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澈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張琪蜷縮成一團窩在米色沙發裡,小小的,像一隻乖巧的貓咪,讓人忍不住想要去保護,忍不住想擁在懷裡。
韓澈故意放輕腳步聲,小心翼翼的將自己身上的西裝脫下來蓋在了那如貓的女人身上,就那樣隨意的坐在鋪着羊毛毯的地板上,嘴角掛着笑意,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那安心的猶如嬰兒般的睡臉。
自然捲曲的長髮柔順的垂在胸前,平時兩隻充滿靈氣的大眼睛此時也緊緊的合上,纖長茂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投影出一小片陰影,白皙的皮膚此時有些嫣紅,有種說不出的誘人的風情。
兩隻小鼻孔不經意的一吸一呼,添加了不少生氣,更加可愛的是嘴角處那還有絲絲晶瑩的不明液體。
韓澈輕聲的笑出聲,手不自覺的觸上了那嫣紅的左臉頰,手心中傳來令人安心溫暖,韓澈的心突然很靜很靜,這一天的疲憊都好像在這一刻散去,只要看着這個女人安心的睡臉,感受到她身上是溫暖,他的心就無比的平靜與安詳,他想這輩子他都不捨得放開這個女人了。
張琪不老實的在靠枕上蹭了幾下,似乎睡的有些不安穩,新月般的眉毛讓人心疼的皺着,韓澈小心的碰上那蹙起的眉毛,試圖用自己的力量抹平,可卻不小心弄醒了那個慵懶的小貓咪。
“你回來了。”
半眯半睜着眼睛,張琪模糊不清的說着,也許是因爲剛睡醒的原因,聲音裡有着明顯帶着撒嬌的意味,聽着韓澈的心癢癢的,輕輕的在那光潔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帶着歉意說道:“是不是我動作太大,吵醒你了?”
像一隻貓咪,張琪整個人縮在韓澈懷裡,眼睛繼續不肯睜開的說着:“沒有,只是你這樣看着我,我就醒了。”
在睡夢中,張琪朦朦朧朧的覺得有人正在自己面前看着,這種感覺令她有些不舒服,所以纔會在剛纔蹙起眉毛,以此來示意自己內心的不滿。
韓澈再一次輕聲的笑了笑,感受到他胸腔中的笑意,張琪嘴角也掛起微笑,閉眼養神的窩在他的懷裡。
他身上總是有股淡淡的沐浴露味道,不似司梧身上的香水味,總是令人沒有辦法的沉淪與其中,而韓澈身上散發的是一種安心,平靜的味道,只想緊緊抱住他,這樣就會很安心很愉悅。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身上的味道很舒服呀?”
張琪窩在他的胸膛裡,話剛落,她就猛地一嗅,又緩緩的舒出一口氣,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真想這麼一輩子窩在這個溫暖安心的懷抱,張琪美美的想着,卻錯過了韓澈臉上的
表情。
張琪說的話,曾經也有一個女人說過,那個女孩也曾這樣安心的窩在他的懷抱裡,笑着問他身上是不是抹了什麼,爲什麼那麼香,把她的心都給勾走了。
記得那時的她擡起頭堅定的說要與他一輩子在一起,一輩子窩在他的懷抱裡,還野蠻的說不許他不要她,不許他離開她,不許他喜歡別的女人。
那時候的他們也很幸福,那時候的他們也有過一段美好的回憶,也曾想過就那樣的過一輩子。
可誰也想不到之後會發生那樣的事,想不到他的媽媽找上那個女孩子,帶着一副醜陋的嘴臉勸着她離開,因爲這件事,從不吵架的兩個人大吵一架,女孩因爲發脾氣衝了出去,而他因爲要面子沒有追出去了。
如果當時他能不那麼倔強,如果當時他能男人一樣的衝出去拽着女孩回來,兩人好好的說,這樣她就不會出事,不會到現在還躺在醫院醒不過來。
這一切都是因爲他,所以他一直帶着愧疚過着,一直都不定期的去醫院探望女孩,一直會坐在她的病牀前直到天亮。
因爲那個女孩曾說過她怕黑,因爲她曾哭着說黑了,她就會想起媽媽死去的微笑,所以她總是要開着燈睡,或者總是要韓澈抱着她,陪着她,這樣她就會安心的睡去。
曾經的回憶猶如海水般洶涌而來,韓澈忽然想去看看那個女孩,不知道這段時間她過的好不好,不知道她有沒有胖起來,或者她會不會醒來,委屈的看着他說:“啊澈,你怎麼現在纔來看我。”之後就像一隻被拋棄的小貓撲到他的懷裡尋求安慰與溫暖。
看來,明天要去看她,要去陪她一下,不然她會寂寞的,可是韓澈你難道就忘了你懷裡這個小女人也會寂寞的嗎?你忘了你曾說過的話嗎?你要如何對她說呢?你忘了你現在抱着是誰嗎?
“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明天要出去一趟,不回來睡覺了。”
兩人同時開口,似乎都不要給對方一點機會,好像一切都已經決定好了。
張琪從韓澈的懷裡出來,擡頭關心的看着他問:“你哪時候回來?”
其實她想問的是他要去幹什麼,可是開口卻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因爲她怕韓澈嫌她問,怕他覺得她管的太多了,所以只能問着這樣看似關心的問題,其實她只是害怕他走了,害怕他拋下她,所以她像知道他要去哪裡,想知道他去幹嘛。
韓澈假裝自然的別開頭,視線落在其他角落,平靜的說:“明天要去分公司看一下,最近有些問題要解決,應該後天就會回來。”
聽了之後,張琪低下頭,簡單的恩了一聲,似乎內心有些失落,她總覺得韓澈的回答不應該是這樣的,可是她又不知道該是怎樣的,似乎她太在乎他了。
這樣不好,她應該找份工作,這樣她就不會有那麼多時間胡思亂想,也不會太將注意力放在韓澈身上,這樣兩人都會有自己的個人空間,這樣應該纔是最好的吧。
韓澈似乎感受到了張琪的失落,隨即轉頭揉揉她的長髮,溫柔的問:“你剛纔不也是有話說的嗎?”
張琪頭猛的一擡,她差點忘了正事,真是睡覺誤事呀,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腦袋,仰起頭有些猶豫的看着韓澈,話到嘴上她又開始猶豫糾結了,真是一個不好的毛病。
韓澈表現出極大的耐心,一臉溫柔的等着張琪回答,看到他這樣溫柔的笑,張琪想了想,就有些試探的說:“那個司梧好像來法國了。”
說完,張琪馬上低下頭,潛意識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指,像個認錯的孩子等着家長訓話,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心裡感到那麼心虛。
其實按理想想司梧來了就來了,她又沒有跟他幹什麼,可是她就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心那麼虛,弄得她好像跟司梧有什麼姦情,這感覺讓張琪有些不爽。
這樣一想,她則擡起頭,坦然的看着韓澈,而他正好也溫柔信任的望着她。接觸到這信任的目光,張琪提起的心緩緩的放下了,看來真的是她自己想多了,自己折騰自己。
韓澈摸了摸張琪的臉蛋,寵溺般的說:“我知道他來了,在國內的時候他就告訴我他要來法國,而那幾天正好公司有事,我就忘了告訴你。”
真的是忘了嗎?
張琪可不認爲韓澈是一個健忘的人,他的記憶力可是極好的,他肯定是故意不告訴自己的,那麼他爲什麼不告訴自己呢?
張琪垂下頭,習慣性的像電視劇裡的偵探拿手摸着尖尖的下巴,眼珠子不停的轉着,腦子也跟着動。
看到張琪這幅滑稽的樣子,韓澈失聲笑了出來,似乎只要跟她在一起,他總是在笑,而且總是忍不住的笑出聲。
“你在笑什麼?”張琪擡頭,故意用凶神惡煞的眼神看着韓澈兇兇的說着。
收起笑容,韓澈一臉正式的舉起手說:“報告張大偵探,我只是在笑你思索的樣子很美。”
說完,他就忍不住繼續笑了,而張琪也跟着沒心沒肺的笑着,一時,這空蕩蕩的房子裡充斥着都是兩人歡快的笑聲,好像這個房子就是日本那隻怕老鼠的貓從百寶袋裡拿出的一個玩具,一個會讓人充滿歡聲笑語的房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