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候的哈羅德,也已經全身都是白色的焰火,每一次揮動手中的長劍,都將一個魁梧的總督衛隊的步兵倒飛出去,生生的在這百人的包圍圈中,拼出了一個通道。
莫爾頓也反握住李維的手,看似已經步入暮年的老者卻有着不亞於李維的力量,毫不顧惜的在這哈羅德奮力拼殺出的通道中快速跑過,同時還對着這個已經全身都爆發出白色焰火的瘸腿男人,指了指後面道:“還有你的老上司,那個克萊夫。”
“墜船灣的命我今天就已經還了,從今天以後不欠你什麼,值了!”
哈羅德依舊是一瘸一拐的向前,但是那速度竟比常人奔跑都要快,當他和莫爾頓錯身的時候,也是低聲的獰笑着:“二十年前墜船灣你救了我,現在我還命,在我看來也是白白賺了二十年的利息。”
“算是賞你的。”莫爾頓也是的臉上也是笑了笑,在這短短不到半秒的交流時間中,也根本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依舊緊握着李維的手,拖着他快速的朝着草坪外那大理石的矮牆處跑去。
因爲就在那破掉的窗戶那,克萊夫的身影也已經出現,近乎氣急敗壞的看着他們兩個逃走的身影,以及哈羅德那一瘸一拐的樣子。
“你這個該死的瘸子!我當初就該狠狠地折磨死你!”
他的臉上已經漲紅一片,看着那全身都爆出鬥氣的哈羅德,臉上都帶着猙獰和扭曲,緊緊地咬着牙嘶吼道:“要不是我,你也已經死在水牢裡了,你還敢殺了我的兒子,還敢來阻擋我的前程,你這真的是找死!”
鬥氣同樣在他身上爆發,白色的烈焰已經升騰,但是卻沒有如哈羅德一樣全身都耀眼無比,因爲他知道,這個該死的瘸子已經是打了死的主意,
或者說,他今天在臺上直接斃掉了艾迪,然後就準備赴死,而且是就在死之前,也要噁心噁心這個讓哈羅德心中無比仇恨的克萊夫,讓這個在心底一直深深仇恨,到了今天才敢暢快的宣泄自己心中憤恨的時機!
“那我還真的是,要謝謝你,克萊夫!”
哈羅德隨手劈斷一杆長槍,那一瘸一拐的身形卻速度極快,眼中的血絲都彷彿是承擔了極具的壓力,還在爆發着全身的鬥氣,狠狠地劈向克萊夫。
他本來就心存死意,已經報仇了的他,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拖住這個傢伙一段時間,這樣就能將原本的策劃全部打亂,甚至將莫爾頓必死的局面整個翻轉過來,他的作用很大,他也很明白,自己根本就撐不住多長時間。
莫爾頓同時心中也明白,這個哈羅德就算是領悟了鬥氣,也根本無法和早已經領悟鬥氣的高級騎士,那個已經忍到現在的克萊夫相比。
抓着李維的手,他們利索的翻過那大理石的矮牆,外面竟然有一輛馬車停在那,來時的那個年老的車伕也揮了揮手,似乎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語氣也依舊帶着恭敬和平靜,輕輕的說道:“莫爾頓老爺,快上來吧。”
“走吧,原計劃進行。”
莫爾頓呼出一口氣,蒼老的臉上已經滿是冷汗,坐在馬車的車廂位子中,也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甚至那臉上的老年斑都深了幾分,就如同一個垂暮的老人。
馬車也隨即向前行駛,在這磚石的地面上越來越快,現在已經是步入黃昏階段,他們走的這條路上也沒有幾個行人,看樣子也是朝着外港區衝去,不過那前面的馬車車伕卻微微皺眉,還是開口道:“多了一個人,不是原計劃了。”
“閉嘴,繼續走。”
但莫爾頓卻嚥下一口吐沫,整個人看着旁邊那咬着牙沉默的李維,臉上也帶起一個笑容,伸出手在自己的口袋裡掏出兩個玻璃酒杯,哈哈大笑着說道:“看,這可是能換一大筆錢的玻璃酒杯!”
“然後呢?”
李維下意識的伸手接過那兩個玻璃酒杯,看着那粗糙的製作工藝,半透明的模樣也不由得讓他微微一笑,隨手朝着馬車外扔去,淡淡的開口道:“你想要這種酒杯,等着我給你換更好的。”
有些可惜的看着那兩個扔出窗外的玻璃酒杯,莫爾頓到是笑的更燦爛了幾分,就如同根本沒經歷之前的事情。
“這好東西就被你給扔了。”
他微微的呼出一口氣,看着窗外已經開始昏暗下來的天色,語氣中也帶了幾分落寞,輕笑着搖搖頭道:“今後也算是要離開北呼嘯海了,你的海角鎮領主,估計也到頭了。”
馬車快速向前,似乎是早已經準備好了道路,內城區的一處城門緊接着就到了眼前,可那一個個內城的精銳步兵們也彷彿是沒有看到一樣,就任憑這輛馬車衝過城門,直接進入外港區的街道上,拐了個彎,也直接衝進了一條同樣隱蔽的巷子。
裡面空無一人,馬車的速度也很快,甚至不是朝着那海長槍酒館的方向駛去,反而是外港區的碼頭,因爲李維都已經看到,遠處自己那艘蓋倫帆船,若隱若現的模樣。
“只是一個領主而已,我還不放在眼中。”
李維感覺到馬車逐漸停止前進,速度也緩緩地慢下來,扭頭看着窗外那典型的外港區,用磚石製作的貧民房屋,也是開口道:“他們也未必拿得走我的海角鎮,不過讓我疑惑的是,你怎麼辦?”
“我?”莫爾頓微微的低頭,重複了一下這個詞,臉上卻帶起微笑,直接推開車廂門就跳了下去,走向那簡陋的房屋,淡淡的開口道:“大不了去南呼嘯海。”
頓了頓,莫爾頓也微微的停下腳步,看着身後也同樣調下馬車來的李維,語氣也帶着幾分凝重,看着他緩聲道:“和我一起去南呼嘯海吧,既然你選擇和我一起,這個最糟糕的選擇,那麼我就要爲你做出的選擇而負責。”
“可是這和原計劃不符合。”
那個原本蒼老的聲音也有了變化,馬車前方那還在趕車的車伕跳下來,撕掉臉上的僞裝,傑拉德的面孔也已經出現,看着莫爾頓的目光也帶着複雜:“老爹,跟我們離開墜船灣的兄弟已經離開了,目前只剩下我們兩個,而空位也只有兩個。”
“擠擠就好,船艙裡難道還擠不下一個普通人?”莫爾頓並不爲傑拉德的僞裝而驚奇,一邊朝着那簡陋的房屋走去,語氣也平淡的說道:“他是你的兄弟。”
“兄弟?”
傑拉德微微愣了愣,臉色也帶了幾分悵然,而那眸子當中一股戾氣卻猛然凝聚,咬着牙緩緩向前,一把匕首卻在他的袖口掉落出來,旋即被他緊緊握住。
而李維這時候也剛剛走下馬車,扭頭看着周圍的環境,眉頭微微的皺起,也已經發現了那傑拉德腳下暴起的白色焰火,還沒等他開口詢問什麼,卻發現那傑拉德的身影,瞬間衝向了莫爾頓!
“小心!”
李維只能眼睜睜的發出一聲驚呼,可是那腳下暴起焰火的傑拉德卻猶如疾馳的獵豹,幾乎當他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就已經重重的靠在莫爾頓的身後。
傑拉德的臉色已經扭曲,怒目圓睜,而那匕首卻深深地刺進莫爾頓的背後,以他曾經和這個老人學習過的刺殺手段,輕鬆的透過骨骼的縫隙,刺進了心臟當中,乾脆利索,而且下手極狠。
“我並不想這樣,因爲我是你的長子不是嗎,可爲什麼這個傢伙來了以後,你就那麼溫和的對他,明裡暗裡的都在幫他,就因爲他長得如同你死掉的那個兒子?”
眼角微微的帶起淚花,傑拉德的嘴角卻帶着笑意,整個人臉上都已經扭曲,似笑非哭,眸子當中也已經帶了血絲,可是那捅進去的匕首,卻被他的手更是用力的插進去,刺穿了那還在激烈跳動的心臟,整個擊穿。
他身前懷裡這個老人已經一動不動,就算是在顫抖,口中發出喝喝的聲音,但是那刺穿心臟後大量的血液也已經堵塞了喉嚨,讓他說不出一句話。
傑拉德卻有話要說,他緩緩地放下自己懷裡這個老者,匕首就插在背上沒有拔下,已經沾滿了血液的手放在嘴邊,舌頭輕輕地****,而那冰冷無比的眸子卻看向李維:“憑什麼呢,憑什麼你就能得到老爹的關愛?”
“憑什麼我們累死累活,每天都在訓練,每天都在接受訓斥,你就因爲長得像他那個死去的兒子,而得到偏愛?”
傑拉德的聲音帶着悲憤,也帶着瘋狂,同樣也帶着快意,他伸開兩臂,全身都被一股白色的烈焰包裹,這是鬥氣,也是他的驕傲:
“看啊,現在誰是勝利者?這個老東西連逃走都要帶着你,爲什麼你能得到他的關愛?他就那麼愛你?爲什麼你能享受他的誇獎,而我只能面對他的喋喋不休,還有無時無刻都存在的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