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紅衣大主教手中所掌控的一股極強力量,懲戒騎士的強悍自然毋庸置疑。每一名懲戒騎士從小就經歷了各種各樣的考驗,如同一顆顆頑石一般,一點點的被雕琢成璞玉,這期間所經歷的磨難、苦痛自然是不用多說。
而每一名懲戒騎士不僅僅只是守衛教廷榮耀的勇士,他們同樣還是最爲忠誠的信徒,這種信仰並非如同那些僞信徒一般不堪一擊,而是早就已經在他們的心中根深蒂固,一點點的芽,成長,而後化爲蒼天大樹。
教典上的每一句話他們都倒背如流,而且對於其中的理解,他們甚至還要高出一些已經侍奉神靈幾十年的主教。
對於這些懲戒騎士而言,自他們被選中的那一剎那,他們的命運早就已經註定,這不僅僅意味着他們要將自己的一生獻給神靈,還意味着他們的信仰、性格乃至一些人生經歷,都會按照“神靈”早就已經安排好的方向走去。
他們是神靈最爲堅定的僕人之一,爲了心中的那份堅定與信仰,這些懲戒騎士可以放棄一切,財富、美色、情感、享受、甚至……生命。
而他們所要做的,就是聽從紅衣大主教的命令,用手中代表着正義與光輝的長劍,清除一切違逆“神靈”意志的人們。不過這些懲戒騎士雖然屠戮過無數褻瀆者,但是他們的定位卻始終是“清洗者”,而非“行刑者”。
雖然兩者出手所造成的結果可能是一樣的,然而意義卻是完全不同。懲戒騎士一直處於光明的照耀下,時不時的將自己的身體送入黑暗,爲的也是洗滌罪惡。而“行刑者”,他們雖然心在光明,然而身體卻一直遊走在黑暗之中,和懲戒騎士相比,他們的行爲更加暴烈,更加冷酷,甚至可以說是……滅絕人性。
他們是行走在光明與黑暗之間的屠夫,是教廷輕易都不願動用的“兇器”,他們的雙手早就已經沾滿鮮血,這是用洪流都無法洗刷的罪惡。
有人說他們是不見天日的魔鬼,他們卻自比聖潔的天使,魔鬼是要毀滅一切,而後重新締造一個混亂荒唐的世界,天使同樣如此,只不過他們只是在神靈的指導下,締造一個嶄新的世界。
“行刑者”是折翼的天使,既然已經墜入了地獄,那麼他們只能用魔鬼的行爲,去做天使該做的事情。
教典之中的神靈是仁慈的、寬恕的、具有博大胸懷的存在,而從小熟讀教典的懲戒騎士們雖然冷酷,但他們的心卻是早已被神所同化,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他們就是神靈行走在人間的化身,因此一名懲戒騎士,應該是不可能成爲一名“行刑者”,因爲兩者的理念與信仰都相互衝突。
和“懲戒騎士”一樣,“行刑者”同樣是教廷的暗中力量之一,只不過“行刑者”是隸屬於“異端裁判所”之下,而“異端裁判所”則是獨立與紅衣大主教的掌控之外,是教廷最爲強大的組織之一,一般情況下,除了教皇,再無其餘人可以命令他們。
這是一個無比神秘的組織,幾乎所有被“行刑者”所追蹤的人都已經死了,外界自然不會有人知道這個神秘組織的存在。哪怕是在教廷內部,也只有極少數的人對“異端裁判所”有所瞭解,大多數人甚至只聽說過這樣一個名字,就連教廷之中是否真的存在這個組織,他們都一無所知。
然而老尼斯,或者更應該稱呼爲唐尼·克斯,卻是一直都知道“行刑者”的存在,這倒不是因爲他曾經好幾次和這些傢伙正面交鋒過,而是因爲他曾經,就是一名“行刑者”!
“從懲戒騎士轉變成“行刑者”,你知道自己選擇是什麼樣的一條路嗎?”唐尼·克斯望了眼前的這道身影,語氣帶着幾分滄桑和悲涼,似在緬懷什麼。
“縱然前方遍地荊棘,我必手持聖典,無所畏懼,將聖光撒向人間。”
“孩子,你我的命運是如此的相似,難怪對方會派你來對付我,哈哈,相同的命運,卻是不同的人。”
“你必須明白,當一個人見慣光明之後,當他再接觸到黑暗,會是怎樣一種感受?而當一個人已習慣黑暗,再度接觸光明,又會是怎樣一種體驗?”
“更何況,光明與黑暗,嘿嘿,真的有絕對的光明與黑暗嗎?兩者之間本就共存,沒有黑暗,如何彰顯光明?而沒有光明,黑暗又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聽到對方一陣有些瘋狂的話語,年輕的“行刑者”皺了皺眉,冰冷的話語緩緩吐出:“你說的那些我不懂,也不關心,我只想知道,那份“權杖”你是交還不交?”
沒有答話,唐尼·克斯的身影冷冷的望着對方。
空氣彷彿在一瞬間凝固了一般,而後房間內的溫度開始急下降了起來,緊接着,原本漆黑的房屋之中,卻是同時顯露出了兩道光團,像是燃燒的火球一般,將房間照的通亮。
兩道光團交融着,擴散着,像是最親密的夥伴擁抱在了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溫暖,而後隨着一聲打破寂靜夜晚的巨大聲響,兩道光團瞬間分離開來。
殷紅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唐尼·克斯抹去嘴角的那絲鮮血,眼睛冷冷的望着對面的那道身影。
年輕的“行刑者”絲毫不在意對方打量的目光,雙手向前一抓,而後從暗紅箱子之中拿出了一把細劍與鐵鉤。
佝僂的身軀緩緩的直立起來,而後自唐尼·克斯身體各處,一陣噼裡啪啦的骨頭清脆聲音也是不停響了起來,如同燃燒的炮竹一般,急、猛烈、氣勢如虹。
驚人的氣勢自他身上出,猶如實質一般向着四周擴散而去,這一刻,唐尼·克斯似乎化作了一頭難以想象的兇獸,展開了他的猙獰大嘴,要將對面的那道身影活活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