聲若驚雷。
“哼,謀害?我不過是爭取想要的東西罷了。不過很快,你也會去和他們匯合了。”
見事情敗露,狼兵衛也不再遮掩。
死死盯着夏侯風,如同看待一具死人一般。
“武技、極月斬!”
他低吟一聲,雙手如夢幻般緩慢,但卻快影無形的、從身後抽出一對寒光凜冽的銀狼彎刀。
當“斬”字輕吐而出、話音未落時,他的身形便如流星一般劃出,夏侯風眼瞳中一個身影急速放大。
未等眨眼便已閃現到面前,彷彿一切如靜止凝固。雙刀瞬間拉開,揮出一道巨大的月形刀鋒。
“鏘!”隨着狼兵衛這一招結束,寂靜的大殿中,強烈刺耳的音爆聲響徹殿內。
夏侯風也被這突如其來、措手不及的刀鋒震飛,整個人衝破殿門,順着殿前重重臺階狼狽滾落。
“撲哧!”
滾落到殿前平臺上的夏侯風,還未站起便一口渾血吐出。
胸前渾厚結實的鎧甲,已被破開一道長長的裂口,胸膛流血不止。他手扶着劇烈傷痛的胸口,吃力的從地上爬起。
“黃階中級!沒想到你居然會黃階中級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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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風滿眼吃驚道。
“呵呵,你沒有想到的還多着呢?現在本帥問你,那塊寒靈玉到底有什麼秘密?”
狼兵衛冷冷看着夏侯風,急切想要知道那塊寒靈玉的秘密。
“哈哈哈……狼兵衛呀,狼兵衛,沒想到你這賊子自以爲能瞞天過海。
豈不知寒靈玉乃‘傳音寶玉’,只有城主大人的心腹纔會知道‘解音符’。
可見城主大人從未真正看中過你,哈哈哈……”夏
侯風滿口含血的諷刺大笑。
“難道……是那個時候。”
聽完夏侯風所言,狼兵衛似乎回想起來:
在寒旗臨死前一刻,右手曾向腰間注入過一絲淡淡的靈力。
原來,那不是爲了療傷,而是往腰間佩玉上注入傳音。
沒想到自己的精心計劃,竟然栽在一塊小小的玉佩上,真是百密一疏啊!
不過,事到如今,即使敗露也沒有什麼可忌憚的了。
想到此,狼兵衛嗤笑一聲。
趁着他走神之際,夏侯風右手注入靈力,解開寒靈玉的傳音符,然後向天空揮手一震。
寒靈玉中,一道亮麗的白光如煙花般,夾帶着刺耳的音鳴聲,瞬間升空……
頃刻間,晴朗的高空上,綻放出四個鮮豔紅光的大字:
“狼 兵 弒 主!”
“你找死!”
沒想到一時疏忽,讓夏侯風擺了一道。
竟然徹底東窗事發了,回過神來的狼兵衛,一臉難看,冰冷眼神、兇惡如魔,恨不得將夏侯風生吞活剝。
他與夏侯風打鬥的動靜早已引來大殿巡查士兵,士兵們見狼兵衛與夏侯風兩位將軍交戰,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圍觀着不敢上前阻止。
而那高空中的四個大字,更是讓整個寒靈城百姓們都知道了自己的弒主行徑。
原本萬無一失的謀權奪位,如今簡直如同昭告天下般暴露無遺。
狼兵衛看着夏侯風,眼中竟是兇光,恨得咬牙切齒。
“哈哈哈哈!!!”
夏侯風滿口是血的開懷大笑,自己所要達到的目的已經得逞,但笑聲未落。
一個身影飄過其身旁,那無憾的笑聲隨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