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狠狠地罵自己蠢蛋!艾瑞克可是巫醫啊!他怎麼會喝不出迷藥的味道?蠢死了啊!
爲了繼續配合我,艾瑞克只能假裝暈倒想看看我的動機是什麼?沒想到在他被關進牢房後,他的主人西門也被關進去。艾瑞克當即就猜到事情不妙,我背叛了他和西門,所以艾瑞克纔在再次看到我時表現得那麼疏離冷漠。
事實上,在來這裡見我之前艾瑞克就打算把弄醒西門告訴他一切,但想到要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纔沒有那樣做。艾瑞克已經做好兩手準備,如果我選擇繼續欺騙他,他就不會再把我當朋友,回去後就立馬弄醒西門並把事件的過程告訴他;而如果我選擇坦白,艾瑞克就打算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內心猛擦一把冷汗,好險,還好我沒有繼續編謊言。
“那西門呢?你覺得他也會原諒我嗎?”
艾瑞克的臉色忽然有些難看,他詢問我西門暈倒的過程,我卻支支吾吾地無法回答。
“只有你把過程詳詳細細地告訴我,我才能找到解決問題的突破口,幫你說服西門。”
“因爲……一個kiss。”我用極快的語速小聲地哼了句,很顯然艾瑞克沒有聽清楚,他讓我再重複一次。
天啊,我以爲和西門發生的那件醜事會被深埋在肚子裡爛掉,永遠不會對任何人提起!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被挖出來,展示給別人看。
“快說啊,泰勒他們馬上就會來了。”
“因爲……”我一閉眼,憋住呼吸一鼓作氣地把過程原原本本地描繪出來,一個細節都沒有拉下。
四周倏地一下好安靜。
許久才傳來艾瑞克若有所思地一句低嘆,“原來是這樣……”
我的心撲通撲通直跳,臉頰一陣發熱,緊咬着下脣,仍沒有睜開眼睛的勇氣。
真想跳海自殺啊……
“事情這樣就好辦多了。”艾瑞克平淡無奇的語調頓時化解了我的尷尬,我以爲任何人在聽了我用撲倒西門並強行灌酒給他的做法後一定會笑得前仰後翻,就算沒那麼誇張也會捂住嘴巴偷笑,可艾瑞克卻是個例外,他一點點嘲笑或是取笑我的語氣都沒有。
我這才放心地睜開眼睛,仔細聽艾瑞克的分析。
艾瑞克讓我轉告利奧,不許再讓任何人提及他們對西門和艾瑞克所做的事情,並讓我牢記他下面要說的話。艾瑞克這樣安排整件事的,西門是在被醉酒的我意外撞倒後因酒精過敏而暈倒,之後就遇上獵魔號的偷襲,我和利奧把他們藏在艙底的牢房裡卻還是被泰勒他們發現。艾瑞克和西門現在正假裝投靠泰勒,我們打算裡應外合地打倒泰勒。
“太棒了艾瑞克!你真是太聰明瞭!”我用力拍了下艾瑞克的肩膀,被他天衣無縫的安排折服,“這樣一來,西門就不會知道我們叛變的事,也不會再爲難利奧和鯊無赦號上的海盜,更不會真的投靠泰勒了。”
“如果你再立場不堅定,我絕不會再幫
你。”
我愧疚地點點頭。
艾瑞克又提到海德的事情,他想取出海德體內的兩個圓球,我沒有同意。我的理由很簡單,泰勒現在還不知道海德就是那巨狼的真相,如果這時候讓艾瑞克把球取出來,海德就會立馬變成狼,到那時睚眥必報的泰勒肯定會毫不留情地殺死海德。
“在我們沒有打敗泰勒前絕不能取出圓球……”接下來我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希望艾瑞克能幫我一起在約克角半島上除掉泰勒。
艾瑞克欣然答應,就在我們交談細節時,艾瑞克忽然將我抱起迅速丟回到牀上,一把拉過牀罩後將我蓋上。
“她到底怎麼了?”泰勒推門而入地詢問道,艾瑞克只是退後一步沒有回答。我想起來艾瑞克已經被我說成了啞巴的事實,於是便假裝很虛弱地坐起來回答道,“可能是胃**,艾瑞克幫我按摩後已經舒服很多。”
“按摩?”一頂紅帽子從泰勒的身後又躥出來,抱着四弦小吉他的索蘭多走出來說,“像他這樣身份卑賤樣子又醜陋的僕人怎麼能觸碰我們未來的尊貴無比的拉特瑞女主人?”
“泰勒船長,你難道一點也不生氣嗎?”索蘭多看向泰勒問。
“讓開!”泰勒的大掌按在侏儒索蘭多的臉上,將他推到一旁。
“與其讓你有機會去非禮瑪麗娜,不如讓他去。”
這也許就是爲什麼泰勒不讓索蘭多來爲我檢查的原因吧。沒想到這個侏儒還是獵魔號上唯一的醫生。
“小泰泰的話太傷人了!”索蘭多說着就彈起吉他邊唱邊哭訴起來,“你不曾看到我的忠心,在你絕情的背影上是我破碎的心;我的眼淚飛啊飛,在冰冷的夜晚隨海風遠去……”
“閉嘴!”泰勒的怒吼讓索蘭多的歌聲立馬停止,他揉揉自己的大鼻頭後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落寞地退出房間。
“你不該對他那麼兇。”我無意地說了一句,立馬後悔自己的多嘴!
“你還有心情管別人的事,看來身體真的沒有什麼大問題。”泰勒斷定道走到牀邊,將我因緊張而攥在手裡的牀單邊拉開說,“我來通知你一件事,三天後我們就會抵達約克角半島,你必須在那之前徹底好起來,否則……”
泰勒停下來突然低頭靠在我的耳邊小聲說,“我就會用肉體來滋養你……”
“變態!”我伸手就要煽泰勒耳光卻被他一手抓住手腕拉到他面前。
“有這樣的力度,應該是完全好了吧?”泰勒狡黠地看着我說。
我中了泰勒的激將法,既遭到他的羞辱又沒有反抗的能力,真窩火!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泰勒強行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他讓人作嘔的一吻,我真想親手掐死他!
“走吧,伯爵的僕人。既然你的醫術這麼高明也該把你的主人弄醒了吧?”泰勒把艾瑞克也一起帶走,房間裡就剩下我一個人。
窗外是一片黑寂的海,濃霧已經散去,一
輪巨大的圓月盤踞在天邊的海天交界處,就像一隻獨眼獸正睜大眼睛盯着你,觀察着你的一舉一動,一呼一吸。
泰勒、海德、利奧、斯蒂芬、阿道夫、我,還有威廉的妻子愛瑪……這些我從沒有想過會再次聚首的人又重新出現在同一艘船上。
這一切究竟是命運的糾纏,還是巧合的捉弄呢?
靜得讓人發慌的夜,連海浪也收斂地閉上嘴巴,時間快要凝固了。
鯊無赦號被獵魔號俘獲後的第二天,泰勒將兩艘船上的人員重新進行了安排。
我、海德、西門還有艾瑞克四人被轉移到獵魔號上,其他原鯊無赦號上的海盜則被繼續關在鯊無赦號上,泰勒留下了三分之一的獵人去監管他們,吸血鬼愛瑪也被作爲整艘船的總指揮留在了鯊無赦號上。
就這樣,以鯊無赦號行駛在前,獵魔號號行駛在後的船隊義無反顧地開往約克角半島。
我雖然被允許可以在獵魔號上自由活動,但實際上泰勒派了兩個牛高馬大的獵人在暗處偷偷監視我的舉動。我和海德被隔離開,泰勒每天只允許我探視兩次。聽說他一直想知道海德究竟是得了什麼病才昏迷不醒,我只能回答說是某種比較罕見的疾病。
今天早上我離開海德的房間後就匆忙來到西門這裡,一走進房間就迅速關上房門,不安地說:“海德的手指剛剛動了,我該怎麼辦?”
海德會一直昏迷的原因是阿道夫曾給他服用了安眠藥,經過一天一夜沒有繼續服用藥物的海德已經有甦醒的跡象。對於眼前的情勢來看,這絕不是個好消息。
我要求艾瑞克給我些可以讓海德繼續昏迷的藥物,這樣就能避免海德醒來後和泰勒的正面衝突。我最擔心的是海德如果在獵魔號上失控地發瘋,泰勒會毫不猶豫地把他丟下海。
艾瑞克在徵求過西門的同意後,給了我一枚奇怪的草種子,讓我把它放在海德的嘴裡讓他含住。我感謝地接過草種子後就要離開,西門卻叫住我說,海德一直這樣昏迷並不好,在他內體的那些圓球一天沒有被取出,就會一天吸收海德的精氣,再這樣拖下去,海德也許就會在昏迷中死去。
我仔細回想了下,海德的氣色確實比昨天蒼白很多,皮膚也變得比之前鬆軟。
“還能堅持多久?”我問。
“最多一個星期。”
我走上前向西門央求道:“請一定要幫我。”
“艾瑞克已經把你的計劃告訴了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西門握住我的肩膀篤定地說,黑亮的眼眸裡閃着自信的光芒。
我露出安心的笑容。
自從那晚跟艾瑞克和好如初後,他真的替我向自己的主人西門隱瞞了事情的真相,而西門則可能是羞於那晚被我撲倒後強吻的意外,一直都沒有再提及那件事。再加上我們又被帶到獵魔號上,那晚利奧發動變亂的消息則完完全全被隔離開,西門對我還像以往那麼溫和,這反而加重了我的內疚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