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卿他們是在半夜回來的,第二特混艦隊到達硫黃島的消息一直沒有傳開,所以艦隊只能早出晚歸。這樣,即使有美國潛艇在附近活動,也回將其判斷爲第一特混艦隊(美國潛艇可不敢到錨泊地來,不然的話,錨泊地裡的戰艦就成了潛艇魚雷的靶子了)“仁皓,有什麼事這麼急?”
雷少卿連晚飯都沒有吃就趕了過來。
“纔回來?”
談仁皓一看雷少卿的神色就知道他接到消息後就趕了過來。“東覺,去軍官艙要幾個盒飯,等下到我的艙室去。”
“沒問題,老雷,你要吃什麼?我們這的菜可是很豐富的!”
“隨便吧,能填飽肚子就好了,老常,你想吃點什麼?”
雷少卿摘下了手套。
“也隨便,沒什麼胃口。東覺,帶幾瓶啤酒!”
郝東覺離開之後,談仁皓在海圖桌上拿了幾份海圖,帶上廖漢翔給他送來的那份情報,就叫上雷少卿與常薦新去了他的住艙。很快,郝東覺就提着幾份盒飯,還叫一名軍官餐廳的炊事兵幫着提了幾瓶啤酒過來。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是很多了,我們邊吃邊說。”
談仁皓沒有浪費時間的習慣,而且在這三個兄弟面前,他也不需要拐彎抹角。
在雷少卿與常薦新狼吞虎嚥的扒着盤子裡的飯菜時,談仁皓把廖漢翔過來組織前線聯合司令部,以及傳達的信息講了出來。
“這麼說來,校長已經下定決心要改變海軍的指揮體系了?”
雷少卿一邊說着,一邊擦掉了嘴上的油跡,然後拿出了香菸。“不過,阻力肯定不小。廖漢翔將軍的位置我們都很清楚,校長派他來,看樣子主要就是想把我們發動起來。”
“那麼,前提條件是。我們的地位必須要得到提高!”
常薦新插了一句進來,“我們肯定會支持校長的改革措施,可問題是,現在我們在海軍裡的根基並不牢固。海軍有多少少將,准將?不下一千個吧。作爲初級將領,准將,少將就是拿來犧牲的,在海軍中沒有什麼地位。如果校長想用我們的支持來改變海軍現有的指揮體系。那麼我們首先得鞏固自己的地位!”
“這又與這次的作戰有直接關係!”
看着雷少卿與常薦新一唱一和的,談仁皓與郝東覺都笑了起來。
“你們笑什麼?難道我們的話沒有道理?”
雷少卿有點搞不明白了。
“看樣子,我們不需要爲這兩個搭檔的合作擔心了。”
郝東覺笑着拍了下雷少卿的肩膀,“老雷,你們兩個還真是能夠長雙簧呢,看來你們地合作挺愉快的嘛!”
雷少卿猶豫了一下,立即撲上去摁住了郝東覺。
“好了,別開玩笑了,都正經點!”
談仁皓這麼一說,連常薦新都笑了起來。有雷少卿與郝東覺在。什麼時候能夠正經起來?
“少卿與老常的話沒有錯,重點就在我們這裡,而重點的重點就是我們能不能再打一次勝仗!”
談仁皓放下了飯盒。然後拿起了啤酒瓶。“這麼說吧,如果我們再獲得一次勝利的話,校長有足夠的理由晉升我們。可問題是,現在特混艦隊司令官的最高對等軍銜是少將,而暫時又沒有可以人來頂替我們。所以,校長要想晉升我們的話,就必須要打破這個條條框框,設定新的人事體系,然後從這個體系出發,對海軍的指揮體系再做一次大手術!”
常薦新與雷少卿都點了點頭。關鍵就在這裡。海軍的指揮體系以人事安排爲基礎,這也是海軍人事部爲什麼那麼重要(僅次於參謀部)地原因。這其實也正是限制海軍指揮體系改革的關鍵所在。聶人鳳的上一次改革,爲了獲得足夠地支持,他不得不繞過了人事改革這一關。現在問題暴露出來了,如果不對人事體制做徹底改革,那麼海軍的指揮體系就難以有大的變化!
“那我們就來看看應該怎麼獲取新的勝利吧!”
郝東覺立即收拾好了桌子,談仁皓把那張太平洋的海圖鋪在了上面。
“美國航母艦隊大概在這個月的月底,也就三十一日,或者是下月初做好出發準備。”
談仁皓朝海圖上的幾條紅線指了一下。“這是我們的潛艇警戒線,爲了抓到美國艦隊的行蹤,參謀長不惜血本的安排了上百艘潛艇,部署了這五條潛艇警戒線。”
“看來,上面也很重視這次地作戰行動。”
“這是肯定的!”
談仁皓朝雷少卿點了點頭,“根據廖漢翔將軍帶來的話,海軍司令部這次會給我們更大的權限。如果我的判斷沒有錯的話,參謀長最多隻會給我們提出一個總體的戰役要求,具體的行動又我們自己負責,海軍司令部不干預,或者少干預我們的指揮。換句話說,兩支特混艦隊的手腳都被放開了,讓我們自由發揮!”
“這下可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根據敵人的變化來做出適當的調整。”
常薦新立即笑了起來。在“菲律賓海戰”“第一次馬里亞納海戰”中,第二特混艦隊都是因爲被限制得太死,一次失去了機會,然後遭到重創。如果能夠得到足夠的自由活動的權力的話,那麼第二特混艦隊的表現不會那麼糟糕。
“海軍司令部會給我們提供及時的情報支持,而廖漢翔則會充當兩支艦隊聯絡者的角色。”
談仁皓點上了煙,“這些問題解決之後,我們首先要判斷敵人的行動,做初步部署。”
“仁皓,這次我們跟你打!”
雷少卿先表態,“不是我亂說,我們這三個都是跟你混出來的,如果當初沒有你的引導,我們走不到這一步。這次戰役非常關鍵,戰勝敵人是最重要的任務,所以,我覺得,由你來做最高指揮官最合適。”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是在合作。當然,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及時與你們聯絡的!”
談仁皓笑着點了點頭,“好了,現在我們說正事,你們認爲,美國艦隊如果出擊的話,他們會走南線,還是北線?”
問題出來了,如果要戰勝敵人的話。那麼就得首先判斷敵人的行蹤。航母交戰的特點決定了這一點極爲重要。馬里亞納羣島南北跨度上千公里,就如同橫在西太平洋上的一串鎖鏈一樣,擋住了帝國海軍東進的道路。現在羣島的北部與中部都已經在帝國的控制之中,而羣島的南部還在美軍的控制之中。這也就給了美國艦隊太多的選擇。
“如果走北線地話,美國艦隊很容易被我們部署在硫黃島,小笠原羣島的遠程偵察機,還有亞松森島上的遠程海上巡邏機發現。除非美國艦隊的目的是攻佔北面的島嶼,或者是打擊硫黃島與小笠原羣島,不然他們走北線的可能性很小。”
常薦新首先開口,“現在。美軍在太平洋戰場上的地面部隊幾乎都投入到了羣島南部。還有加羅林羣島,馬紹爾羣島等島嶼上,美軍能夠動用的地面部隊極爲有限。其運輸船隻的數量也很有限。在奪取制海權之前,他們不可能發動大規模登陸戰役。所以,我認爲,美艦隊走北先地可能性極爲渺茫。”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海軍司令部地參謀肯定也是因此而判斷美艦隊會走南線的吧。
“可問題是,如果他們走南線的話,那就完全在我們的預料之中了。”
郝東覺也是懷疑論者。
“走南線的可能性應該相當大。”
雷少卿站在了自己的參謀長那邊,“美艦隊可以利用他們在沿途島嶼上部署的飛機爲艦隊提供前出偵察。另外,我們的潛艇很難在島嶼間海域活動,被發現的機率太大了。我們的偵察機更飛不了那麼遠。美國艦隊完全可以沿着馬紹爾羣島這條航線過來。然後在霍爾羣島,或者是加羅林羣島東面,關島南面埋伏下來!”
“如果打起來的話,除非美國艦隊北上,不然我們就只能南下,到時候,他們還可以獲得岸基飛機的支持,以此彌補航母數量上的差距,獲勝的把握更大!”
常薦新補充了一句。他朝談仁皓看了一眼,“如果我是美國艦隊指揮官的話,肯定會這麼做!”
談仁皓仍然沒有開口。雷少卿與常薦新提出的理由並沒有錯,但是兩人忽略了一點。
“美國艦隊出戰的目的是什麼?”
談仁皓提出了這個問題。
雷少卿與常薦新都是一愣,沒有回答出來。
“他們是來找我們決戰,以此奪取制海權的吧?”
郝東覺冒了一句出來。
“對,美國艦隊出戰的目的是要奪取制海權,而不是向關島運送飛機。”
談仁皓冷笑了一下,“這個任務就決定了其行動。如果走南線的話,那麼美國艦隊的任務就是去保護關島,最多提供飛機支援塞班島。四艘航母能夠提供多少戰鬥機與轟炸機?我們部署在阿納塔漢島上的海航岸基戰機就足以將其淹沒了。如果美國艦隊的目的是要消滅第一特混艦隊的話,那麼他們肯定就不會走南線,這將使他們處於極爲被動的地位,幾乎沒有主動挑戰,更沒有奇襲的可能!”
“他們仍然會用奇襲戰術?”
雷少卿有先不敢相信的看了談仁皓一眼。奇襲戰術可一不可二,用多了,那就只有反作用。
“爲什麼不用?雖然我們已經提高了警惕,但是航母之間的戰鬥就在於首先發現敵人,並且首先發動進攻,幹掉對手,不給對手任何機會!”
談仁皓又拿出了香菸,“如果美國艦隊運動到霍爾羣島,而且派遣戰機來支援塞班島的話,那他們的行蹤就已經暴露了。所以,他們絕不會輕易的走南線!”
“那你是說,他們會走北線?”
常薦新有點動搖了。
談仁皓微微搖了下頭。“這也不大可能,羅雲衝手裡的那些轟炸機足以使任何艦隊避得遠遠的,除非他們的指揮官是個笨蛋!”
“那你認爲美國艦隊會怎麼幹?”
雷少卿看了自己的搭檔一眼,目光立即轉向了談仁皓。
談仁皓笑了起來,他沒有急着開口,因爲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美國艦隊到底會怎麼幹。
“仁皓,你的意思是,美國艦隊的任務是來幹掉我們?”
談仁皓看了郝東覺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如果這樣的話,那他們最好的埋伏地點就應該是在這裡!”
郝東覺是幾個人中想像力最豐富的一個,他在海圖上標出了一片海域,“威克島,南鳥島,馬里亞納羣島,加羅林羣島與馬紹爾羣島之間這片海域東西兩千多公里,南北也超過了1500公里。海域東部是我們的偵察機活動的盲區。其範圍足夠兩支航母艦隊搏殺了。如果美國艦隊的目的是要來幹掉我們的話,那他們就肯定會在這附近埋伏下來!”
“可問題是,我們不會到這裡去!”
雷少卿立即提出了反對意見。
“如果我們不知道美國艦隊已經出戰的話,會幹什麼?”
郝東覺這幾話提醒了談仁皓。如果他們不知道美軍艦隊即將出戰,那就必然會在塞班島東北海域活動,爲陸戰隊提供支援,這就給了敵人奇襲的機會。想到這,談仁皓突然笑了起來。
“仁皓,你想到什麼辦法了嗎?”
“釣魚!”
談仁皓看了幾人一眼,“現在美國佬可不知道第二特混艦隊已經恢復了戰鬥力,那我們爲什麼不將計就計,給他們下個套?”
三人都立即反應了過來,可接着都驚訝的看着談仁皓。如果要下套,那就必須要有誘餌,而第一特混艦隊肯定是誘餌,談仁皓是在拿自己做賭博!
“尼米茲想幹掉我們,我們也想幹掉那幾艘美國航母。”
談仁皓站了起來,“我們雙方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這一仗無法避免,那我們就應該儘量爭取以我們所希望的方式來打,是不是?”
談仁皓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當然,要將其變成一個計劃,還需要很多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