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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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是女人。

薛婷大鬆了口氣,等雙眼逐漸適應了光亮,纔去看那嚶嚶抽泣的女人,她一身橘紅色的洋裝,腳上踩着差不多十釐米的恨天高,如果忽略那哭花了的精緻妝容,還是很窈窕端莊的。

薛婷啞然了半響。想起她是誰——艾小晴。

“是你?”她脫口而出。

她極不喜歡親口唸出那兩個字。

艾小晴挺起胸,脣抿得筆直,看得出她在努力讓自己在情敵面前顯得很有氣場。

“是我。我問你,你爲什麼有何仲家的鑰匙?”

薛婷走向牀邊,把她那剛搜刮到的名牌包隨意地扔到地上:“哦……我還想問你,你爲什麼有他家鑰匙?”

“我……”艾小晴目光停在包上幾秒鐘,略微吃驚,被問的惱羞成怒,“我是他女朋友!難道不能有我男友家鑰匙?”

“哦?女朋友……”薛婷脫了大衣和鞋子,從冰箱裡拿出一聽啤酒,靠在吧檯便豪飲起來,每個小動作都在告訴艾小晴,她纔是這屋子的主人,“上次他可不是這麼介紹你的。Oh,等等,他向我正式介紹過你嗎?對不起,我記性不大好。”

艾小晴這種嬌生慣養的嬌小姐,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只有別人順着她討好她的時候,一遇到有人逆鱗,反倒手足無措了,噼裡啪啦開始掉眼淚。

薛婷有種犯罪感:“別,別哭啊……一會兒何仲來接你,以爲我怎麼欺負你呢?這房子是他借我的,我也剛從國外回來,沒地兒落腳,他幫我一把而已。”

艾小晴怒瞪着她,顯然不信。“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薛婷聳聳肩,等艾小晴的下文,沒想到她就這樣咬着嘴脣,用眼神試圖殺死自己。

薛婷怔一怔:“呃……沒了?好,那換我問你吧,你昨天晚上的失眠……讓何仲治好了沒有?”

艾小晴的臉一下子紅了,然後哼一聲,擦着眼淚走了。

門被摔得嗙嗙響。

薛婷沒聽見高跟鞋的腳步聲,便悄悄伏在門口偷聽。

艾小晴已泣不成聲:“何仲,你昨晚和誰在一起?爲什麼我們通電話的時候薛婷在你身邊?你居然騙我……”

唔?看來何仲昨晚沒去給人家治病啊,真不盡責!

“我不相信你只是借房子給她,她看起來一點不像住不起酒店的人!你當我是傻子耍是不是?何仲……你……你跟她……睡過了沒有?是不是因爲她,你今天才爽約?是不是!你不要和我解釋,我不聽!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噠噠噠……

高跟鞋聲終於響起來,薛婷倒在牀裡,接着等手機鈴聲,可惜,公寓裡陷入一片寂靜,什麼聲音都沒有。

28

接下來的日子,薛婷過得很煎熬。

谷皓被拘留,而她,還未受到谷皓手下的騷擾,先被警察折磨的半死。

審訊動用了不少人力,每天除了女警和中年警察,大概會來三五個不同職位的人。

薛婷記不得他們都有什麼頭銜,只是對他們的審訊技巧越來越熟悉,她也越來越會應付,顧左右而言他,時不時找個理由說她成天被扣押,影響自己每分鐘上萬塊的生意。

這時,對面的人不管怎樣都會停下來打量她一番。她也總算可以休息一會兒。

其實,她有毛生意呢?她只是個坐吃山空的財主而已。

不過,這座山,絕對夠她吃幾輩子的了。

警察顯然對她已經耗盡耐心,在記不得第幾天的早上,薛婷在審訊室門外見到了何仲。

這些天,他都沒來過問她,甚至一個電話都沒打過。

嘖嘖,脾氣真大。

或者,是艾小晴的脾氣大,致使他爲了哄回女友芳心,跟她斷了聯繫。

等一下,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警察竟然換了思路,何仲百分之一百來問過張權的事,所以兜了一圈,現在被請來……

十五分鐘後,何仲走出,女警竟然也提前放了她。

兩人在走廊裡沒說話,到了停車場,薛婷出聲:“他們問你什麼?”

何仲的反應沒有達到薛婷預期。

他只平淡地說:“很簡單。我和你的關係、我和張權的關係,以及案發當天我在哪裡,跟誰在一起——”

“等等。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回答。”

“看見你對面的八個紅色大字了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何況,我向來是守法好公民。”

薛婷摸不清他的意思,輕笑:“你是說,你告訴警察我們是——”

何仲打開車門,仍舊一副儒雅溫潤,翩翩公子的樣子,打斷說:“我們有關係,X關係。但你的事,我確實不清楚。我也說服不了你配合他們。That’s all。”

薛婷一噎,臉色白了白。

安靜了一會兒。

何仲啪一下又把車門關上,整個人嚴肅起來,彷彿罩了一層霜。

“張權做的事跟毒品有關,你也是,在我認識你的第一天,這些我就知道。你爲什麼不直接對我說?”

薛婷脫口而出:“對你說又怎麼樣?除了你也被拉下水,有別的好處嗎?”

對話裡多了些曖昧的火星,顯然另她和何仲都有些不適,眼神撞不到一起去,偶爾碰見了,也本.能地躲開。

最後,是男人打破僵局,他表情也跟着柔和了些:“至少你有個可以商量辦法的人。”

薛婷戲謔道:“你不怪我氣壞了你的小晴嗎?”

當然,何仲沒搭理她。

29

薛婷將之前發生的大致對何仲描述了一遍,他心理承受能力挺強,十分淡定,薛婷想,大抵除了那次他以爲自己把艾滋傳染給他之外,他似乎沒露出過什麼馬腳過。

“你有什麼打算?”

薛婷眼神放空:“等警察把我的護照還給我,我就離開。”

何仲沒有異議:“看來只能這樣了。”

“所以……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擡眸:“你以爲你走了他們會來對付我?”

心底一股痛楚涌上,薛婷紅着眼睛望向他,無法控制地細細顫抖起來:“殺人越貨,那些人爲了利益無惡不作……小權已經被Andy殺死了,你說他們還有什麼做不出來?如果我不逃,不管我配不配合警察端他們老窩,下一個都會是我……等小權的案子一結,我拜祭過他之後,我必須得走……”

何仲沉默甚久,忽而,用比他的臉色更黑沉的聲音問:“是許警官告訴你……Andy、也就是谷皓,殺了張權?”

薛婷頓了一頓,不解地看着他,不曾想,等到的卻是一個絕對出乎意料的答案。

“不是……薛婷,不是,張權被害時,谷皓有不在場的證明,他之所以現在還被警方扣着,是因爲在他身上還有兩起別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