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已經如同皮球般被踩到腳底,那脖頸處還在噴着血液的屍身也癱倒在矮牆的角落,巴巴里海盜正冷眼看着一個個臉上還帶着兇殘,正撐着手想要翻過矮牆的克圖夫河水賊們,同樣露出一個猙獰嗜血的笑意。
篝火燃燒的噼裡啪啦,一個個火把卻也在矮牆外面出現,伴隨着的還有那一個個魁梧強壯的身軀,正一手舉着火把,一手緩緩的將那彎刀抽出來小半截的巴巴里海盜。
“先生們,不得不在此刻問候。”
霍爾緩緩向前,作爲今晚這臨時要塞的衛戍主官,李維和格林的告誡也讓他時刻緊盯着俘虜的動態,如果他看着那一個個正在矮牆上趴着,臉色陰沉不定的克圖夫河水賊,嘴角也帶起一個微笑,緩緩的點頭道:“各位,晚上好。”
他們的出現卻沒有絲毫意外,這羣克圖夫河的水賊已經目瞪口呆,就算是那還在捂着水賊叛徒基特那幾個人,也下意識的鬆開手,緩緩的朝着後面退去,卻沒有走幾步就被身後那一羣羣的水賊頂住。
原本遮住星月的雲彩緩緩飄散,海風的吹襲也弱了幾分,隨着天際灑下來的月光鋪滿大地,而這羣克圖夫河的水賊,臉色也已經變得蒼白起來。
他們赫然發現,面前的矮牆外側,那一個個手持彎刀的巴巴里海盜,已經將他們企圖前進的路給徹底堵死,扭頭看着周圍城牆上,一個個端着燧發火槍的西班牙水手,也已經將槍托抵在肩膀上,黑洞洞的槍口也已經對準他們。
就在這黑暗中,他們自以爲做的悄無聲息的動作,現在卻已經水落石出,實際上早已經在霍爾的安排下,無所遁形!
那一個個克圖夫河水賊的臉色扭曲而蒼白,他們心中的膽氣卻隨着那被重新包圍和手持武器的水手們,全部再次給擊潰的無影無蹤。
面對死亡的恐懼又是已經支配了他們的心靈,不少人甚至都開始手忙腳亂的緩緩向後退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一天沒有吃東西的虛弱感也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體當中,讓他們不由自主的跌坐在地上。
“一羣膽小的臭蟲,能成什麼氣候?”
緩緩的露出一個嘲諷般的微笑,霍爾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眼營地當中的其他帳篷,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他似是對旁邊的巴巴里海盜們很是難過的解釋道:“我以爲這是一張大戰。”
“尊敬的霍爾先生,現在看來,你的直覺是錯誤的。”
但他身後的一名巴巴里海盜,臉上也帶起戲謔的模樣,手中那如優美弧線般的阿拉伯彎刀也已經被他緩緩的抽出刀鞘,森然的寒光在那月光的照耀下越發冰冷:“現在看來,這只是一場輕鬆地屠殺。”
身後的人影越來越多,原本負責看押俘虜的巴巴里海盜就有三十人,隨着霍爾帶着另外二十人出現在這,幾乎就在矮牆外側,五十名巴巴里海盜抽出來的彎刀,就如同一道道鏡面般反射着森然寒光,這是就是他們毫不掩飾的殺意!
而那克圖夫河水賊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朝着後面退去,十幾個已經被激起心中怒火和殘暴的水賊,則是依舊壓着那七八個跟隨基特的水賊叛徒,一個個互相對視一眼,也彷彿是心中一橫。
“殺!”
他們的眼中已經帶着憤怒,捨棄了被壓在身下還在掙扎的叛徒,整個人全部朝着前面的矮牆翻出去,面對那一道道拔刀在手的巴巴里海盜,他們的眼中也帶着面對死亡的決然。
但他們赤手空拳的決然,卻顯得那麼蒼白和無力,站在最前方的霍爾甚至連都都沒動,只是擡起手淡淡的做了個手勢,嘲諷般的冷哼道:“哦,勇士。”
“噌噌噌——”
身後那巴巴里海盜快速向前,他們手中那符合揮砍動力學的阿拉伯彎刀,也在那精湛的刀法的配合下,將那企圖衝上來肉搏的水賊輕鬆的砍倒在地,隨着那揮起的彎刀,也甩起一溜鮮血。
這對他們在輕鬆不過,就算是那羣水賊兇悍和決然,被餓了一天之後還要強行肉搏,與他們這些養精蓄銳早已經準備好的海盜們,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這很可笑,甚至那一個個巴巴里海盜都沒認爲這是戰鬥,幾個彎腰拔刀揮砍然後將刀尖狠狠刺入那倒在地上,毫無情面的進行補刀的時候,一個個的臉上依舊還面無表情的看着那矮牆後面,似乎是在期待更多的水賊衝出來。
但顯然他們也失望了,因爲就在矮牆裡面,那一個個原本站起來似乎是想要有些什麼動作的克圖夫河水賊,竟然不住的朝着後面退去,更有甚者幾乎都已經癱坐在地上,渾身顫抖着都不敢有什麼動作。
“你們,這些,該死的,卑賤的,垃圾!”
就在矮牆內側的底部,基特也已經緩緩的站起來,他的臉色漲紅無比,扭頭看了眼那外面的霍爾,就如同找到了靠山那樣滿是底氣,怒吼着衝上去對着那一個個癱坐在地上的水賊,擡起腳就是狠狠地踹過去。
並不是他,跟着的那七八個小弟也滿臉漲紅的衝上來,不少人的脖頸處都有着手指用力而產生的淤青痕跡,一個個滿眼都是血絲,擡起腳也根本不在乎之前還在並肩作戰,直接就狠狠地踹過去,將那一個個水賊踹的滿臉都是鮮血。
低低的哀嚎聲不住的傳來,可是那一個個水賊就是被狠狠地踹着,也根本不敢有絲毫還手的動作,因爲周圍那手持燧發槍的哨兵,還有矮牆外面的持刀步兵,正等着他們敢還手的時刻。
“需要制止他們嗎?”
看着裡面那七八個水賊叛徒囂張的模樣,外面那一個個巴巴里海盜的臉上卻有些不屑,霍爾身後的一個隊長也冷哼一聲,開口建議道:“那些敢叛亂的傢伙,也該和腳底下這羣屍體待在一起。”
霍爾卻微微搖頭,很是欣賞着那矮牆內水賊叛徒的舉動,似乎是在看一場狗血大片,臉上也帶着淡淡的微笑,反而是開口對着那矮牆內問道:“基特,你說怎麼處置這羣敢叛亂的傢伙?”
“大人,我認得這裡面有些人想要叛亂,我可以指出來的。”
基特的臉上帶着憤恨,狠狠地踹倒了十幾個水賊之後,但還是如哈巴狗般來到矮牆旁側,彎着腰低着頭,很是恭敬地對外面那正欣賞着這一切的霍爾道:“要不要抓他們出來,大人,我願意代替您殺了這羣敢叛亂的垃圾。”
“不不不,不需要,我親愛的基特先生。”
看着那個如僕從般低頭哈腰的模樣,霍爾的嘴角依舊是那嘲諷的微笑,看着面前這羣已經癱倒在地的水賊,不由得微微的眯起眼睛,淡淡的點頭道:“除了你和你的人以外,明天這羣傢伙都不用吃飯了。”
頓了頓,霍爾的臉上依舊是帶着那嘲諷般的微笑,只是輕輕地拍了拍手,示意所有人注意他:“做錯了事情,總要付出代價的,不是嗎?”
“您真是仁慈,要我說應該把他們吊在城門上絞死!”
基特的臉色微微蒼白,但還是低頭哈腰的拍着霍爾的馬屁,不過在他的眸子當中,依舊有深深地怨毒,尤其是扭頭看着那一個個低着頭還在發抖的水賊時,更是忍不住咬牙切齒。因爲他剛纔,可差點被這羣人給掐死。
而正當霍爾處理這羣被輕鬆鎮壓下去的水賊時,旁邊一名奧斯曼的水手則快步的跑過來,按理說他應該守衛在幾艘停靠在岸邊的戰船上,讓霍爾也忍不住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外面的海面上發現大量寇濤魚人的蹤跡。”
他的語氣帶着凝重,儘快是快速奔跑到這,整個人也不敢有絲毫的馬虎,緩了幾口氣就快速對霍爾彙報道:“數量起碼數百,整個海面都已經被它們所佔據,看樣子馬上就想要對我們這裡,發動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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