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阿里總部。
馬芸龍飛鳳舞簽上合同最後一個大名，擡頭道。
“真的不玩兩天？”
“我出來搞錢的，誰有空天天玩。”錢才無語道：“你們這兒的菜，比滬上的還甜，我要趕緊辦完事回去吃火鍋了，我們樓下新開了家自助小火鍋，下次來我帶你去吃。”
說罷，想起了什麼，又道：“我有優惠券，第二位半價。”
馬芸沒有錢纔想象中的罵罵咧咧，而是翻了個白眼，拉開一個抽屜，從裡面掏出一沓花花綠綠的…優惠券。
隨後有些不爽道：“錢總，你覺得我摳？我這麼多家優惠券，都沒帶你去呢！”
優惠券用膠圈綁得整整齊齊，馬總明顯是認真對待的。
錢才湊近看了看，第一張就是澡票。
得，老馬這次果然是給了面子了。
錢才默默伸出大拇指。
服了你個老六。
想了想，還是要體現出和他做人的差距，伸手在提包裡找了找，掏出一張黑卡，丟在桌上。
“這是蔚來黑卡，先驅者俱樂部成員都有，健身房用，超市也可以打折，五十萬，有價無市，揣好了。”
老馬眼睛一亮，拿上手看了看，又看到錢才一臉得色，點了點頭。
“謝了。”
說罷，把卡和那堆優惠券綁到了一起。
錢才罵罵咧咧出門。
老馬臉上露出爽到了的表情。
……
下午，錢纔回到滬上，坐在車裡，手裡拿着一份剛搞來的資料，琢磨了半天，看到個人學歷那一欄時，“噝”了一聲，擡頭想了想，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誒，校長，是我……”
……
翌日。
普陀，小電鑽大樓。
“在我地盤zer你就得聽我der，把音樂收ger，用聽覺找快ler…”
錢纔拿着電話用心聽，終於聽出了當年周董第二句唱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錢董你好。”那邊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
“學長你好，我到你們公司門口了。”
“哦，我在十五樓，你直接乘電梯上來吧。”
錢才擡頭看了看造型跟個機器人爪子似的樓頂，繞了大半圈，終於找到了個藍色移動牌子標識的入口，搖了搖頭，走進。
這設計，相當不人性了，移動的大牌子在一邊，入口在另外一邊，生怕我找着是吧？
15樓走道特別長。
進裡邊，一水鋁條加透明玻璃隔斷的辦公室，玻璃上還有幾個應該是過年貼的福字。
沿路看了一下，經理辦公室也是透明的，不過加了個簾子，可以拉下來。
董事長辦公室在最裡面。
錢纔敢打賭，這層樓的員工，絕逼是考勤表最好看的一層。
這裡的過道比蔚來的窄多了，兩邊都是辦公室，整個風格也沒啥設計感，這麼有錢的公司，還是滬上總部，辦公區域狹窄，層高，通風口各方面也略顯逼仄，一進來給人的印象就四個字，實用爲主。
不過功能區域還挺全的，茶水間，談話室，休息室一應俱全，辦公室也劃得很細，還有個挺大的“動感地帶業務辦公室”。
上面還貼着周董的海報，寫着“動感地帶，我是M—zone人”。
錢纔有些好奇地停下來看了一眼上面的小字，學了一個無用的，前世很熟悉又很陌生，但從來沒興趣去了解一下的叼知識。
啥是動感地帶？
海報上看，就是一個18塊的套餐，送了80條短信，還有兩兆GPRS上網流量，省內被呼叫免費。
免費通話時間都沒有。
上面寫着“提供多種適合年輕人的個性化服務”。
移動算是把年輕人給玩明白了。
只發信息，上網，被呼叫就完了，打電話啥的，不需要。
我有我的態度。
錢才照着對着他比了個大拇指的周董，勾起嘴角，學了個同款歪嘴笑，往裡面走。
有個移動女員工正出來，看到他的時候怔在了原地，等錢才從她身邊過去，女員工才噔噔噔跑進了辦公室，錢才身後頓時轟動。
但沒人敢妄動追上來，不管是錢才，還是他去往的那間辦公室裡坐的人，都是普通員工渴望而不可及的大人物。
“鄭學長？”
辦公室門開着，錢纔夠着腦袋往裡看了看。
“錢總，請進。”鄭捷聲音洪亮，笑起來臉上滿帶褶子，大背頭光滑平整，領導派頭很足。
錢才也是研究業務，才發現滬上的移動老大竟然是交大的學長，還是中歐畢業生，那不用說，謝校長肯定有他電話。
打電話過去自報家門的時候，對方熱絡得很快。
錢才熟悉這種熱得很快的談話，因爲前天晚上他才經歷過一次，就在傳化的酒店裡，這種語境，通常在雙方互有所求的情況下出現。
落座的時候鄭捷還主動親手給他泡了杯綠茶，錢纔再次確定，今天這事應該好談，不過有代價。
“鄭董，今天我來，是想談談SP（移動互聯網服務內容應用提供者）的事。”
既然對方這麼客氣，錢才的稱呼也就官方了起來。
鄭捷落座，看不出表情，但從眼角的褶子來看，全臉主打就是兩個字。
和藹。
“這件事我瞭解了，SP執照不好拿，但是以你們蔚來的實力，應該很輕鬆，你是準備做地網還是全網？”
“這個執照…全網的話，要在工信部拿吧？”錢才詢問道。
“是部裡批。”鄭捷喝了口水，繼續道。
“但是是從市裡報上去，主要就是全內資，註冊資金一千萬，審批時間較長，你要是有條件，找找人，或許能快點。”
“條件能達到。”錢才點了點頭，並未在“找人”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有沒有關係，這時候也沒必要表態給別人聽。
“那你們準備做哪方面的業務？SP許可證對應的移動網增值服務很多，有遊戲，彩鈴，彩信，WAP，鈴聲下載，商業信息，定位信息。”
“主要…應該是彩信業務吧，每日新聞，還有商業信息和股票信息，我們文鬱網每天都在收集整理信息，從中也可以挑選一些有意思的短文，發一些情感類的信息內容，我想的是，我們也可以出不同的套餐，分類資訊。”
錢纔回憶着前世05年大三，老媽生意做得不錯，給他買了第一臺手機，那時還在訂這種短信業務，跟鄭捷一邊聊着，規劃也慢慢清晰起來。
記憶中收費短信這種東西並沒有持續很久，其實細細一算，還是有很久的。
只是那陣，喜歡的絕對不是什麼新聞短信，而是每天上午下午定時發來的大波妹子泳衣照片，他還能記得，大都是大海爲背景，一個女人單手撐在沙灘上，眼神又勾勾又丟丟，同寢的劉饅頭每次都會借去觀摩觀摩，每次觀摩後都說要去廁所拉泡屎。
對，那年寢室雙劉裡的另一個，劉核桃，還找他借了120塊，至今未還。
這種事，兩輩子也忘不了。
那陣正是月底，等待家裡下個月發餉的階段，爲了劉核桃那個意外懷孕的婆娘，害得他電話停機了一個多周，第二個月生活費到了纔開機，劉饅頭那段時間又開始借他的電腦，那段時間，他的電腦總會時不時彈出各種賭場和大波女人的網頁。
搞得他也時不時開始上校外老師的課。
這一世親自參與幕後工作，突然感覺很魔幻啊。
“那不錯，短信業務的成長空間不算太大，但是市場很大，這一塊，我們的ARRU（每用戶平均收入）今年一年，預計會超過110元，這是個千億，甚至接近兩千億級的市場，你們應該會獲得不錯的回報。”
“鄭董，這塊業務，你們的分成怎麼樣？”
錢才瞭解了一些，但網上看到的信息明顯不太完善。
“總體來說，除了我們必須收取的通道費，下行的信息費你們制定，我們審批，信息利潤我們拿15，你們SP拿85%。”
鄭捷言簡意賅，錢才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哦？……不錯啊。”
隨便算算，如果能拿到五百萬的用戶，每月六塊八塊的，甚至有多資訊訂閱的，彩信的，那除開通道費，隨隨便便，怎麼也得有個千萬級的收入。
做好了，幾千萬也有可能。
底線要是放開了，搞不好能上億。
好項目啊。
錢才還在能不能放開行爲底線，要不要玩點擦邊上猶豫，鄭捷又開了口。
“錢總，其實以你們公司的網絡業務能力，應該做做WAP的服務啊，我們對夢網WAP正在開疆階段，盈利能力也很不錯的，很多年輕人也在積極嘗試，如果你們能做一個簡化版本的微博瀏覽網頁，我相信能夠帶來巨大的回報。”
鄭捷說着，眼睛瞟了瞟錢才的表情。
“可以啊，我們可以把微博每日熱點頁面做上去。”這是個掙錢的事，錢才幹脆點頭道。
要是WAP，短信通道費都省了，直接談分成吧就。
手機上網這一塊，服務器要求簡直若爆了，真整個手機微博網頁，估計連上傳內容都沒有，也就是做做下載同步。
也就是移動內部審批啥的麻煩點，不過既然鄭捷主動開口了，應該是支持的。
“不過……”錢纔想了想，又道：“應該做不了多久，這個SP要求全內資，我們以後可能得把微博拆分出去上市，避免不了國外融資的。”
“哦…”鄭捷面露遺憾之色：“那你們微博…不做盈利項目？我看廣告方面，你們好像沒有相關業務，我們的夢網正在大力宣傳階段……
我也實不相瞞，上週我去港城總公司開會，還提到了你們微博，是網絡的潮流地，也是年輕人的聚居地，和我們移動夢網空間的主旋律很接近，如果你們能把第一個廣告給我們，我們肯定能給你們出個好價格。”
錢才明白了。
“盈利啊，有會員制。”
移動出得起價，那就不是不能談，不過，得熬一熬。
“廣告方面…我們移動，能不能合作？”鄭捷好不容易把話題落到上面了，就不會讓它跑。
“嘖。”錢才皺眉，面露難色。
“鄭董，實不相瞞，廣告商找我們的多得不行，包括有合作的幾個單位和一些朋友，阿里，紫江，復星，史玉住的巨人，都找過我。
但是這個口子，不好開啊。
我們微博爲了簡化頁面，把很多不必要的板塊都刪除了，就是爲了提高瀏覽效率，讓用戶能夠在同樣的網絡流量下獲取更多有效信息。
而且按照我們的上市規劃，廣告業務將成爲我們明年推動整體盈利的關鍵點，互聯網上市公司，盈利爬升曲線有多重要，你應該知道。
今年如果我們接廣告，有兩個很矛盾的顧慮，一個是怕第一個廣告，收費定低了，把我們的定位就做低了，影響明年的盈利，一個是怕做得又太高了，導致今年盈利很高，我們微博今年會員盈利都會超過兩個億，起步太高，我怕明年的曲線不太好爬。”
“啊…這樣……”鄭捷手指敲了敲桌子，一副沉思的神色。
錢纔看他點着頭，一臉覺得“有道理”，有些想放棄的樣子，眼神動了動。
“吭。”錢才咳了一聲。
“對了，鄭董，你剛纔說你們業務的分成比例是多少來着？”
“十五比八十五。”鄭捷脫口而出。
說着，又看了錢才一眼，覺得不對。
半晌。
“錢總，你不是用集團名義申請SP牌照嗎？你說…我們把SP分成讓渡給你們，你們微博要拆分，是不是就不算微博的盈利了？”
錢才微微一笑。
等你好半天了，反應真慢。
起身。
“鄭董，我們微博頁面上是沒有空間給你們做廣告了。”
錢才一開口，就是欲揚先抑。
“哦？”鄭捷也沒失望，主要看他也不是想走的樣子。
錢才昂了昂頭：“鄭董電腦能上網嗎？”
“當然。”
“我們微博有個小遊戲，熱度還行，最近挺多人玩的，上面倒是有個廣告位，而且我們此前只有一個文鬱網的廣告在上面，網友呼聲非常高，主動要求加廣告，我們要是加個移動夢網的廣告進去，我相信他們會很願意看的。”
“小遊戲？”鄭捷一聽，頓時覺得不符合移動的逼格。
錢才笑了笑，走近電腦。
“說了都是白說，鄭董，要不你親自體驗一下吧，相信不到一天，你就會想當這個衆多網民的救世主的。”
（爲衝均訂，下個月多搞大章，最近天天跑ICU，自由時間實在有限，能更儘量多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