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有長輩的資本,可讓何木的一句坦白,好似把葉文的陳年往事抖落出來曬曬太陽了。此刻的葉文臉上寫滿了擔心,十分不確定看着瞭然於心的何木,難道吳倩無聊時都給你講我們當年的糗事不成?
方寧遠盯着葉文越發的奇怪,按理說,這方磊見了老拍檔不應該怕成這樣啊?難不成他倆還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方寧遠確定了是方磊故人之後,膽子也大了起來,不該問的話也是張嘴就來了:“葉文阿姨?我爸怎麼見了你就跑了?”
正捏着高腳杯送酒的葉文也是被這談不上數落的數落給慌了一下,嘴角的酒漬來不及地掩飾,活脫脫地一大姑娘姿態,尷尬是難收走了,不得已地回道:“我又吃不了他,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方寧遠懷疑的神色不減,可也不再敢追問了,不然指不定又被責怪起沒家教了,於是就禮貌地答謝一番:“葉阿姨,十分感謝你的破費,我其實是捨不得木姐一個人辛苦操勞這的JL,好不容易見面想給她多吃點好的,這不一會我就找磊哥去我姥爺那邊了。真是巧了才讓您爲我這麼破費,我就再敬您杯酒,以表感謝。”又是大半杯下肚,不勝酒力的方寧遠都開始有些紅臉了。
葉文這位花錢的主此刻倒是不好意思了起來,一招手要去免了方寧遠的酒了,她可不想讓何木覺得自己倚老賣老,再拿這個講給吳倩,不然知道內情的吳倩肯定會笑話自己得好一陣子的。可誰知,這方寧遠的酒,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葉文開口就已經下肚。
葉文看着何木與方寧遠,頓時覺得不應該啊,他倆怎麼攙和在了一起?再次迴歸了長輩該有的身姿,一臉茫然地問道:“你們兩個現在是什麼關係?”
何木急忙插話:“葉文阿姨,我和小遠鄰居啊,您不知道嗎?我現在是方磊助理,負責W城JL的開發。我和小遠可不就是從小玩到大的姐弟嗎!”
葉文耳聽着卻眼看到了方寧遠深情款款的期待最後有些失落,她不盡嗤笑着:“哦…青梅竹馬啊。”
方寧遠失落的雙眸被這嗤笑激了個透底,大感着葉文是同道中人,這說辭太恰當,頓時又是滿眼的神飛色舞。饒是這樣,弄得何木不知所以然了。葉文忽然拉住了何木的手,隔着餐桌靠近了些,擡眸問道:“小木,你負責JL開發?”
何木一改謊色,點着頭道:“對啊,現在企劃着招商呢。”
葉文抿着嘴地偷笑,拍了拍何木的小手,問道:“男裝有幾層?”
何木疑惑道:“兩層啊……”
葉文很正式的商量地語氣問道:“我有意入駐,相信你葉文阿姨不?給我包下整層。”
何木嚇了一跳,不可思議地問道:“整層的?時裝還是正裝?這項目有點大吧,我怕做不了主。”
葉文想到了一旁的方寧遠,右眼眉挑,側過臉對她講道:“小遠,你不是擔心你木姐辛苦嗎?你去跟你爸說,我葉文獨攬男裝整層的正裝,這樣不就省了你木姐去這方面的談生意了,至少能免去了四分一的任務量。”
方寧遠聽着那是高興啊,感情這位還是個有錢的主,談生意都是論整層的談。激動的小臉笑看着何木,道:“木姐,你就放心,我給你報備,磊哥不是希望你儘早接手JL嗎,這點小事不用擔心。”
此刻的何木是十分的後悔剛纔不該有的擔心,讓葉文接着說出了這樣的話:“小木,你接手JL?不是…你和方磊什麼關係?這非親非故的啊,他怎麼能讓你接手?那他幹什麼去?”葉文本是想知道誰和方磊有關係的,沒想到的是藉此機會打聽一下要花一萬塊,更沒想到的是這個敗家的小子竟然是方磊的兒子,這還不得着趁着機會跟方磊拉上關係,以前是熒幕拍檔,現在生意夥伴怕什麼?可從方寧遠的口氣裡似乎猜測到一些方磊的可能。
方寧遠看何木滿臉的羞澀,急忙回答:“磊哥,發展國際市場,木姐留守國內。等我畢業了,我們再正式接手,磊哥也如願地去享福不幹了。”
責備的神色擠滿了何木火火的雙眼,瞪着方寧遠,嘬起的小嘴似乎該去盤問,什麼叫我們正式接手?
葉文眼前出現了一對活寶,兩人的表情是你來我往,來來回回地羞澀是扯不開最後一層阻隔的模樣。葉文自是看出方寧遠說的話外之意,我們正式接手,自然就是有關係了,也無非就那一種紙質證明的合法關係了。
葉文笑道:“行,不管怎麼說,這個生意先這樣談下了,我這一萬塊的單也正好不能白白浪費了,小木就先勞下心處理好,以後也就輕鬆些。”語畢之際,收拾起大衣欲要離開。
何木正色的眼神打量着葉文,忽然有感奇想,比對着張欣的苦戀,想着張欣埋怨的‘和葉文還逢場作戲。’何木起身小心地問道:“葉文阿姨,您結婚了嗎?張欣阿姨現在是我師傅。”
葉文搭在胳膊上的大衣差一點滑落,何木的一句話是挑明瞭她知道關於自己當年和方磊的糗事了,從骨子裡透出的羞澀是帶着顫顫的不堪,如那水光波波般俏紅的臉就是最好的證明,葉文抓緊大衣,優雅回身,傾城般的笑靨帶着孤傲的顫音:“怎麼?還指望老孃爲他守身如玉?早就結了…”
何木眨着重重的睫毛,費力的神色是掛在了眼角,啓口卻不敢講話。葉文上前一步,拍了拍何木的肩膀,小聲說道:“不用擔心,我家哪位知道我和方磊的事情,不影響生意上的合作。”
故作放心的何木恭送着葉文離開,想着她應該也不知道張欣爲了方磊守了20年的玉,只是何木此刻也不敢不說了,她沒有那個把握可以化解老一輩的誤解。
葉文與何木離開前的最後一句,倒是讓何木緊張的不得了:“小木,看得出這小子挺喜歡你,你是不是也有些其他的感情對他?記住了,不是所有人都是青梅竹馬的,這就是命,也是緣。隨心就好。電梯開了,我先走了,有消息通知我。”
何木半低着頭,雙手插着外套的口袋,腳尖止不住地胡亂相撞,還沒明白最後一句,有消息通知什麼意思?什麼消息,難不成我們要在一起的消息?此刻,跟上來的方寧遠一句木姐讓何木倒是想明白了,什麼消息,不就是生意上的情況。
何木與方寧遠兩人在套房的樓層並肩而行,這不長的幾十米,是走出了幾年的感覺,很多很多不知怎麼表達的話窩在心口,找不到能啓口的答案。在何木房間門口,何木拎着方寧遠給她買的當地特產,感覺十分的好笑,一個來了不到兩天的外地人,給一個在這住了一個月還要再繼續呆半年之久的人買當地特產?怎麼都覺的好笑。
方寧遠發現了偷笑裡帶梗咽的何木,他看着背對着自己的何木,小心問道:“怎麼了,木姐?”
何木始終不敢想,相比現在還有這半年之久的磨練她竟然更怕些這一幕的分離,何木泛紅的雙眸很爭氣地收住了霧氣,笑問的語氣也是擠幹了半年的勇氣:“真的就要走了?”
方寧遠說着他自己恨不得抽自己的話:“木姐,是不想讓我走?”既然自己鐵定是走了,幹嘛還自食其言,一副口惠而實不至的欠抽模樣。
何木忽然感覺漆黑的小心房裡亮起了一簇火苗,瑩瑩涼涼地不切實際,她不自覺地撅起小嘴:“真的假的?你會不走?”
饒是這樣,方寧遠在心裡把自己抽了千百遍,他沒有後悔什麼跟妍兒不清不楚,那只是方磊的託辭,只要不是必須留下來學習的理由,磊哥定能找到千百種理由威脅自己,誰讓自己上次掃了他興,惹得老丈人責罵呢。看着藏着哭意浮着笑意的何木,方寧遠淡淡的痛心,抓起何木的手歉意使然地懇求着:“對不起,木姐,我可能必須要走了。別太累着自己了。”方寧遠是不可能去坦白,方磊拿着什麼樣的把柄威脅自己,那只是方磊的手段,什麼把柄根本不重要。
哭意或許在方寧遠能留下時會忍不住暴露,然而笑意就是此刻主打的招牌了,完全地蓋過了所有的表情,那是勉強的大笑:“哦,我知道了,路上小心。”人隨話動,語畢之際,就已是何木在屋裡關門的動作,那個埋在眼角幽怨的眼神,給方寧遠折射出了它的含義,似乎在說,你不是說好的要陪我嗎?
欲說無言的方寧遠眼睜睜地看着何木一點點地關上了門。
飛機上的方寧遠扯着裝睡的方磊,似乎在談判,方寧遠問着:“磊哥,你就不怕我告訴靜姐,葉文是誰嗎?”
方磊摘下眼罩,故作後怕的模樣可是氣急了自己的親兒子,毫不在意的口氣冷冷相對:“呵呵,想說就說唄,想跟我談條件不可能哈…”
方寧遠繼續不依不饒:“那我就說,有個葉文的貴婦人,要加入JL,打着合夥做生意的旗幟背地裡想和某人搗鼓見不得人的勾當!”
方磊冷不丁地坐直,正對方寧遠問道:“你說什麼?葉文要幹什麼?”
方寧遠笑道:“搗鼓見……”還沒說完,方磊打斷道:“什麼生意?她想幹什麼?”
方寧遠難得地鄙視一回自己的老爸,也在冷言道:“你哪個老拍檔,要和你一起做生意。跟木姐談好了整層男裝的入駐。”
方磊深謀的眼神如一潭測不見底深水,是讓方寧遠猜不透了,只等着方磊雙眸明亮的那一刻,聽到了他絲絲的妥協:“說吧,你想要幹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方寧遠語錄:青梅竹馬的命抵不過一見傾心的緣。
【PS:
葉文:老孃我,是和磊哥哥風花雪月過的!可不是張欣的單相思。
方磊:那只是一場戲。
張欣:我還和磊哥哥青梅竹馬呢。
方磊:那只是有緣無份。
大木:小遠,你爸拿妍兒威脅你爲什麼?
小遠:那只是一場戲。
大木:那你和我的青梅竹馬也是有緣無份了?
小遠:這個就要看美爸了,你問依依去,她知道。
依依:啦啦,就不告訴你,拿地雷炸死我也不會說。】