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角蟒蛇不斷搖擺身體,巨大的尾巴像棍子一樣抽來,似乎是想靠這個把嘴上的小爬蟲擊飛。以張元奇的反應力,自然早早察覺到獨角蟒蛇的打算。他右臂用力,藉此游到上方,然後一拳打在巨蟒的眼球上。
這一下可惹了麻煩,眼球受損,獨角蟒蛇疼的四處翻滾。那些巨大的石柱和殘破的高牆,被它弄的到處飛,我就像一隻小螞蟻,心驚膽顫的躲避着。恰好放在平臺上的箱子,被一塊石頭擊中,朝這邊飛了過來。我連忙伸手將之抱住,張元奇當時回頭看了眼我的情況,見我沒受傷,反而拿到了箱子,便連忙揮手,表示快點離開這裡。
我不敢遲疑,抱着箱子往洞穴那邊游去,到了穴口,轉頭一看,只見張元奇正和獨角蟒蛇纏鬥。他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不敢輕易撒手,否則,很可能被獨角蟒蛇撞成肉泥。
我看的一陣心驚,卻又沒那麼好辦法,如此龐大的怪物,絕非人力所能抵擋。若非張元奇擅長戰鬥,換個人上去,早就被吃掉了。我不敢上去幫忙,只能抱着箱子,縮在洞穴口附近看情況。
張元奇的那一拳,可能打破了獨角蟒蛇的眼睛,它疼的怒火沖天,一副不把人吃掉,誓不罷休的樣子。張元奇已經有了去意,自然不想再這樣耽誤時間,畢竟我們是靠氧氣管才支撐到現在,等氧氣用完,不用獨角蟒蛇動手,也是死路一條。
趁着獨角蟒蛇一頭撞在石牆上,四周被大量水下塵霧遮蔽視線的時候,張元奇立刻鬆開手,在其身上猛地一蹬,借力朝洞穴這邊游來。我看的清楚,又驚又喜,連忙上前去拉他。張元奇遊動的速度很快,且用手插入地下借力,一眨眼的功夫,便游出上百米遠。
可身後,暗流不斷涌動,獨角蟒蛇發現敵人不見,已經從後面追了上來。
我大急,只好衝張元奇做手勢,提醒他注意身後的危險。然而張元奇卻似沒有看到一般,依然保持快速遊動。沒多久,他游到離我不足二十米的地方,眼看再過幾秒就能回來。可這個時候,獨角蟒蛇已經追上來,它大口張開,要去吃人。到了這時,張元奇再不躲避,就死定了。
他只能放棄直線游過來的打算,返身改變自己的位置,然後兩腿蹬在獨角蟒蛇的上顎前。那巨蟒就這樣頂着他,一路撞過來。我大驚失色,連忙抱着箱子游進洞穴。隨後,四周石頭都被撞的轟隆隆顫抖,張元奇的身子在穴口一閃,循序向我接近。
我驚喜交加,顧不上什麼,趕緊往前遊。身後不斷傳來撞擊的震動,獨角蟒蛇發現我們進入洞穴,憤怒的無以復加,正用腦袋往這邊拱呢。可惜它的身軀太過龐大,無法穿過這僅能容一人遊動的洞穴。到了此時,我纔算鬆了口氣。
出洞穴後,張元奇上來抓住我的手臂,我們依然按照之前的方法,靠兩人合力,抵住過往的暗流,奮力向湖面游去。
背後的氧氣已經所剩無幾,我感覺呼吸略微困難,張元奇直接把自己的管子塞進我嘴裡。十幾分鍾後,我們來回交替使用氧氣,漸漸看到了光亮。隨後,噗的一聲鑽出水面。
出水點離觀景船還有一段距離,工作人員發現我們的行蹤,立刻把船開了過來。我把箱子扔了上去,然後爬上船板,仰面躺着,大口喘息。
水下的這段時間,真是驚心動魄。誰能想到,紫龍湖下有一條通往古代廢墟的洞穴,而且裡面還有那麼大一條獨角巨蟒。老爹竟然把東西藏在那,他也不怕我去找的時候,被巨蟒吃了。
工作人員看到我們扔上來的箱子,有些好奇的打量,問:“你們下水是爲了找這個?這裡面是什麼?”
張元奇解開身上的氧氣管,扔進湖裡,看着它沉下去,然後對工作人員說:“開船送我們回去。”
看他的樣子,是不打算解釋了。工作人員臉上略微猶豫了下,只是見我也扔了氧氣管,與張元奇並肩看着他,這纔沒敢多說,直接開船靠岸。我暗自鄙視這個小人物,什麼都不知道就起貪念,也不怕賺了錢沒命花。
到了岸邊,我們脫下潛水服,換上乾淨的衣裳,然後提着鳥籠和箱子匆匆離開。路上,我問張元奇,那是哪裡,怎麼還有那麼大一條蛇?
張元奇表示不清楚,沉入水底的古代廢墟有很多,不可能只憑一次遊走就能辨認出來歷。不過,這一處確實不凡,尤其那些建築材料,與正常的石頭不同。至於那條嚇人的巨蟒,張元奇猜測,這很可能就是所謂的蛟龍。
在古人的世界裡,有爪有雙角的是龍,無爪無角的是蛇,獨角無爪的便是蛟龍了。
我大爲驚奇,這世上真有蛟龍?想想那條巨蟒的威勢,除了蛟龍外,似乎也沒別的可能了。正常的蛇,怎麼會長角呢?我甚至猜想,那片建築廢墟如此不凡,又有蛟龍守護,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龍宮吧。
一直回到家裡關上門,我這算徹底放鬆下來。張元奇把箱子放在地上,立刻開始擺弄起來。而我,則伸手拉開鳥籠的門。
八哥從裡面飛出來,立刻跳到我頭上,用嘴巴啄:“你個黃皮小猴子,竟敢這樣對爺!爺咬死你!你別動,讓爺咬死你!”
我一把將它從頭上拽下來扔到旁邊,罵道:“你屬狗的啊!還咬,有牙嗎?”
八哥愣了愣,忽然跳到穿衣鏡前,張開鳥嘴看了看,然後很是迷茫的自言自語:“對啊,爺沒有牙,怎麼咬。可是,爺爲什麼沒有牙?爺的牙呢!誰偷了爺的牙!”
我懶得理它,走到張元奇旁邊蹲下來,看他皺着眉頭的樣子,便問:“怎麼,不好開?”
張元奇說:“不是不好開,而是根本不知道怎麼開。這箱子像一個整體,一絲縫隙都沒有,也沒什麼開關或者鎖。”
我把箱子拖過來,翻來覆去看了遍,發現確實如張元奇所說,看不到任何打開箱子的線索。
真是夠了,資料存手機裡,箱子放那麼險惡的地方,現在拿回來,卻連怎麼打開都不知道。老爹這在玩我呢,還是在玩我呢。
張元奇把箱子拿過來,看了會,然後指着最上面的八個空白格子,說:“現在看來,只有這一處最可疑了,只是,這格子裡什麼都沒有,按不下去,也無法移動,不知道做什麼用。”
我在旁邊仔細的看了看,忽然覺得這格子有點眼熟,只是無論怎麼想,都想不起在哪見過。我急的直冒汗,而張元奇也苦思不已。
這時候,八哥蹦過來,見我們愁眉苦臉,便問:“黃皮猴子,你們在幹什麼?”
張元奇看它一眼,忽然似想到了什麼,問:“八爺,知不知道怎麼開這箱子?”
八哥看了看箱子,然後理直氣壯的說:“爺怎麼會知道!你先告訴爺,爺的牙是誰偷的!是不是你們倆!”
我在旁邊聽的氣不打一處來,說:“你丫有病啊,你是一隻鳥,聽誰說鳥有牙的!”
“啊?鳥沒牙嗎?”八哥有些疑惑的問:“你們都有牙,鳥爲什麼沒有牙?鳥的牙呢?”
“被狗吃了!”我氣的胡言亂語說。
“狗?什麼狗敢吃爺的牙!不想活了是不是!”八哥蹦來蹦去,大叫:“快說,是什麼狗!爺要找它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